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参加巴黎名媛舞会的Jane交流,她的父亲李连杰[微博]从酒店楼上的房间下来。
原本一直努力用中文交流的Jane,看到父亲,突然改口英文回答,一旁的我看在眼里,笑称大明星来给女儿压力了。
近一年时间,人们鲜少听到李连杰的消息,这场舞会举办之前,虽有主办方极力推荐,李连杰本人也不想接受任何采访。
他开玩笑地说,这个采访会为自己树敌一大片,2019年整整一年都在拒绝媒体邀请,“并没有什么想说的,也不想再回顾历史,过去已经过去了,而未来还没到。甚至参加舞会这样的活动,也完全不是家人生活的常态。”
当然不会树敌一大片,能有这场交流,完全可以理解为父爱大过天:为了女儿,李连杰的许多原则都可以抛到脑后。
Jane也一直努力说服老爸同意面对记者,她安静地坐在一旁,有些崇拜地望着、听着父亲滔滔不绝,偶尔父亲会向女儿求证或者确认,换来浅浅一笑。
一直低调做事,这些年除了为慈善公益接受采访,以及在节目《鲁豫有约》中露过面,李连杰很少主动出现在镜头前。
进入人生下半场,他不断在思考生命的存在和意义,找到依托,学会放下自我,放下世俗名利。
壹基金早有专业人士打理,已不需要亲自出马,也不再考虑拍电影, 20多年的领悟修行之后,如今的李连杰更像是一个大彻大悟的出世之人。
能想像吗?就在2019年的上半年,李连杰天天在家里冥想打坐8小时,坚持了180天。
三条成长原则:不吸毒不轻生不早孕
当女儿第一次提起舞会,李连杰以为是传统成人礼,女孩子要成人了,一生就一次,像婚礼一样重要,当然要支持。
这么多年来,太太利智已经进入一个与世无争的修行状态,而他也不愿意参加高调的社交活动,为了让女儿开心,还是选择陪她来到巴黎。
每个人的成长总是会伴随很多经历。在女儿小时候,夫妻俩很注意保护她们。
李连杰自认,相对严父,自己更像是一位慈父。2004年海啸之后,成立壹基金的日期选择的正是女儿Jane的生日,甚至基金会的Logo,那张可爱的笑脸,也是当年四岁的女儿从几十个底案中挑出来的。
左:壹基金logo;右:李连杰和两个女儿
作为星二代,Jane的举止、谈吐谦逊而感恩,在国外出生长大,能说很好的中文。这得益于夫妻俩的教育理念,李连杰说,希望她们从小就学会习惯各种文化。
李连杰和太太约定,孩子上大学前,因为自己有许多社会工作,由利智充当全职妈妈,全心全力教育孩子,“用现在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一个Tiger妈妈,甚至更严厉些,我们开玩笑说应该是虎狮Tiger Lion妈。18岁以后,孩子开始为上大学准备,我开始负责得比较多一点了,伴随着她们的成长,我更能跟她们像朋友、而不会像爸爸一样相处。”
“我开玩笑跟她们说叫我哥哥吧,这样更好沟通,是吧?”他转向一旁问女儿。Jane不出声,只是抿嘴一笑。
李连杰和妻子利智旧照
孩子们渐渐长大,做父亲的也懂得放下,“我觉得她们的生命应当是她们自己的,只要她们做喜欢的事情,我们做父母的就应当支持,我们不能强迫孩子去按我们的想法成长。”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则,“从小到大,我对他们只有三个要求:第一,一辈子不能碰毒品,别等到时候我不饶过你们;第二个,就是不要轻生,不要轻易地伤害自己,要学会珍惜尊重自己的生命;第三个,就是在大学毕业前不要怀孕。
就三个原则,如果你们遵守了,我就永远是你们的朋友,一起成长,没有更多的要求了。因为我想过,我们小的时候都不听父母的。”
“因为我从小经历是非常独立的,所以不希望像任何其他父母一样,你没有完成的梦想强加给孩子。我更想说生活是属于自己的,你要找最喜欢的,最努力的去做,享受生活”。
图源微博@李连杰
教给女儿的金钱观
李连杰曾为大女儿Jane拍了《功夫之王》,迪士尼专门邀请父女俩一起走红毯。
迪士尼2020年的《花木兰》汇集了众多华语明星,李连杰饰演皇帝一角。刚开始,李连杰拒绝出演,最后也因为两个女儿改变了主意。
16岁的小女儿向父亲提出三个问题,“第一,你是不是以宣传中国文化为你的责任?我说是。她说迪斯尼拍这个电影是中国的故事,花了这么多钱,拍摄1亿5,宣传1亿5,3亿美金,每一个角色都是中国人,这不是宣传中国文化吗?我打住了。
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需要钱了?言外之意你是不是觉得钱太少了?我说不,其实两个问题我都没办法回答。
第三个问题,可以为她接拍这部影片吗?然后姐姐进来,也问可不可以为她拍这部影片?我当然答应了,她们说的对,的确是宣传中国文化。”没有被影片导演说服,两个女儿却很有想法,逻辑清晰地将了自己一军,李连杰觉得有意思。
被小女儿问有关金钱的问题,让李连杰也考虑了一下,钱是个什么概念?
