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里“不太平”

日期:04-03
殡葬太平间殡葬服务

原标题:太平间里“不太平”

■编者按

又是一年清明时。在祭奠缅怀逝者的同时,我们注意到,在这个常人看来颇为神秘的殡葬服务行业里,仍有那么多亟待规范的乱象存在。本期法治周末采访了3位当事人,通过陈述他们各自的亲身经历,揭示这些乱象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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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整理法治周末记者于伟力

防不胜防

的“潜规则”

口述者江西周婷(化名)

回想之前给我外婆办理丧事的经历,我就气愤。殡葬一条龙服务花了近1万元,还额外多出了800多元的所谓“风俗”费,让人实在憋屈。

几年前,外婆在医院过世后,就被送往了太平间。一到太平间,工作人员就会告诉我们接下来该走什么流程,因为我们都还沉浸在悲痛中,也没有经验,基本上他们说的我们都照办了。

后来一位王姓工作人员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一边递给我一张殡葬一条龙服务表,一边催促我,逝者遗体要尽快处理。

服务表上印着几十种服务项目,但价格一栏是空白的。他让我把需要的项目打上勾,于是我对照单子上的服务,按照自己对项目字面上的理解,不仅勾选了遗体清洁、整容等基本服务项目,还勾选了守灵间、纸花圈、遗体抬尸、挽联等风俗服务项目。

填完后我给小王看,他指着单子说,尸体袋、裹尸单、寿毯卫生垫这些也要勾上,这些东西都是必须要的。我当时就提出异议,之前不是说好我需要什么才勾上吗?小王解释,这些是必备的东西,不想在这里买,那就自己出去买。但时间不等人,耽误了流程我们不负责,你自己看着办。

当时我心里虽不痛快,但也无可奈何,只好把他说的项目全部勾上。对于每项服务的价格,小王一一向我介绍,并称价格都是统一规定、明码标价的。等一切手续办完,临走前他提醒我,按当地的风俗,逝者仪式要办得热闹、喜庆,逝者家属需要给每位参与者(工作人员)打烟、送水。我想着外婆生前孤苦伶仃,死后能图个热闹也好,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

次日告别仪式前,我和家人准备好了一条烟和一箱矿泉水,想着应该足够了。可没想到,我们就遭遇了“潜规则”。当天仅抬棺他们就来了8个人,每人一包烟,一条烟就差不多送完了。之后,举行的各种殡葬仪式、又来了好些人,每个人都要一包烟。我们于是质问他们有没有必要来这么多人?他们则态度强硬地说,“打烟”习俗是当地的规矩,多年如此,不能到我这里就改变了。这样对逝者不吉利,也对他们不好。

我和他们因为这个事情当场就产生了冲突。我父亲、弟弟则劝阻我不要在灵堂上吵架,会对外婆产生影响。家人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按这种规矩走,那就听他的算了。我只好忍住内心的怒火,哭着去外面的小卖部又买了两条烟,十分不情愿地发给了这些“讨烟”的人。

事后我也向周围人打听是否有同样的遭遇,的确有不少人也碰到过这种“潜规则”。由于大家都碰到过这种情况,也因此形成一种观念,认为这是一种常态,也就不会再去计较和深究。

对于殡葬服务价格的真实性,也没有人会去调查。作为逝者家属,我们在承受逝去至亲痛苦的同时,还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任人“宰割”防不胜防。我至今不解,这种打烟、送水的“潜规则”是否合理合法?当地是否真正有这种风俗的存在?

