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凝聚控辩审共识,做实做细确定刑量刑建议
在认罪认罚案件中,检察机关提出量刑建议有着特殊且重要的意义,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前提之一是犯罪嫌疑人同意量刑建议。二是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成效之一是法院采纳量刑建议。在认罪认罚案件中,检察机关应当以凝聚控辩审三方量刑共识为导向,通过优化量刑建议的质量,以确保量刑建议能够被犯罪嫌疑人所接受并被法院所采纳。
确定刑量刑建议是控辩双方达成量刑合意的最直接、最充分的体现,也是检察机关履行主导责任、发挥主导作用的最核心、最明显的体现。一般来说,与定罪相比,犯罪嫌疑人更关心量刑,更想及早知道自己可能被判处的刑种、刑期和执行方式。检察机关提出确定刑量刑建议,能够让犯罪嫌疑人对量刑结果有明确的预期,促使犯罪嫌疑人自愿认罪认罚,并增强量刑协商过程及其结果的稳定性。司法实践中,确定刑量刑建议提出率较低的主要原因在于:一方面,虽然最高法相继出台了《关于常见犯罪的量刑指导意见》《关于常见犯罪的量刑指导意见(二)(试行)》,明确了23种常见犯罪的量刑标准和14种法定、酌定量刑情节对基准刑的调节比例,但上述规定对量刑起点的确定、基准刑的调节均设置为一定的幅度,如故意伤害致一人轻伤的,可以在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幅度内确定量刑起点;对于从犯,应当综合考虑其在共同犯罪中的地位、作用等情况,减少基准刑的20%至50%。如此规定使得检察官在提出确定刑量刑建议时难以把握,畏难情绪较重。另一方面,检察机关提出确定刑量刑建议的方式较为简单,只是单纯在起诉书中表述量刑建议的确定刑期,没有详述提出确定刑量刑建议的依据和理由,法官不了解确定刑量刑建议的拟定过程,难免有所质疑;而且,部分法官认为,确定刑量刑建议限制了其自由裁量权,存在一定的抵触情绪,也导致检法之间难以达成共识。
因此,为进一步提高确定型量刑建议的提出率,认真抓好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更高质量、更好效果的适用,检察机关可以立足规范性、明确性、公允性、公开性、精准性做实做细确定刑量刑建议:
一要加强制度构建,确保确定刑量刑建议的规范性。在最高法关于常见犯罪的量刑指导意见基础上,各地检察机关可以结合实践需求,加强确定刑量刑建议制度构建,会同法院制发量刑指导意见的实施细则,进一步细化常见犯罪量刑标准,并尽量将量刑起点的确定、基准刑的调节设置为相对固定的数值,以明确性促精准性,进而保障同类案件量刑的统一性。
二要创新提出方式,确保确定刑量刑建议的明确性。创设《量刑建议说明书》,由检察官明确建议的量刑起点、基准刑及根据法定、酌定量刑情节对基准刑的调节比例、计算公式等内容,并随案移送法院,将确定刑量刑建议的拟定过程完整呈现给法官,争取法官的理解和采纳。同时,在签署认罪认罚具结书时,也要明确告知犯罪嫌疑人确定刑量刑建议的依据和理由,并探索在认罪认罚具结书中写明量刑减让幅度,使犯罪嫌疑人充分了解其认罪认罚获得的从宽“优惠”,知晓对协商确定的确定刑量刑建议表示反悔可能导致丧失量刑减让幅度的法律后果,确保控辩双方达成的量刑合意能够稳固。
三要强化量刑协商,确保确定刑量刑建议的公允性。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最显著的特点在于突破传统的对抗式司法模式,借鉴吸收协商式司法的合理要素。控辩双方就量刑进行协商、达成合意,既有利于检察机关提出更为精准的量刑建议,也有利于使犯罪嫌疑人产生较为明确的量刑预期,更加激励其自愿认罪认罚,真正服判服法。因此,检察机关提出确定刑量刑建议后,要积极听取犯罪嫌疑人及其律师的意见,并根据犯罪嫌疑人及其律师的合理意见,及时调整量刑建议,促使控辩双方达成合意,确保量刑建议适当。对于不能采纳相关意见的,检察机关要向犯罪嫌疑人及其律师阐明理由,争取其对确定刑量刑建议的认可。
四要完善量刑程序,确保确定刑量刑建议的公开性。设置独立的量刑庭审程序,在查明定罪事实后,再单独围绕量刑问题进行法庭调查和法庭辩论,由公诉人、被告人及其辩护人就量刑事实和刑罚适用问题举证质证、发表意见,做到确定刑量刑建议的依据和理由在庭审中公开。对于辩方当庭认可检察机关提出的确定刑量刑建议,且法院经审理认为该量刑建议没有明显不当的,应当予以采纳。法院不采纳检察机关提出的确定刑量刑建议的,应当在判决书中阐明理由。
五要提升量刑能力,确保确定刑量刑建议的精准性。目前,检察官对量刑的规律把握不够,对量刑的方法掌握不准,往往习惯于提出幅度刑量刑建议,难以适应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下量刑建议精准化的要求。因此,在办案过程中,检察官不仅要学深学透量刑指导意见,熟练掌握量刑计算公式,主动学习法院量刑经验,还要加强对既往判例量刑情况的梳理、分析,及时总结量刑规律,确保类案量刑均衡。同时,将人工智能的客观精准性和检察官的主观能动性有机结合起来,积极运用量刑建议智能辅助系统,为提出确定刑量刑建议提供有力支撑。
(作者单位:上海市人民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