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海报
电影《1921》将于7月1日在国内上映,影片以1921年的时代脉络和“横截面”视角切入,来自五湖四海平均年龄仅28岁的热血青年们,“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他们突破国际各股复杂势力的监控和追踪,聚集上海召开中国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见证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对于“中国的青年是什么样的?”这个问题,本片导演、监制黄建新诚恳回答:“这样一批年轻人只用了不到30年,改变了几千年国度的属性,这是多么大的力量。他们又是充满朝气的人,我们老说一种青年的朝气,一种向上的力量,它很容易抽象理解,实际上青年们就是这样的。”
建党70周年,《开天辟地》上映;建党90周年,《建党伟业》问世;而到建党100周年之际,《1921》再次呈现建党历史。十年前执导《建党伟业》的导演黄建新的目光回到了史诗中具体的人物与故事身上,在他看来,十年前的《建党伟业》是宏大的编年史,讲述了大格局下的历史事件,十年过去,对建党历程的呈现应该有所创新,有更细腻的共鸣,于是他们把视角聚焦在1921年那批正青春的年轻人身上,尝试去还原更加充满生命力、更细腻的历史故事,以此来与2021年这个时代的观众共振。这些天,黄建新最满意的关于电影的评价就是:“这是拍了一部2021年的《1921》。”
[叙事]
选取历史横截面讲述建党当年故事
导演黄建新曾参与过《建国大业》《建党伟业》《建军大业》等多部主旋律电影。十年前上映的《建党伟业》,已经在建党90周年之际讲述过一次建党故事。影片从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开始,一直叙述至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呈现了包括袁世凯复辟、五四运动、护国运动、护法运动等在内的多个重大历史事件。但将十年的故事浓缩在一部电影里,难免会造成叙事碎片化、人物一闪而过的问题,对于关键角色的塑造也难以深入触及,只能点到为止。经过对主旋律影片十多年的探索,让黄建新的经验越来越丰富,他从2019年的《决胜时刻》开始,探索一种新的创作方法:不再拘泥于面面俱到,而是找到横截面,着墨于重点人物状态与心理,从细节处体现人物,挖掘人物内心,细腻地拉近观众与人物的距离。制片人任宁透露,从2016年就开始筹备的《1921》,光是剧本创作就花费了4年时间,数易其稿,反复打磨人物性格。从筹备到拍摄,主创团队努力搜集这些年发现的全新史料,最终选取了历史的横截面,讲述1921年建党当年的故事,将时间线变短,把更多空间留给描摹人物。其次,《1921》的主视角也有了更大的创新,选取了李达、王会悟夫妇作为重要的叙事视角。
《1921》中的李达、王会悟夫妇。
如果说《建党伟业》演的是历史,那么《1921》讲的就是人物。据黄建新透露,《1921》的故事是从那一年的3月开始的,得有一个人写信通知各地来沪参会的共产国际代表发生了什么事情,基于这一背景,剧组着手研究李达。“一旦要将电影拍成故事片,有情节递进的故事片就得有贯穿人物,这个任务变成了前提,没有就是一堆松散的碎片。我们必须要找一个能够贯穿这个戏的从始至终的人。我们把所有的资料摆在这,研究到最后,只有一个人能完成,就是李达。李达这个人大概懂4到6门外语,他的国际化视野是开阔的。特别凑巧的是,那年4月他刚刚结婚,于是我们给电影带来了爱情这部分。李达的妻子王会悟一直帮着组织‘站岗放哨’,毛主席都曾说她是我们的保卫部长(一大时),这样的人物关系就满足了戏剧的几个东西。剧情里,我们的写法都是据实的、可考证的,只是在细节上进行一些微调。”
《1921》剧照。李达的妻子王会悟在嘉兴游船上为组织放哨。
[视角]
击穿了一百年之间的心理对接点
