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吕倩
美东时间11月8日，一则关于“中国将向教培企业发放K9(义务教育阶段)学科培训的非营利性培训机构办学许可证”的消息引爆教育中概股，多家公司盘前股价直线拉升，高途、新东方甚至直接涨潮30%。8日收盘，高途股价3.17美元，涨10.84%，盘后跌0.95%；好未来股价4.1美元，涨5.4%，盘后跌0.49%；新东方股价2.11美元，涨3.43%。
从股价走势可以看出，资本市场对关于校外培训许可证发放消息的态度是冷静的，直线拉升后直接下跌，收盘维持在合理范围内。据教育行业人士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关于校外培训许可证的事情尚处在“讨论”进程中，数量、名单、标准等，都尚无定论，“营改非”更是需要一定时间完成，现在对于校外培训企业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找到一条短期见效的盈利路径维持生存，比如刚刚宣布进军直播行业的新东方。
牌照之前困难重重
消息称，或将发放的非营利性培训机构办学许可证可帮助教培公司在非营利的基础上经营K9学科类校外培训，但每家获得许可证的在线教育公司都需要将资金进行统一监管。目前高途、作业帮等多家企业都在争取该牌照。
上文所述教育行业人士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争取到“许可证”的大前提中，最难的就是“营转非”的完成。
7月24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简称《双减》文件），文件提出“各地不再审批新的面向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现有学科类培训机构统一登记为非营利性机构”，从而不再新增义务教育学科类课外培训的牌照，培训机构无法进一步扩张；另外，培训机构登记为非营利性，不再符合公司以营利为目的的企业法人的定义，无法在A股上市。
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要求面向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学科类培训机构登记为非营利性机构，其主要目的是为了保障义务教育的公益属性。我国新修订的《民办教育促进法》已明确规定，不得设立实施义务教育的营利性民办学校。而何为非营利性？非营利性不是低收费或者免费，也非不能有结余。非营利性要求举办者（发起者）没有股份，也不分红。简单来说，机构的资产不属于个人，而属于社会资产；出资举办学校和教育机构，目的不是获得投资回报，而是做慈善、公益。这不是说举办非营利机构就不能生存、发展，只要不进行资本化运作，办非营利性学校和培训机构，同样可以活得不错，但心态必须转变。
那么具体如何完成“营转非”？9月15日，北京市教委官方微信披露北京市义务教育学科类培训机构登记为非营利性机构的时限与具体程序，明确北京市义务教育学科类培训机构“营转非”在年底前完成。“营转非”分三步走：第一，申请新办学许可；第二，申请设立非营利法人；第三，注销原办学许可。
此前天津滨海新区区政务服务办在公众号介绍了滨海新区校外培训机构"营转非"的情况和具体流程与标准。其中六个标准包括：在"营转非"前不再售课，不再招生，不产生新收费；必须向教体局提交"消课计划"，要求应提尽提并保证数据精准，由教育部门对"消课计划"进行动态监管；在消课过程中，有家长要求退费要无条件退费，不能产生退费纠纷，不能存在纠纷记录；要严格遵守"双减"政策要求，在规定时间内消课；存量课程预收款存入银行托管账户，要应纳尽纳，存款金额与"消课计划"基本匹配；承诺"营转非"后使用托管银行下发的二维码进行收费，费用直接进入托管账户进行动态监管。
第二落点先活下去
可以看出，在正式“营改非”完成前，校外教培机构先要解决生存问题，此前已有多家机构宣布破产。11月7日，在线音乐教育品牌快陪练通过官方公众号发布公告称，为减少用户的损失，公司过去近两个月一直尽最大努力积极的为用户转AI课程和对接老师服务，并与其他各行业的三十余家企业／机构进行合作，为用户兑换了多元化学习课程和产品，但很遗憾，经过多方努力和尝试后，其仍无法摆脱目前的经营困境，现将申请破产清算。
更重要的是，即使拿到许可证之后，完成属性转变的校外教培机构也很难获得类似之前的高毛利与高营收——因为即使获得非营利性培训机构办学许可证，教培机构仍需遵循“双减”全部规定，包括“限制时间、限制价格、限制广告、限制资本”，即“不得占用国家法定节假日、休息日及寒暑假期组织学科类培训”等，即按照规定进行学科类课后辅导，维持公司运营和发展，但难有高回报高利润。也正因此，曾多次拒绝直播平台邀约的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亲自出台在个人抖音直播间，介绍其即将启动的直播业务。
11月初，俞敏洪在社交媒体上表示因业务调整，为农村孩子捐献近八万套课桌椅后。11月7日晚间，俞敏洪在直播时宣布，新东方将成立一个大型农业平台，通过直播带货帮助农产品销售。
俞敏洪在个人抖音直播间表示，新东方未来计划成立一个大型的农业平台，自己将会和几百位老师通过直播带货，帮助农产品销售，支持乡村振兴事业。而此举并非是为了简单地卖货，而是为了帮助农业的产业升级以及乡村振兴，也是为了帮助农民提升职业水平。
另外，俞敏洪透露新东方要退租1500个教学点。此前这些教学点仅装修就花了六七十亿，还有违约金、押金、学生学费退款以及离职老师工资等，下一步新东方会将业务中心放在大学生、成人教育和家长培训上。
至于目前教培行业面临的资金链压力，俞敏洪表示新东方没有出现资金链问题，他称自己有一个规定——如果新东方不做了，新东方账面上的资金必须足够退还学生学费和支付所有老师工资，这条规矩算是救了新东方。
此前在高管会上，俞敏洪曾表示“薇娅一年能卖一百多个亿，我带着几十个老师做直播，是不是一年也能做上百亿？”对此言论，直播行业人士表示不认可，他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俞敏洪虽然带有明显的网红效应，但具体带货情况如何，还要看品类、直播现场效果、观众买账情况等。而且一群手拿教师资格证的教师去做电商直播？看起来更多是公司找到第二增长曲线之前的缓和之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