“任何的名利权情,没有属性,没有好和坏,而在于运用的人。用钱帮到孩子帮助社会,它就是一个有效的东西,如果你把它(用来)生产毒品或者其它负面的事情,就是坏事。
大家都说金钱是罪恶的,我从来不觉得,我觉得只有使用它的人有属性。所以钱永远是好东西,有多少你可以运用它们去做多少,这很重要。”
在女儿学习上,太太一般都会全力支持,孩子的零用钱要靠自己挣,同学之间的礼物、圣诞感恩节送给老师的礼物都得用她们自己的零钱。
最特别的是,李连杰过50岁生日,Jane因为没有钱买,自己动手画了999朵玫瑰送给爸爸。李连杰特别感动,那是孩子几个小时用心的结果,被他镶好放在家中珍藏。
还有这样一则故事。李连杰问18岁生日的Jane,上大学了要什么礼物?女儿说要买一条某品牌的裤子,100块美金,李连杰突然有点愧疚,孩子到18岁想要的东西,原来是这么简单。
在李连杰看来,这足以说明很多问题。女儿独立,也始终有要帮助他人的想法,身为父亲不是自豪,而是为她们高兴。
参加名媛舞会之前,李连杰和马云去非洲做慈善计划,女儿Jane主动要求同行,她想去那里了解实际情况,才能知道接下来可以做什么,如何做。
父亲对女儿的未来没有任何期待:“我整天说的只有两个H,就是Healthy健康、Happy快乐。我相信这两个H,跟马云也分享了这两个词,我们推广太极拳做的也是这个,这是人类可以跨种族、跨政治、跨文化的一个符号。”
李连杰曾与马云合作短片《功守道》
健康是现在很多人要面对的最基本问题,尤其是年轻人的精神健康。
这个年代信息量太大了,可能是成长年龄段所承受不了的,她们也无法分辨。作为父亲,李连杰需要引导女儿,和她们分享如何在其中找寻平衡:
“因为是李连杰的女儿,就会被人家评论,尤其是国内的网民,比较喜欢说你很漂亮,你不够妹妹漂亮,你不够你妈漂亮,等等,有时我会跟她们分析,说不要在乎这些,只要自己开心就好,没有一位总统、没有一位圣人不会被人去攀比人生,那就不是我们的世界了。
所以没关系,我自己尽力了,我没有伤害到别人,这就够了!为什么非要去听别人说什么?你自己真诚的去做,更多的人自然会明白的。”
创立基金会,重新理解生命
作为名人,李连杰的生活一直很低调,不愿被外界过多关注,尽管明星高调未必是缺点,很多时候这只涉及个人选择。李连杰这样做究竟出于怎样的考虑?
