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植保无人机市场将饱和?不存在的!
陈金秋野
陈金秋野与他的无人机
在西安阎良航空基地,有个专为航空科技人才打造的创业实验室。陈金秋野的天翼航空科技有限公司就坐落于此。
9年前,在一次试飞聚会上,因为一名农民无意中的一句“让飞机背上农药箱洒药”,陈金秋野获得灵感,抱着“为农业做点实事”的心理,踏上这条未知的创业之路。
植保无人机造价偏高、消费者认可度低、技术不纯熟……创业初始,陈金秋野碰到了各种困难,销售量仅为个位数。但随着市场推广、国家政策对植保无人机购置补贴的推行,如今陈金秋野终于尝到了创业的甜头:“6年的坚持,终于等来了春天!”
文、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罗嘉妮、程依伦
10月16日,2018年“CCTV中国创业榜样”暨《创业英雄汇》再次启动,作为“2016年中国创业榜样”,与其他西装革履的嘉宾不同,陈金秋野穿着一身运动装就走上了舞台。
近期,记者采访了这位“植保卫士”,棒球帽、运动服、一脸憨态的笑容,再加上西北汉子特有的古铜色皮肤,如用一个字形容陈金秋野与他的天翼航空,应该就是一个“韧”字。
80后的“飞行梦”
玉米地里出灵感
陈金秋野是一名标准的“80”后,与同龄人不同,陈金秋野从小接触最多的“玩具”就是航模。“我父亲是航空学院的,他身边的朋友也都会搞航模。”陈金秋野说,父亲对他的启蒙很大,还在童年时,他就已经对飞机的各个型号、产地、用途、优势等了如指掌。上大学后,更是接触了一大批航模爱好者,几个年轻人时常聚在一起研发各种飞机。
2007年,陈金秋野在电视上无意间看到,每年中国因打农药中毒的人有10万人,致死率高达20%。“这个数据太惊人了,”陈金秋野说:“传统打药方式不仅可能会造成身体受损,而且因为喷洒不均匀还会造成部分农作物农药残留超标。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形成做植保无人机的想法。”
直到2010年9月,在一次试飞聚会时,陈金秋野和一群“模友”在一块玉米地前试飞飞机,休息期间,有位农民向他诉苦:“今年气候不好,地里虫子多,加上玉米中后期生长得过高过密,人工和其他机器都没法进地打药,要是这种飞机能装点农药是不是就能打药了?”
农民无意中的一句话给了陈金秋野很大的灵感。随后,他一头扎进对飞机改装的研究之中。初期的改装非常简单:一个飞机模型、一个被扎了窟窿的塑料瓶子,仅通过遥控操作,飞机就在田里洒起了药。
没想到效果非常成功。几星期后,老农便打来电话:“小伙子,你的飞机起效果了,虫子都没了,我得感谢你啊!”得知老农一年的收成得到了保障,“做植保无人机”的想法定型了。
将“试飞”当排练
走遍全国进行表演
2012年,带着二十多人的团队,在西安航空创业基地的40多万元无偿资助下,陈金秋野走上了多旋翼植保无人机的研发创业之路。为了保证自己的无人机能符合用户的需求,他几乎跑遍了国内所有的省市。但由于各个地区的地形、环境、气候以及生长的农作物不同,陈金秋野的无人机经历过好几次“坠机”。
最尴尬的一次是在2013年5月3日,当时陈金秋野带着团队的八九人和六台无人机前往贵州一个种植茶叶的县进行推广试验。“第一天去,对方非常热情地招待我们,称‘如果试验成功,这六台飞机就可以直接订下来’。”这句话让陈金秋野欣喜若狂,他和团队彻夜调试了好几遍,以确保万无一失。
次日,当地县长、茶叶局局长以及二十多家媒体纷纷到场。在众人的注目下,陈金秋野信心满满地按下了启动键,四台飞机带着他的订单一同升上天空。几分钟后,其中两台飞机却突然失灵,直挺挺地从几百米高空落下来。
现场的人面面相觑,陈金秋野也尴尬不已,“两台在天上,两台掉地下,刚好50%的成功率,最后那笔订单也就飞了。”
不愿再多待一天,陈金秋野一行人拖着六架飞机连夜赶回西安。不甘心的他给无人机换上螺旋桨、重新起飞,意想不到的是飞机又“活”了过来。“后来我们多次在四川那边试飞,时不时会出现类似的情况,才明白原来是因为当地太潮湿。”
在此之后,陈金秋野对于气候的湿度、温度等格外留心,每当飞机出现“水土不服”,他和团队便会连夜进行排查改进。
跌跌撞撞中,2014年陈金秋野的农用植保无人机终于上线,但新的考验又接踵而来。“当时的质疑声有很多,有的质疑售价过高,有的质疑它的实用价值。”但经过实地试用后没多久,这台起初被认为“华而不实”的飞机就成了植保站争相订购的“神器”。
“植保无人机5分钟可以喷洒15亩地,一天下来相当于20到30人的工作效率,而且成本只需要十块钱一亩,人工的话需要十五块钱一亩。”陈金秋野曾给他的农民朋友们算过这样一笔账。
“终于等来了春天”
随着市场接受度越来越高,陈金秋野的植保无人机开始拥有越来越多的稳定客户,“这两年终于开始盈利了。”他露出憨态的笑容说。
而近期,《陕西省对植保无人飞机购置补贴试行方案》的出台更是让陈金秋野兴奋不已,陕西成为了继广东等6个省之外的又一植保无人机补贴试点省份。他在朋友圈转发并大呼:“6年的坚持,终于等来了春天!”