太平间里遭遇的“憋屈事”

述者北京柳真真(化名)

清明节快到了,我说说今年1月经历的“太平间里的悲催故事”。

在那个不见阳光的地方,我和相继赶来的家人“两眼一抹黑”,加之都处于悲痛状态,我们不知不觉地被牵着鼻子踏入了一个接一个的“坑”。

2018年6月,国家9部委就发出《全国殡葬领域突出问题专项整治行动方案》的通知,医疗机构太平间属于整治范围。北京市民政局在《关于进一步做好殡葬服务收费和管理工作的通知》中,也有对这个行业乱象的规范。但是,现实中仍问题多多。

父亲去世手足无措

1月8日,我父亲突发心脏病去世。家人同意120急救人员的建议,将父亲遗体送到了一家有名气医院的太平间存放。

我赶到太平间时,看到父亲遗体的脸部有挫伤流血痕迹。这时,太平间一名李姓工作人员问我要不要给死者清洗?他拿出一张价目表,说档次最高的4800元,还有其他不同价格档次,并解释说“只有4800元的用的毛巾、浴液等是全新的”。我想不能让我父亲用别的遗体用过的毛巾和沐浴用品,所以就同意用这个档次的。

接着,他又向我推荐寿衣。他首先推荐了6800元的,我们觉得太贵,他提到还有便宜的一档3800元。我们其实觉得衣服难看又不值,但又无知地担心人去世后身体会很快僵硬,不便穿衣,便勉强接受了这一套。后来我们才明白,寿衣也可以随后自备的。但当时,小李没有提示这一点。我非常懊悔让我父亲穿着那么难看的衣服走了。

因为要开死亡证明,我中途离开了太平间一两个小时。其间,小李指示我丈夫在我父亲的裹尸袋和一个小牌子写上我父亲的名字。

我回来时,父亲已经清洗完、穿上寿衣、化完妆放到冷冻柜里。在这过程中,太平间的工作人员再三让我和家人去买些水果点心做供品,被我母亲拒绝了。

随后,小李让我们向父亲停放的冷冻柜三鞠躬。

临走前,我们询问费用,小李说一切都最后总结账,不用先付款,但必须用现金结账。

不清不楚的项目和收费

1月9日,我和从外地赶回来的姐姐去太平间看我父亲,并告诉小李,我们将于11日把我父亲的遗体转到北京八宝山殡仪馆进行告别仪式和火化,请他结算费用。当时,我带了10000元现金。

很长时间后小李拿着一张印着《北京市殡仪服务收据》的打印项目表格出来,上面的金额都是手写的,总数竟是13690元。我看了缴费的项目,只有“遗体沐浴”4800元、“精品寿衣”3800元和每天冷藏尸体费是我们事先问过知道的,其他的项目和费用,比如,“灵位祭奠”1280元、“守灵花”300元、“遗体处理”300元、“特殊遗体处理”500元、“特殊遗体解冻”350元、“礼仪服务”800元、“棺罩”300元、“垫背钱”300元等等,我们不知是什么、怎么来的,也从来没人提示过。

我当时很惊讶也存在疑虑,想要对收据拍照与家人核实,却遭到了太平间里一位中年男子的呵斥:“拍什么拍,就这些项!签字!交钱!”

我被激怒了,但我姐姐拦着我,我没有与他争执。

意识到其中的套路

回到家,我们家人对照那些已收费的项目回忆当时现场的情景,我们慢慢发现,在太平间里发生的那些看似“必经程序般的动作和场景”,都可能是一个接一个的“坑”。

例如,清洗遗体,一上来虽拿出不同档次的价目表让你选,但又暗指除最贵一档,其他用品都不是全新的,其实就是利用了难以接受在这方面省钱的心理。

又如,推荐寿衣,似乎也有选择权,但我们和多数家属一样,在这方面没有经验,对方也故意不提示有充足时间允许家人自备,导致我们掏高价买了进价很便宜又难看的寿衣。

再三让家属买水果和点心做供品,也是一个“坑”,就是为在冰柜前摆个“灵位祭奠”,成为收费项目,说不定还要引出表格上的“供饭仪式”或其他什么名目的收费……

至于800元的“礼仪服务”,经争执后,他们解释为扶棺费,可我们不可能让他们“扶棺”。还有那“遗体处理”300元、特殊遗体处理500元、特殊遗体解冻350元等,我们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对方承认存在问题