“这的确是个人选择。主要是我们太早成名了,看遍了很多东西,我34岁时已经开始考虑生命的意义了。”
李连杰主演电影《黄飞鸿之西域雄狮》1997年上映
李连杰34岁时是1997年,金融风暴席卷世界和香港。“你们都知道,所有的奋斗都是靠个人努力、好的学习教育、社会环境,名利权钱基本能够保证你的生活。
但是,当你拥有了这些东西,发现快乐并不完全依赖它们。突然之间,普通百姓可能为几万块钱着急上火,有人为几十万,有人为几百万,有人为几个亿,所有这些只是量的区别,本质上就是开心和不开心。
大家面对风暴都很急,包括李嘉诚先生,还有最富有的那些香港人,可能不见了几十亿,也在着急。如果名利权钱是我们追求的梦想的话,在每一个行业,未必能达到最想要的目标。
即便拥有了的那些人,他们也都痛苦,面对子女教育问题、自己的生命问题、事业问题、将来交给谁的问题…其实都有苦恼,只是程度大小不一样。所以,这不是我生命中要追求的唯一目的。那个时候我就开始考虑,看了很多的书,经济、宗教什么都看。”
李连杰1997年开始转向好莱坞发展,2000年其主演的第一部好莱坞电影《致命罗密欧》在北美上映
从书本和个人思考中,李连杰总结的结果是:就算比尔·盖茨当年拥有名、利、权,还有包括李嘉诚先生在内的学习榜样,以及倒推更远,2500年前的释迦摩尼王子,掌有生杀大权,名望、钱财和美女,拥有今天任何人都达不到的一切,他居然还痛苦,解决不了生老病死,最后他还是得从另一条路找到快乐。
李连杰决心从另一个角度审视生命。
在研究佛教的过程中,他发现,“佛教的基本概念就是把自己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要帮助别人。但帮助别人好心未必做好事,所以要有慈悲和智慧,只有慈悲和智慧两样东西,你才会越来越开心,因为自我中心越来越小。”
2004年的海啸经历,让他决定立刻成立基金会:“如果没有之前的思考,你可以说生死无常赶快享受去玩吧,因为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海啸就是那个最后的开关。当真正碰到过生死的时候,会发现不能再等了。
那时候,我已经决定全部改变,思考怎样回馈社会,去帮助更多的人。对自我的要求越来越小,每天都会推掉电影、推掉访问。
做帮助社会的事,像非洲什么的我们都要去。我们会从更远的角度去看社会的发展,能够为人类做什么,所以才把慈善做到非洲。
对我自己不想再宣传了,也没有兴趣回忆。历史已经过去了,明天还没到,就珍惜现在这一刻。人一定要有舍有得,如果你每一个都做的时候,未必是你最喜欢的事情。”
李连杰曾在《鲁豫有约》中提到,“很多时候人们会把我想要的和我真正需要的东西混淆。”的确,在消费社会不断制造各种欲望的时候,人们经常迷失,不是所有人都有强大而清醒的认识和抵抗力。
该如何对待物质诱惑?
“在过去5000年的文明史和未来5000年中,我们这100年的过程是很小的,你在某个行业做了某些东西,完全不要当回事,而且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一部电影有很多人努力,最后把鲜花、皇冠挂在你头上,你别认真,对这一点我非常清楚。
从佛教的观点上来说,生是带不来,死是带不去的。整个人生旅程,你所谓拥有的东西只是你保管,你不是真的拥有,保管完了你会交给社会或者下一代。
那你要做什么?你真正拥有的是你能够为社会改变些什么?
