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时报驻法国特派记者尚凯元环球时报驻德国特约记者青木]“骚乱可能略有平息,但没有人宣布胜利”——7月2日,法国本轮骚乱出现缓和迹象,警方逮捕人数大幅降低,法国多地市长和民选官员在各地市政厅前举行活动,呼吁恢复社会秩序。2日,法国总统马克龙与政府部长开会,消息人士透露,总统将很快启动程序,以“深入了解”持续近一周的骚乱的深层原因。“法国郊区为何频发骚乱”引发全国思考,社交网络和电子游戏的泛滥、移民融合、警方暴力执法、社会不平等问题都被提及。《法兰克福汇报》称“法国一体化模式失败”。英国广播公司(BBC)3日发文说,贫穷的法国郊区登上新闻头条大都是因为骚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法国郊区,当局早已认识到这一问题,但在短期内不会得到解决”。
“法国度过相对平静的一夜”
“在连续5个夜晚的严重骚乱后,法国迎来相对平静的一夜,马克龙政府稍微松了一口气。”路透社称。根据法国内政部的最新统计,7月2日至3日的一夜,警方共进行了157起拘捕行动,发生了352起公共道路火灾,297辆汽车被烧毁,34座建筑物被破坏、纵火或企图纵火。有三名警察和宪兵受伤,一座警察局和一座宪兵营地遭到破坏。巴黎警察局局长努内兹认为,现在说骚乱平息为时过早,“损失有所减少,但我们将在未来几天继续动员,保持警惕,没有人宣布胜利”。此外,2日晚,一名24岁的消防员在巴黎北部试图扑灭燃烧的车辆时死亡,但目前尚不清楚这是否与骚乱有直接联系。
此次规模空前的骚乱中,一些恶性事件时有发生。1日深夜,骚乱者用点燃的汽车袭击了巴黎近郊拉伊莱罗斯市市长的住所,引发广泛愤怒。2日,法国市长协会发表声明,呼吁公众和民选官员3日在各地市政厅前举行集会,反对暴力抗议活动。法新社称,法国多地市政厅成为本次骚乱的目标。法国市长协会主席利斯纳德说:“我们看到暴力蔓延,我们正处于公民危机中,这反映了公民社会的分崩离析……法国是法治国家,民主不代表软弱,我们不能让商店被洗劫成为日常。”
2日,法国本次骚乱的起源——被警察射杀的17岁少年纳赫尔的祖母也通过媒体呼吁民众保持冷静。“停止骚乱,停止破坏,不要砸碎窗户、攻击学校和公共汽车”,她表示,参与骚乱的大多是未成年人,他们“以纳赫尔的死亡为借口”。
2日傍晚,马克龙在爱丽舍宫召集总理博尔内、内政部长达尔马宁及司法部长杜蓬-莫雷蒂等要员开会,对当前骚乱进行情况汇报。3日和4日,马克龙还将分别会见参议院和国民议会议长,以及220多名受骚乱波及的市镇长,以对此次大骚乱背后原因进行深入讨论,共同商议应对之策。
巴黎时装周、环法自行车赛如期举行
持续数日的骚乱事件严重扰乱了法国的社会秩序。从上周五开始,法国政府宣布取消引起人员聚集并可能带来治安风险的大型活动。第110届环法自行车赛于今年7月1日至23日举行。在从西班牙毕尔巴鄂发车后,赛程3日开始进入法国,并将最终在法国首都巴黎收官。对于可能遭遇的骚乱威胁,环法赛事总监普鲁德霍姆表示:“我们一直同国家相关部门保持沟通,密切关注局势演变。如有需要,我们会根据实际情况临时调整。”据了解,持续三周的赛事预计将在沿线布下3.3万名警力。
“巴黎高级时装周在暴力骚乱担忧中拉开帷幕”,法新社3日称,因为法国各地爆发骚乱,很多人担忧该活动会被取消。法国品牌 Celine 2日取消了原定举行的男装秀。不过法国时装联合会告诉法新社,周末法国首都及其周边地区的暴力事件似乎有所减弱,高级时装周将按计划进行。
法国《世界报》称,如今在法国发生的暴力事件与纳赫尔被警察杀害已经没有太大关系。“自6月30日以来,波及法国数百个市镇的骚乱已经发生性质的转变,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强度、极端的暴力水平,商店被洗劫,公共设施遭到破坏,公务员、选民甚至一些民选官员遭受攻击,最终导致数千人直接成为火灾、暴力、破坏或盗窃的受害者。”根据多个消息来源的说法,在不到一周时间内,此次暴力事件的严重程度已超过法国2005年秋季骚乱持续三周的严重程度。
自我毁灭性的反抗?
这次事件也让法国的移民融入问题再次成为公共舆论的焦点。极右翼政治人物代表泽穆尔甚至将骚乱的首要原因指向移民。但法国前总统奥朗德认为这不是移民问题,并强调学校、规则意识、发展能力对于年轻人的重要性。法兰西三台引用雷恩大学社会学研究人员萨米·泽格纳尼的观点称,本周的暴力事件应该被视为“反抗”而不是骚乱,当学校、社区中心或图书馆成为攻击目标时,“可能反映了它们在某些社会群体中是没有价值的,这加剧了一种自我毁灭性的反抗情绪”。
德国《法兰克福汇报》称,在马克龙担任总统期间经历的众多危机中,当前的危机是最危险的。与“黄背心”运动或养老金示威不同,马克龙既不能通过减税和公开辩论来恢复和平,也不能简单地袖手旁观抗议。
BBC称,一些人认为,法国郊区的暴力是贫困和歧视的结果,根深蒂固的社会弊病导致郊区一直是个火药桶。其他人则认为,骚乱主要是法律和秩序问题,帮派和年轻罪犯将对纳赫尔死亡的愤怒作为制造混乱的借口。过去 20年来,法国政府投入了超过600亿欧元来翻新郊区住宅、建造新住宅以及改善郊区基础设施,但似乎并没有取得好的效果。“人们可能很容易得出结论:将郊区纳入社会和经济主流的努力是一场代价高昂、长达数十年的失败。”不过报道称,“如果将郊区视为地方,那么情况确实仍然黯淡,但如果你关注人民,也许就有希望”,相关数据显示,郊区民众流动性强,许多人搬到了更好的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