年底到了,各个行业都在大盘点,考古界的年度榜单也陆续出炉了。
每年这个时候,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和记者们就有个约会。各个考古领队一一亮相,和我们聊聊今年的大发现。
今年又有哪些重大考古发现?
12月7日上午,约会地点第一次没有放在考古所,而是改到了萧山博物馆。考古人把原本专业性比较强的汇报式大盘点,变成了一个可读性很强的展览——“发现杭州-2018杭州年度盘点暨出土文物展”。展览将一直持续到12月23日,向公众免费开放。
现场还公布了今年杭州六大重要考古发现——梅城镇考古工作、圣果寺千佛阁遗址考古发掘、吴越国光孝明因寺(宋净土禅寺)遗址、杭州钱塘江古海塘遗址考古发掘、余杭凤凰山古墓葬发掘、杭州市临安区古墓葬的发掘。
最佳男主角:
幽默风趣的考古所所长唐俊杰
“圣果寺遗址的发掘很重要,有一只灰色的狐狸也出现我们工地上。狐狸在凤凰山很少见,反正我没看到过。它在我们工地上看了看,然后扭头就走了。”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唐俊杰的段子把大家逗乐了。
唐俊杰作为主持人,串讲了6个发现,充分发挥了幽默细胞。如果今年杭州考古发现要颁一个奖,最佳男主角,一定是唐所长。
比如,在引出杭州钱塘江古海塘遗址考古发掘汇报人杨金东时,他这样串场——“汉代,如果你去度假,去宝石山就可以了,因为对面就是海,不用去马尔代夫。如果到了唐五代,你在凤凰山上,离江水很近,因为海塘就在江城路一带。所以说一部杭州发展史,就是一部钱塘江斗争史。”
前几年杭州考古大发现里,“海塘”一直都在榜单上。
今年,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又对钱塘江古海塘遗址的整体线形、结构进行重点研究。
“海塘与城市建设的关系非常密切,海塘本身的价值还没有被很多人所认识。它是一个国家工程,可以媲美运河、长城。通过发掘,我们对它的做法,分布情况有了了解,以便于今后对钱塘江海塘做整体的保护,也为海塘申遗工作打下基础。”杭州园文局文物处副处长郎旭峰说。
最佳女主角:
边考古边写书的考古人孙媛
最佳女主角,钱报记者想颁给杭州凤凰山上的圣果寺千佛阁遗址考古发掘领队小姐姐孙媛。
这个圣果寺,也就是唐俊杰所长前面说的狐狸也来光顾的地方。如果你爬过凤凰山,应该会经过。它就在将台山与凤凰山之间,苕帚湾西面的山坞中。
很多人在凤凰山上见过的“忠实”二字,就是宋高宗大笔一挥写下的。另外,王阳明当年逃难也住过圣果寺。
2018年9月,考古队选择圣果寺中的千佛阁遗址,进行考古试掘,大致明晰了圣果寺千佛阁遗址的年代。
“我就住在凤凰山附近,经常带孩子爬山。经过这三座大佛,我一直以为只是佛像,接手发掘任务后,一查资料才知道外面还有一个建筑千佛阁。但建筑早就没有了。”孙媛说,还有更牛的,根据文献内容推算,圣果寺的寺产面积约为300多万平方米。这是什么概念,是南宋皇城的五六倍啊。
孙媛一边发掘,一边记日记,鸡毛蒜皮,酸甜苦辣,用女性的独特视角记录了下来。这本《杭州考古人日记》刚刚出版。
最佳导演:
拥有124座墓葬的无名墓主
年度最佳导演,我想颁给临安的一位无名墓主人。
“墓砖的花纹非常特殊,我临安城做了这么多年,没挖到过这样的砖。”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王征宇感叹。
在杭州市临安区古墓葬的发掘项目中,考古队员发现并清理了124座墓葬。墓葬数量很大,形制多样,年代跨度大,从六朝至清代均有发现,出土文物标本百余件,极大地丰富了临安区地下文物的类型与内涵。
专家说的怪,来自这批临安昌化镇平康路南侧发现的宋元墓葬。我们在展览中看到了几块非常漂亮的墓砖,各种花纹,还有左青龙右白虎纹样的。
“这些都不是墓室里出土的,是墓前的砖雕,封门前整个一排,包括包边都有,有40多块花纹砖,种类都不一样,有的是莲花,有的青龙白虎。这是以前没发现的,很特别!”参加发掘的姜一玮说。
发掘已经结束了,但没有出土墓志。墓主人是谁,现在还不知道。王征宇推测,规格应该不会很高,要么是有钱人,要么是低品阶的官员。
年度致敬:
杭州“老市长”苏轼
年度致敬奖,钱报记者还是颁给杭州“老市长”苏轼吧。
苏轼因为乌台诗案贬到黄山,从江西来到杭州,专门去了净土禅寺,为这座寺定制了2首诗——《宿临安净土寺》、《自净土寺步至功臣寺》。
900多年后,光孝明因寺(净土禅寺)遗址被考古队员发现了。
遗址在临安区锦桥村吴越街南侧,2018年3月在施工过程中被发现。4月至9月,考古队进行了抢救性发掘,发掘面积4000平方米,共发现三组不同时期的建筑遗迹。出土较多的是唐宋时期莲花纹瓦当、宝相花纹砖、脊兽、筒瓦、板瓦、抄手砚和越窑青瓷残片等。
光孝明因寺(净土禅寺)遗址是一处能与文献记载相互印证的寺庙遗址,发掘揭示的三个不同时期的建筑遗存叠压有序。同时,光孝明因寺是经过考古发掘的极为少见的五代寺庙遗址,是我国已知最早的以“净土禅寺”为名的实例,反映了汉传佛教净土宗与禅宗的变迁与融合。
年度新人:
出土了“当当壶”的余杭凤凰山
年度新人奖,钱报记者想颁给老余杭——余杭凤凰山古墓葬发掘。
照例先请唐所长串场,说一下老余杭的事情。
“老余杭历史很悠久。根据我们多年调查,只要有山坡的地方,挖下去肯定有东西。老余杭的墓葬我们一直很关注,这次在余杭凤凰山就发现了一把当当壶。到底这把当当壶怎么样?我们有请李坤。”
考古二室副主任李坤把记者带到“当当壶”面前。它原来是一只很大的西汉釉陶壶,器形普通,很大,很实在。老余杭人专门放酒用的。
釉陶壶上有“當當”两字。是什么意思?目前还不太清楚。
这个“当当壶”出土的墓葬发掘区,在余杭区余杭街道凤凰山东侧的山坡地带。
2018年3月到6月,考古队员在这里发现了各时期墓葬92座,年代从明代跨越至战国时期,墓葬类型非常丰富。李坤说,这为研究不同时期随葬器物的组合、形制及演变,进而为研究墓葬的年代序列及文化面貌等提供了重要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