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班牙历史上，少有大选在仲夏之际举行。7月23日大选当天，西班牙多地气温突破40摄氏度，许多选民不得不冒着高温外出投票，还有一些选民被迫中断假期回国投票。但此次大选的最终投票率达到70%，甚至略高于2019年冬天的大选投票率。
这或许是因为，许多选民都感受到了这场大选的重要性。今年5月的地方选举失利后，首相桑切斯宣布将原定于12月举行的大选提前至7月23日，他将此次大选塑造为一次在他领导的进步势力和反动保守势力之间的严酷选择，也就是一次左与右的抉择。
大选之前，多方预测西班牙或由左转右，右翼保守派势力将赢得大选，极右翼政党也很有可能史上首次进入政府。但最终的结果复杂许多，右翼政党人民党虽然成为议会第一大党，但即使联合极右翼政党呼声党也无法直接组建政府。执政的中左翼政党工人社会党位列第二，若是联合左翼小党派“苏马尔”党，仍有组建政府的一战之力。
这也就意味着，没有哪个派系有直接成功组阁的机会，由此，大选之后的西班牙面临着一个极度不确定的政治前景。分析认为，未来几周至几个月内，西班牙都将陷入组阁谈判的僵局之中，甚至有可能引发又一次大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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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政党可直接组阁
当地时间7月23日，西班牙举行议会选举，全国大约3800万选民将投票决定350个众议院席位和208个参议院席位的归属。西班牙实行议会君主制，议会中参众两院都由选举产生，获得超过176席的政党或政党联盟将组建新政府。
据西班牙内政部7月24日凌晨公布的初步计票结果，此次大选中，反对党人民党以136个众议院席位成为众议院第一大党，其大选得票率为33.05%，比上一次选举增加了超过12个百分点。现执政党工人社会党获得122个席位，得票率为31.7%，位列第二。
▲当地时间2023年7月23日，西班牙马德里，西班牙人民党主席费霍（中）出席位于热那亚街的人民党总部监督大选选举日活动。图/视觉中国
极右翼党派呼声党（VOX）和新组建的融合15个左翼小党派的“苏马尔”党（Sumar），则分别以33席和31席位列第三和第四。
这和大选前的民调结果略有出入。据《卫报》报道，选前民调一致预测，人民党很有可能获得超过176个众议院席位直接组阁，或者可以联合呼声党共同组阁。但呼声党在此次大选中表现不佳，获得的席位远低于上一次大选的52席。
相反，工人社会党的表现好于民调预测，比2019年大选多赢得了2个席位。此外，“苏马尔”党表现也优于预期，所获席位仅比呼声党少2席。这让左右翼联盟的这场争斗更加激烈。
目前看来，人民党和呼声党组成的右翼联盟共获得169席，工人社会党和“苏马尔”党组成的左翼联盟则获得153席，二者都未达到组建政府所需的176席，西班牙再现“悬浮议会”。之后，两个政党联盟都需要与其他党派开展谈判，以成功组阁。
虽然都未能直接成功组阁，人民党主席阿尔韦托·努涅斯·费霍和现任首相、工人社会党总书记佩德罗·桑切斯都认为自己赢了。
据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当地时间7月23日晚，桑切斯在工人社会党总部外对支持者说，“我们比四年前赢得了更多选票、更多议席、更高的得票率”，而“人民党和回声党组成的反动派联盟被击败了”。
费霍则声称自己赢了，他对欢呼的支持者称，目前他有责任组建政府，以避免西班牙进入一段不确定的时期。
“西班牙人民知道我们从第二大党转变为获得最多选票的政党，”他严肃地表示，“若是获得最多选票的政党都无法执政，那唯一的选择就是陷入僵局，而这并不符合西班牙的利益，也无益于西班牙的国际声望和投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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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或陷政治僵局
西班牙今年的大选原定于12月举行，但今年5月，工人社会党在地方议会和政府选举中失利，桑切斯宣布对结果负责，并作出了提前举行大选的决定。
5月的地方选举被认为是西班牙大选的一个风向标。在5月28日的地方选举中，中右翼保守派政党表现亮眼，西班牙几乎所有的大城市都落到了中右翼党派的手中。而工人社会党和联合执政的“我们能”党表现不尽如人意。
桑切斯决定提前大选算是一场“豪赌”，因为在他看来，7月举行大选比等到12月对他更为有利。事实也是如此，工人社会党在此次大选中表现优于预期。《金融时报》分析认为，一个重要原因是，桑切斯在竞选中一再警告人民党和回声党的极右翼联盟将让西班牙倒退五十年，由此赢得了许多摇摆选民的支持。
▲当地时间2023年7月24日，西班牙马德里，西班牙大选结束后，西班牙首相佩德罗·桑切斯在执行委员会会议上鼓掌。图/视觉中国
对于人民党表现未达民调预测，分析称主要是因为费霍所在的人民党在竞选中仅专注于抨击桑切斯，但并未为西班牙提供一个积极的愿景。据报道，保守派势力猛烈抨击桑切斯依赖联合政府中的加泰罗尼亚和巴斯克分离主义者与极左势力，称他被掌握在激进分子手中。
呼声党领导人圣地亚哥·阿瓦斯卡尔在选后还指责人民党在竞选中表现得胜券在握，费霍在最后几周也没有积极参与辩论，由此导致选民失去动力。
《卫报》认为，人民党虽然成为第一大党，但因为其成功组阁需要呼声党的支持，而许多温和派政党、中间派选民不接受呼声党加入执政联盟，因为呼声党提出了反女权、反移民、反对气候变化等过于激进的观点，由此导致人民党组阁挑战重重。
相比而言，《卫报》认为，桑切斯成功组阁的可能性更大，他可以联合一些小的地方性党派，包括加泰罗尼亚分离主义政党。有分析称，此次大选后，主张分离主义的“全力为加泰罗尼亚党”或将成为“造王者”，该党赢得了7个议席。
由于呼声党强烈反对分离主义政党进入执政联盟，人民党或难以同时说服两党联合组阁。而若是桑切斯联合加泰罗尼亚分离主义政党组阁，可能会遭遇更大的批评声浪。事实上，分析人士认为，此次选举结果表明，西班牙政坛党派碎片化的趋势更加明显，两大传统政党不再掌有绝对优势。因此，桑切斯和费霍组阁都并非易事。
▲当地时间2023年7月23日，西班牙马德里，一名男子在投票站投票。图/视觉中国
未来几周内，费霍和桑切斯都将努力和各党派展开谈判，以提高联合组阁的可能性。8月17日新一届议会召开后，西班牙国王费利佩六世将会见各政党领导人，以决定谁可以出任首相，这名候选人需要得到众议院绝对多数议员的支持。
若是没有候选人在第一次首相投票选举后的两个月内成功组阁，西班牙议会将解散，之后西班牙将于年底前举行新的选举，这也将会是西班牙8年内的第六次大选。
责任编辑：祝加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