比如我做壹基金。我最大的梦想不是筹钱,是每个公民都要尽自己的责任。现在,我看到90后、00后完全不问理由就通过手机捐钱,谁有病了或者种树什么的都在捐。
但是,当年我启动做这件事的时候,说服50后、60后、70后是很困难的,因为他们说你有钱你就捐,干嘛还要我一块钱?我凭什么要捐?捐了钱给谁用?很多的质疑。”
“当时,我想用20年时间去改变。07年我看报告说我们筹了20多个亿,不是太多,我们帮助了1500万人次,这也不是我最关心的。
我最关心的是有20亿次的捐款,也就是14亿人平均每个人做了一次多一点,这是我最想看到的。
‘人人公益’才是改变社会的一个基数,因为每一代人要面对每一代的问题,每一代人才能解决每一代的人的事情。将这一点在心里种下了,我觉得比拍很多电影重要,电影人人都可以拍,但是改变一个观念非常重要。
我们很清楚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你真正留下什么可能是属于你的?你拥有的物质根本不是。”
李连杰微博发布的慈善项目相关信息(部分)
对生命对社会的理解也在传递给下一代。
李连杰透露,女儿Jane上高中时就已经跟爸爸分享,她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给出去的还是你的,因为你到任何一所大学去看,北大、清华或者这个楼是邵逸夫楼,或者那个是某某的。
明明是北大的,捐的人已经去世了或者还健在,他本人可能都忘了,但是别人还会记着。推进人类历史的发展,以及帮助最贫困的人改变生活,才会使得你的生命有价值。”
年幼的女儿说出这样的话语,让父亲倍感欣慰和自豪。他转头问坐在旁边的Jane,“你还记不记得高中毕业时说的这些话?”
当下,拍电影只是还人情
在为四川贫困山区援建学校的视频里,李连杰的脸上始终带有灿烂的笑容。再翻看他更年轻时的照片,脸上更多的是严肃和紧张,那是对世界的征服野心。
如今,他仿佛已进入到另一个层次,个人得失放到一边,完全不重要了:“可以这么理解,小时候你以自我为中心,为自己的奋斗而努力,第一目的是为了自己更成功、更有钱、更出名,对吧?
现在突然转变了以后,你就完全为别人活着,因为你发现只要能够帮到别人,并没有什么事是自己一定要执着的。”
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在年轻的李连杰看来,一开始是帮助他人带来的乐趣,但这个乐趣后来就不存在了:
“乐趣仍然是建立在一个相对不乐趣的比较上的。这个是有限度的,对于乐趣,如果得不到回报就会有挣扎。而在另外一个领域里,这些都没有,也就是说连结果我们都不在意了,只要去做就好。
所以我后来拍电影、做扫地僧、做壹基金,就像坐在拖拉机里推土,推了土即便不算成功,后人走起来也可以很方便;你把地扫干净了,别人在这舒服。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扫地?为什么要推土?都不重要,只要自己相信就好。”
李连杰分析,如果帮助别人的目的是为了自我开心,那意味着还是有一个追求,还要一个结果,是对自我的导向,“好像是我为社会做了事情。而现在这种感觉没有了,就只是去做,享受做每件事的过程,结果随它去了。”
如果不是因为女儿接了《花木兰》,李连杰也已不在电影圈工作了,今后也没有相关打算。
“05年时,我很严肃的说过,电影是我的业余爱好,别人就觉得不可思议。我没办法把它当我的职业来做了,业余爱好吧,有兴趣就去做,实际上,现在连业余爱好都越来越少了。
当然有一些几十年下来的人情世故,我前两年把人情还了,做过两部人情电影,尊重那些生命中给我帮助的人,其它的我都推掉了。每年大部分的工作都是推电影、推访问,有人求了5、6年了都没答应。
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不想做也不想推销任何事。快60岁的人,如何可以理解今天 12岁、13岁、15岁的孩子想什么,你拍的电影他们为什么要接受,你不能强迫他们接受。”
李连杰在迪士尼即将上映的电影《花木兰》中饰演皇帝
“如今壹基金已经走上正轨了,我一直告诉自己只是一个志愿者,我曾经说过没有李连杰的壹基金才叫壹基金,不可以在一个人的阴影下做慈善事业。
当然一开始借助公众人物的影响力,没有的话你要花很多钱和时间去做市场宣传,成功后你也要知道这不是你的,要还给社会,越没有李连杰它越好,所以我觉得很开心。
跟马云做他自己也是一样的。他是我人生中半个老师,你知道我们经常分享一些东西,他也会说没有马云的阿里巴巴才是阿里巴巴。”
李连杰比马云大一岁,却甘认马云为半个老师,“因为他能力大,哲学观和视野都很厉害,我们在一起从来都不谈战术,怎么赚钱,而是说佛教能给我们的心改变什么,道教能够为我们执行做些什么?