1月11日当天,为了顺利将我父亲的遗体从医院太平间转出,我们决定先按他们要求的全款交费。

但我们索要发票时,却遭到了拒绝。太平间的工作人员称他们从来都是用《北京市殡仪服务收据》(上面没有任何公章)结账的,没人要过发票。后来他们承认他们并非隶属于这家医院,而是承包太平间的某公司,要开发票得到公司去开。

也许那个小李感到了什么,结账交钱时,他悄然把“礼仪服务”800元收费删除了。

当八宝山殡仪馆灵车来接我父亲遗体时,前述太平间的中年男子忙不迭地将几叠冥币垫在棺内底部,声称这就是“压背钱”,我当时无法压抑我的愤怒,将这些有辱我父亲信仰、有辱我们的人格的封建迷信的物品全部掏出扔在了一边。太平间的几个人面露尴尬。

后来,那个小李主动将用“压背钱”名义收的300元退给了我。

事后,我们向医院的医患部门反映了情况。随后太平间的工作人员后来主动找我,给我退了部分费用。其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也找到我,承认他们确实存在我们发现的问题,并主动承认即使那4800元的沐浴费、还有那3800寿衣费也存在多收费的问题。

我本来不想再提这段经历。今天讲出来,也是想告诉社会和有关部门,殡葬业存在的问题,不仅仅是与墓地有关的那部分,其实,不被常人关注的太平间,不断上演着“闹剧”。

悲痛中的别无选择

口述者北京陈心(化名)

两年前,我的姑父在北京某三甲医院过世。

姑父刚被摘下管子,几个护士就急匆匆地走进病房,一边整理病房里的仪器和物品,一边不断提醒,由于医院床位紧张,需要尽快把老人家送至太平间停放。

我们还未从悲痛中缓过神,姑父的遗体已经被推进了太平间。

走进太平间,地下一层分布着很多房间,整个空间看上去宽敞、整洁、肃静。两个整理仪容的专业人员,把姑父推进了其中一个屋里,准备给他进行清理、擦身。一位工作人员在旁告诉我们下葬、出殡时需要注意的事项。这时,另一位自称殡葬服务公司的经理,从人群中把我拉进了他的办公室,开始询问我和姑父间的关系、准备如何料理后事,以及姑父生前的秉性、爱好和要求。

之后,他递给我一张“殡葬一条龙服务”的套餐价目表,对着泣不成声的我详细介绍,基本的服务包括,灵车、太平间的停放、太平灯、清理消毒、供果、寿衣等。每个套餐分为几个档次,每个档次的服务项目各不同,因此,价位差距也比较大,高至几万元、低至几千元。当时的我情绪难以平静,对他所提到的服务,完全没听进去。

他再三催促我尽快办理,并强调,倘若不选择这里的殡葬服务,遗体出院的手续流程十分繁琐。法律上有规定,遗体存放在太平间的时间有限,必须及时处理。

眼看姑父的遗体即将推进火炉火化,我想争取更多的时间看他最后一眼。在这种处境下,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对于单子上的价格和具体的服务,根本没有心情、时间和精力细看。我哭丧着脸签了字。

事后我查看了手中的单子,才注意到这份“殡葬业服务”的套餐竟然要花费7000多元。当时,我被这个价格吓到了,于是便在脑子里复盘,处理遗体过程中是否都提供过单子上所标明的服务。然而,仅留存在我记忆中较为深刻的,只有太平间的停放、清洗摆放遗体和灵车3项服务。至于其他的服务项目,我并不清楚在处理遗体过程中,这些服务算常规还是要额外收费。

对于价格,我只能自我安慰:一方面,由于我已经签字,等于认可了服务的价格,没有反悔的余地;另一方面,逝者为大,最后为姑父花笔钱让他风光的离开人世,也算尽孝,不想再过于计较金钱。