在今年的西安市第十四届委员会第二次会议上,作为市政协委员的他就曾表达过,希望西安能尽快制定植保无人机购置补贴试点方案。不到一年,陈金秋野得以如愿。他介绍道,“补贴力度非常大,每年政府会投入一千万,补贴价格从一万六到三万,有了补贴,农户就更愿意购入植保无人机。”
与之同步的是,民航局放开了对植保无人机的飞手资质考核,要求飞手必须得持证上岗。“最关键的是这和农业补贴是挂钩的,飞手必须一人一机一编码一证,才能拿到补贴。这对行业而言,无疑是促进业态健康发展的利好消息。”
对于未来,陈金秋野说,他还想继续用实际行动去推动“科技兴农”的发展战略,让植保无人机成为更多农民现代化生产的工具之一。
对话
植保无人机市场不存在“饱和”
广州日报:之前有报告说,三年内国内植保无人机的市场会饱和,您怎么看?今后无人机领域的投入和侧重点会在哪里?
陈金秋野:如果说是销售的话可能确实会有个瓶颈,因为无人机是有寿命的。但从市场规模而言,“饱和”是不存在的。目前我国无人机的需求量在15万架以上,但是国内植保无人机还不到2万架,其中走普适性路线的大疆有7000架,我们是走定制路线,有1000架,所以缺口很大。另外,无人机服务的市场也很庞大。目前我们国家市面上做无人机服务的市场占整个中国市场的2%,还有98%都还是空白的。
行业标准需制定下限
还需制定上限
广州日报:之前就有调查反映农业植保无人机行业内还存在一些问题,比如培训和售后服务不到位、行业标准难制定之类的。您对此有什么建议?
陈金秋野:个人认为,无人机服务可能慢慢会呈现出一个本地化的趋势。因为这个东西它不像消费级产品,你的服务响应速度一定要快。至于像农业植保无人机制定标准的问题,必须积累更多数据、反馈信息之后,才能够论证出一个标准。现在牵头做这个的是南京农机所。他们建了一个关于农业植保无人机的检测群,大概现在里边不到300人。
广州日报:前不久联合飞机(中航智)研制出了一款载药量达到80公升的无人机,但我国人均耕地面积小,植保无人机大部分都以中小型电动机为主,载药量30升左右,那个研发是否具有意义?
陈金秋野:您分析得挺专业的。我认为不管是哪个厂家生产的,生产那么大的植保无人机就是个伪命题。载药80公升的无人机,得四个人才搬得动吧?你要比综合效率。并且那台设备你准备卖多少钱?维修成本高不高?所以从实用性角度来说的话,这完全没有意义。当然你可以把它用在别的领域。所以制定行业标准不仅要制定下限,还要制定上限。
飞手必须一人一证
广州日报:最近民航局出了个新的管理规定,放开了对植保无人机的飞手资质考核,允许进入农机补贴目录的无人机植保公司自主培训客户操作飞机。这个规定有什么影响?
陈金秋野:9月1日,民航局统一局方办证,相当于以前的合格证,现在就跟汽车驾驶照是同等级别了。飞手必须持证“上岗”。而且最关键的是这和农业补贴是挂钩的,飞手必须一人一机一编码一证,才能拿到补贴。这对行业而言,无疑是促进业态健康发展的利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