我一直说他是一个顿悟的人,很快就可以悟道,我们是渐悟的,悟半天才能悟出一个东西。他是听到之后马上可以翻版成自己的观点出来,
对人性的了解,对其它事物都非常厉害。他是一个推动和改变社会的人物。”
未来一切顺其自然
现在每天都在做什么?
这个谜底由李连杰本人揭晓:今年头6个月,他尝试在家里打坐冥想,每天8个小时,一坐就是180天…
以前每年都会去山里冥想,各种山洞里呆7、8天,今年孩子们都去美国上学,他和太太说,“OK,这很好,我们也放心了,试一试180天打坐吧,以前从来没有试过。半年,6个月180天,每天坐8个小时,真得非常开心,完了下半年就开始处理许多要为社会做的事情。”
“我们要做的就是解决生存问题,要了解人类最大的焦虑就是对死亡的不确定。但是现在研究到某一个阶段的时候,你发现人根本不会死”,李连杰自觉现在不害怕死亡了。
“早就跨过了,因为你根本死不了,你的硬件会死的、身体会死的,连量子力学都已经测出来了,它只是改变了生存的方法和形态。并不是什么也没有了。
如果彻底没有了,我们干嘛还要遵守那些规则呢,所以真的很酷啊,如果你把这个都放开了,就再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不拍电影,不管理慈善基金,对生死也看透,对未来没有挑战也没有期待,照李连杰自己的说法,没有任何目标了。
“马云说我们中国的教育要改变,我认同就参与其中,所以我们就有教师计划,学生计划,完了以后你要得到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得到。
我们去非洲帮忙,OK去帮忙,还需要什么?什么都不需要了,那公司你们去赚,大方向已经给了,我就去打坐冥想了。什么结果都是很好的啊。”说完,他大笑了起来。
对于批评的声音,李连杰也变得无所谓,“这很好,因为你懂得人性,100个你相信的人中,喜欢你的人百分比是多少?不喜欢你的,你做什么他都会贬低你。中间一些人无所谓,只要超过51%的你相信的人认同,就可以做总统了。
没有一个人做事是百分之百被人认同的,连圣人都被人否定。
祖先告诉我们,太极的黑白,黑里有白,白里有黑。所以这些人骂你是正常,没有人不被骂,只是有人把声音说出来,有人藏在里头,当你看到这一点,就没有事情可以再干扰到你。”
这是已经大彻大悟了吗?
“我希望学会这样,因为我们祖先有一些人做得到,我们也在努力去学。”
李连杰和女儿Jane
对现在的状态还有什么遗憾?
“严格意义来讲,不是说我现在是否满意,因为我只是一个幻影而已,就像是一个梦幻中的电影,我们生活在一个大的电影世界里,你只是表演你的角色而已。在这里,社会公认给李连杰、Jet Li一个符号,也给了他外包装,如果你不做成这样,社会是接受不了的。
但是你仍然要知道,这个符号是社会的定性,我的定性不是这样的,我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社会角色不是我本人需要的,但社会需要,只要对社会有帮助,只要对人类有改变,你就要继续扮演这个角色。”
是否已经不会再有高低起伏的情绪心态?
李连杰透露,还在训练中,并没有完全达到。只有把自己的主体给彻底丢掉了,才会没有反应,就变成老子说的回到原点,回到了无极的状况,或者佛家说回到了宇宙本身,“虽然还没有到达这一点,但是做事当中已经了然于心不会轻易被骗。”
“仍然会有情绪,因为没有完全控制住,只有达到100%才是圆满。”
那如今达到了百分之多少?
“我不能说,因为这是超越语言表达的,不能说,只能去做…”
就这样,这次采访从微观小家庭开始,一直聊到天地宇宙,也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刻。冬日的巴黎傍晚,天色已暗,适逢感恩节,接下来,李连杰和两个女儿还要赴约。
告别后,已经走出几步的李连杰,还沉浸在情绪中,伴随着酒店大堂轻渺的音乐,他回头说,“所以现在看到网上那些指责我的,还有好几次把我咒死了的,我并不在意也不生气,你说我又没做,怎么会被你一句话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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