实际上,这个价格是套餐中最低的配置,像寿衣和骨灰盒都是我们家人自备的。尽管这些七七八八的项目、价格,经理事先都念叨过,但提供的物品(诸如纸钱、蜡烛等)成本价和明码标出的价格之差有多大?我们一概不知,也难以深究。

普通老百姓之所以会选择太平间内的殡葬一条龙服务,一是为了图省事、省钱;二是规范的殡葬服务,是对逝者的一种尊敬。就算其中的“套路”再多,价格再贵,但终究是最后的一锤子买卖,被宰也不会多说什么。

距离我家不远处的一家大医院门口,经常能看到做“殡葬一条龙服务”的生意人。他们挂在面包车上的骨灰盒和寿衣的价格近千元,即便这样,也有大批人蜂拥而至,因为他们知道逝者家属因无法抬出遗体,都希望能就地解决。因此,这个行业正是利用老百姓着急、悲痛和图省事的心理赚着“死人”的钱。

太平间不应成为殡葬改革“死角”

一直不太起眼儿、容易被人忽视的太平间,从各色人等的现实遭遇来看,其实并不“太平”。太平间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它应该在殡葬改革中处于什么地位?针对这一系列问题,法治周末记者专访了北京社会管理职业学院社会学教授杨根来。

法治周末:医院太平间是什么定位?目前管理现状如何?

杨根来:太平间历来是殡葬业服务改革相对较为交叉的地带,人过世前,归医院管理,过世后,归殡葬服务部门或民政部门管理,是相对的灰色区域。

医院太平间有自己的管理规定,这属于医疗机构服务的一部分。

太平间作为医院的设施,医院应当担负管理职责,但由于在殡葬服务过程中,客观上存在着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加上逝者家属大多缺乏经验,现实中很多殡葬服务中介机构抬高物价,提供虚假的信息误导消费者。所以,我建议把殡葬业交给国家民政部门统一接管,提供相关的殡葬服务比较好。

法治周末:如何看待医院将太平间“外包”给殡葬服务中介机构?

杨根来:目前,我国没有专门针对医院太平间是否外包的政策和法律规定,不能说违法。

但公立医院太平间外包、乱收费,并非部分地方独有,这个问题应该重视。实际上医院太平间受民政、卫生等部门监督指导。2018年3月,民政部等16部门联合印发《关于进一步推动殡葬改革促进殡葬事业发展的指导意见》,严禁在太平间开展营利性殡仪服务。

医院太平间不过是遗体去往殡仪馆的短暂“经停站”,不应成为殡葬公司的“跑马场”和“飞地”。停尸属于殡葬过程中的冷藏环节,属于公共服务,应是非营利性的。因此,公立医院太平间必须回归公益性,应对太平间外包的做法一律叫停。

法治周末:在殡葬服务中,医院和殡葬服务中介机构,分别需要承担哪些责任?

杨根来:首先,太平间作为医院的设施之一,医院必须承担肩负制度规范、人员培训、监督管理等职责,不能把自己的职责和义务,让渡给不搭边界的或者说没有资质的其他机构。另外,提供殡葬服务的中介机构是否具备资质、是否合法经营、从业人员是否有要求、是否有能力承接这项服务,都需要考量。

有些地方,比如,广州,禁止在医疗卫生机构太平间实施殡殓拜祭,展示、销售殡葬用品,提供殡仪服务和其他与殡葬活动有关的营利性行为;昆明医疗机构的太平间统一由民政部门接管。这就大大减少了很多信息不对称、服务不专业、医患矛盾和殡葬方面的纠纷等问题。

法治周末:如何看待医院太平间里,殡葬服务中介机构销售寿衣、骨灰盒等殡葬物品的行为?