既然人物描述成为了电影的核心驱动,《1921》便起用了大批新生代年轻演员,以贴合那个年代的历史真实状况。现在我们常说的国家“伟大复兴”,在黄建新看来,复兴就是年轻化,是我们国家重新获得生命,那就是正青春。据资料记载,1921年“一大会议”的代表们,平均年龄仅有28岁。如果不算何叔衡与董必武两位略微年长的代表,平均年龄仅有23岁。黄建新说:“他们真是年轻!《1921》跟今天我们对中国的观照,希望国家以真正年轻、有活力的姿态出现在全世界面前,我们对国家的理想、希望跟当时他们的理想是吻合的,这就叫击穿。这个视角击穿了一百年之间我们的心理对接点,就是年轻、正青春,所以我们会用正青春的角度来写这段历史。”
《1921》“青春力量”海报
“青春是什么”,成为《1921》主创团队最抓紧探寻的问题,他们很清楚,一写青春,若是用大段的理性台词很容易丢失青春感,于是他们将目光放在找人物的状态。黄建新表示,有了故事的基础,更多的则需要深挖角色的状态,“我们开始真正用电影的方式来塑造、描写这批人物。《建党伟业》里的人物是点状的,如蔡锷、袁世凯的出场,任何一个演员都是历史里的重要人物,但《1921》需要有贯穿全片的人物来支撑故事情节,这里大多都是工人、学生,他们会产生情感、工作等人物关系,从而发生戏剧冲突,才构成一部真正意义上的故事片。”黄建新想了想,诚恳地说:“其实任何一本历史书都比电影更细致,具体日期、天气情况都较为详备。但电影的作用却在于,以光影世界支撑起观众的想象空间,使观众在故事中进行经验补充。”《1921》最大的亮点是立起了一个个有棱有角有血有肉的先辈形象。他们不再是以往记载于史料中的符号,而是和现在的年轻人一样,他们不仅有理想抱负,也有着丰富的情感世界,先辈的风貌变得更为可触可感,比如陈坤饰演的陈独秀等不到教育经费,会义愤填膺地直闯会议室,与孙中山和陈炯明据理力争。李达会为了更精准地传播真理,要求正在印刷的杂志停印,只为把“百姓”二字换成“人民”。
[共情]
与今天的年轻人同频
《1921》集结了众多青年演员,重塑了有血有肉的革命先驱群像。片中,年轻演员们努力还原出了一百年前这些年轻人青春热血的状态,以呈现出“心中有理想,眼中有光芒”的状态。影片回归人物、增加类型片元素、用更青春热血的方式讲述故事。
开拍之前,黄建新和联合导演郑大圣聊得最多的,就是怎么能让这帮演员们“生动”起来,剧组从一张张老照片中,为人物寻找发型、神态、衣着等设计参考,为每位演员打造真实可信、丰满动人的人物形象与气质。正如本片郑大圣所说:“《1921》从外观到内在富含感情,用活生生的人物和有热度的细节回到历史现场。演员不仅要在外形方面做到‘酷似’,更要在人物性格方面反复打磨,达到形神兼备。”
《1921》中的青年毛泽东
影片通过生动描绘一大代表们的生活习惯细节,让原本只在历史书上读到过的人物,变得有温度、可感知;同志与战友间为共同理想奋斗的友谊,革命伉俪间互生爱慕的表达,让人物更加有血有肉。黄建新说:“事实上,我们读历史终归最后会回到人物身上去,这是终极的魅力,是感性的,以往的主旋律电影有点理性,它给我们展示的人物就是在历史节点上的性格色彩,而不是多面的,于是我们这次想表达角色原本二十出头的自身的魅力,比如三个年轻人会去大世界照哈哈镜,一旦开会拍桌子瞪眼睛,这是他们旺盛的生命力和属于青春的本能的生动性,我们希望通过影片中开天辟地的伟大事件和感人的艺术形象,与今天的年轻人同频共振。《1921》就是那个时代里的那群无所畏惧,胸中有大义、心中有人民的新青年。”
拍完《1921》,黄建新被一班年轻演员的热情与专业所感染,他坚定地说,自己真的认为我们不用为年轻人操心(笑)。“以前大家总说他们‘不行’,真是‘瞎操心’,他们有自己的朝气、片场里很活跃,但一旦开机拍起来,到一个场景里就自动进入另一个状态。他们在这个环境里长大,热爱是真心的。现场拍摄时,回头一看,激动时刻学生演员都在哭,是真的流泪。这多难啊!你要跟他讲戏,让他落泪是多难的事,就像拍五四运动的片段,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是自发地喊口号,那种眼神是很纯粹的,能迅速进入角色内心是因为他们带着对国家、对党的热爱,他们立住了。”
《1921》中的李大钊与青年学生
[对话]
拍2021年的《1921》,年轻化的主旋律影片
新京报:《1921》没有按照时间顺序,而是按照革命进程的人物心理活动发展推进,采用这种呈现方式的原因是什么?