杨根来:太平间是病人过世后,暂时存放遗体的设施和场所。倘若这类社会机构接管了殡仪服务,给逝者家属提供殡葬祭祀用品,理论上讲这种行为不违法。因为目前法律法规在殡葬管理中这是一个真空地带。

在这方面,民政部门、卫生健康部门双方的边界模糊,职责不清,现实中出现了一些黑中介或不正规的殡葬服务实体,甚至还有很多医疗机构的太平间,被一些殡葬业服务机构把持或垄断,很容易暗箱操作和滋生腐败,同时也容易产生医疗纠纷以及殡葬服务方面的矛盾。逝者还未火化,仅在医院太平间就花费数千元甚至数万元,让家属感叹“死不起”。这不仅影响了整个殡葬业改革,还影响了政府主管部门的形象、医院和殡仪馆的形象。

法治周末:殡葬收费项目按规定是怎么定价的?

杨根来:从某种意义上讲,殡葬业服务机构与消费者之间的这种交易,可能还不存在所谓的强买强卖问题。但其实消费者在痛失至亲时,无法进行充分调研和理性分析,殡葬消费往往受制于殡葬服务机构的引导,丧葬消费是非理性消费,也是情感消费。因此,我国在丧葬用品服务方面,采取了市场定价的形式,也就是随行就市,双方达成合意就成交。

遗体到殡仪馆这阶段由民政部门认定的殡葬服务机构来提供服务,从目前情况看价格较为透明。比如,遗体接运、吊唁追悼、遗体火化、骨灰寄存等实行政府定价,近年来火化等殡葬用品基本上能够做到货真价实,充分体现了殡葬服务的公益属性。

法治周末:太平间在这方面做得怎么样?

杨根来:在太平间这个环节,的确出现了诸多监管不到位的情况。由于信息不对称,低值高价现象屡见不鲜。

一方面,丧葬消费是情感消费,很多殡葬业服务机构则利用了这种心理;另一方面,逝者家属总认为消费高是对逝者的敬重,最后一锤子买卖成交。还有就是即便消费者心里不乐意接受,也投诉无门。就是在这种相对不公开、不透明的环节,出现的问题越来越多,本该严格监管的区域,反倒成了“死角”。

这个问题已积重难返。太平间很难实现公平买卖、也不是完全能够明码标价的地方。因此也需要经营者存有一种良心和责任,不要发“死难财”。

法治周末:消费者在选择殡葬业服务中应当如何维护自己的权益?

杨根来:有两个渠道可以维权,一是向医院太平间主管部门、医院有关部门、卫生健康委员会等行政主管部门投诉;二是可以向殡葬主管部门、民政部门提起法律维权申诉。提醒消费者一定要保存好票据、录音等有效证据。

我相信,政府主管部门和相关部门,完全可以不让逝者家属再次受到伤害,这是社会文明进步的标志。我也希望殡葬业能得到多方的宽容和参与,给老百姓创造一个文明治丧的环境,为他们提供优质化的服务。

法治周末:国家整治殡葬业乱象目前存在什么难点?对此你有何建议?

杨根来:由于当前我国殡葬业相关的法制尚不健全,所以即便国家不断整治殡葬业乱象,但在执行中仍存在困难。自1997年国家出台殡葬管理条例,在2004年就启动了条例的修订工作,但是10多年过去了,修订条例至今仍未出台。

我国历来重视经济建设,但对于社会建设的重视还不足。按照每年6.5‰的死亡率,约1000万的死亡人口,涉及到两亿家庭。殡葬问题是老百姓关心的重要一部分,我希望能够引起政府部门、社会各界的高度重视。当然,殡葬服务中的乱象,都是发展中的问题、改革中的问题,是可以解决和能够解决的。

我个人认为,国家只要集中采取行动,殡葬业存在的问题就不难解决。难就难在政府和主管部门是否认识到位,是否对侵害老百姓权益的行为保持零容忍的态度。总而言之,社会的阴暗面可以存在,但不应该成为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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