黄建新:不按照物理时间做,这是我很早之前就特别想做的。现代电影倾向于视角是任意转换的,不停在某一个特定的客观视角,一会儿进入主观世界,一会儿进入另一个空间,这种方式很容易让年轻人跟随,这是我们这次拍摄发现的新手法。另外,人的记忆未必会按照物理时间的排序,很多时候是乱的,那里面所含的情感因素或者你关注的因素要高于物理时间,这是艺术的表达方式。这种尝试也很危险,如果你呈现方式变得跳跃后把观众搞混乱了,他们接不上就会出现问题,但我们一直想把这个打破,而且非常有信心新一代的观众不会有问题,因为他们看了很多电影和文学,对这种方式会更容易接受。
黄建新在《1921》拍摄现场指导演员表演
新京报:可以列举一个这样处理的片段吗?
黄建新:比如电影开始我们对陈独秀这一段的大胆尝试,关于历史回顾,我不想冷静地用老办法旁白说这一年中国是什么样,就用了6个时空来描述,开窗户,一双陈独秀的眼睛,五四运动,李大钊上街,陈独秀散传单再次被捕等6个时空,但它们被剪辑为一个时空。在影像表达的世界里,过去时、未来时、想象时,都是现在时,是可以讲清楚的。我们就用心理因素的衔接,而不是物理时间的衔接,这样会给电影带来新鲜感,不会让观众觉得冗长、老套,他们会把注意力集中在你用6个时空创造的核心人物身上,因为剧情都是从人物那派生出来的,观众的焦点也会下意识聚集。
新京报:当《1921》杀青的那一刻你在想什么?
黄建新:今天我们所以稳稳地坐在这,是无数生命换来的。这批应运而生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们要救这个国家,他们也真的用了28年去把这个国家救回来,这是不得了的事情。这是一批中国的精英,是一批伟大的知识分子,他们都放弃了很好的生活,甚至把命都搭上,是为什么?这对我们影响很大,也是一直推动我们想接近这些人物的动因,我们想触摸他的感觉,让他们好像就在眼前晃,他们可以传导情感,传达理想、传递信念,拍这样的电影,我们摄制组的人都有一个感觉,大家都进步了一点点,我们很受益。
《1921》奔赴版海报
新京报:拍《1921》最希望得到的市场反馈是什么?
黄建新:电影拍完了就交给市场检验,复盘,看观众的反馈。我们目前也就研究到这里,只是选择自己的方法拍摄,这样的表达观众是否都理解了,抑或有不同的看法,在电影上映后都是要总结的。现在没法说,是因为你“一根筋”拍完了,就像跑了个一百米,到底应该在第几步加速是不知道的,只有回过来看哪些点观众都看到了,与你有所共鸣;哪些点费了很大的劲,他们却没有理解,这些需要总结。我们一直说,拍一部2021年的《1921》,而不是某一个时期的《1921》,就是为了这部年轻化的主旋律影片,跟现在的观众共情,大家共同阅读、共同理解。
新京报记者周慧晓婉
编辑黄嘉龄校对翟永军
(责编:小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