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热!北极圈也在经历百年一遇的“烤验” 科学家穿上了短袖

日期:08-14

来源:深海区

由于海冰融化,北极熊无法回到曾经生活的巢穴,狩猎也变得困难了许多,因为它们需要依靠海冰来作为狩猎场。现在,人们看到的更多是在单薄的海冰上小心行走、明显营养不良的北极熊。

摊开一张世界地图,一般人很少会留意到地图左上角的斯瓦尔巴群岛。在古挪威语中,“斯瓦尔”意为寒冷,“巴”有着边缘、山脊、草皮的意思。

因为寒冷,以及禁用手机和无线网络等“奇葩”规定,这个位于北极圈内的不起眼群岛远离绝大多数人的视线,也较少受到人类活动的影响。甚至有人认为,斯瓦尔巴群岛是地球上有人类定居的地区中最纯净的地方。然而,有迹象表明,人类正在渐渐失去这片净土。

地处偏远极少人类活动

斯匹茨卑尔根是斯瓦尔巴群岛中最大,且唯一有人类永久居住的岛屿。新奥勒松则是斯匹茨卑尔根岛上的一个小镇,距离北极仅1231公里,堪称人类在地球上最北端的永久定居点。

位于北极圈内的斯瓦尔巴群岛。图源:GJ

位于北极圈内的斯瓦尔巴群岛。图源:GJ

1966年,随着挪威极地研究所的建成,这个小镇有了更重要的角色——世界上最北端研究性质的人类定居点。生活在这里的“居民”大多是科学家。在冬季最寒冷的时候,小镇大约有四五十人居住,夏季则迎来它的人口高峰——大约150个“居民”。而他们的研究对象,主要是大气。

一面是高山,一面是峡湾,都覆盖着皑皑的白雪,五颜六色的房屋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色彩更加鲜艳和饱满。寒冷的新奥勒松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与地球上其他人类定居点不同的是,这里不允许新生命的诞生,现代人习以为常的无线网络、手机在这里也被禁止使用。这么做,出发点只有一个——确保这片净土不受人类活动的影响。

1989年,在海拔472米的齐柏林山顶峰侧面,人类又建成了一个研究站,用来检测大气污染。现在,这个研究站也被广泛称为“齐柏林研究站”。

在齐柏林研究站和挪威空气研究所高级科学家奥夫·赫曼森看来,虽然齐柏林研究站所处的位置偏远,甚至有些原始,但这里却是研究大气变化的绝佳位置。

每个星期五,挪威极地研究所的科学家会乘坐缆车登上研究站,采集空气样本,维护并更换设备上的过滤器。传感设备可以测量温室气体,捕捉空气中的重金属、有机磷污染物,以及氯氧化物、二氧化硫、烟尘等与化石燃烧相关的颗粒物,为地球上的其他地方监测空气污染状况提供参考基准,并帮助人类监测地球大气的细微改变。

北极变暖峡湾不再结冰

然而,即便不用仪器,在这里生活工作了多年的科学家也能够感受到这几十年来这片土地的巨大变化。

挪威极地研究所的工程师莱福-阿里尔德·哈基姆自从1984年以来就在新奥勒松工作。“当时的定居点,旁边的峡湾始终结冰,你可以乘坐雪地摩托。”哈基姆还记得自己最初来到新奥勒松时的样子。那时候,定居点附近还有许多冰川。可现在,冰川的范围明显缩小,而峡湾自2007年以来,便不再结冰。

斯瓦尔巴群岛黄昏下的朗伊尔城。图源:VOGUE

斯瓦尔巴群岛黄昏下的朗伊尔城。图源:VOGUE

听哈基姆说到这里,挪威极地研究所所长卢恩·杰森也有些悲伤。他说,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新奥勒松附近一处被称为“布拉姆斯特兰达尔沃亚岛”的地方,曾经被人们视作半岛。但随着过去这些年里冰川融解,布拉姆斯特兰达尔沃亚岛与陆地连接的部分不复存在,变成了一座孤岛。

北极正在变暖,生活工作在这里的科学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温暖的大西洋洋流涌入,改变了新奥勒松郊外峡湾的整个生态系统。”杰森说,“它还影响了北极熊。过去,它们常常捕捉环斑海豹,但现在,它们不得不调整饮食。”

齐柏林研究站测得的数据,也证实了新奥勒松乃至整个斯瓦尔巴群岛的改变,有一些变化令人忧心。

2005年以来,齐柏林研究站附近空气中的甲烷含量一直在增加,并在2019年达到创纪录的水平。尽管大气中的甲烷含量低于二氧化碳,但甲烷在捕获热量方面的效率比二氧化碳更高。这意味着,人为造成的甲烷排放量增加,正在威胁人类将全球变暖幅度控制在1.5℃以内的目标。

而斯瓦尔巴群岛的温度,也正在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上升。统计数据显示,自1971年至2019年,斯瓦尔巴群岛的年平均气温上升了4℃,变暖的速度是全球平均水平的4到5倍。冬天的气温上升了7℃以上。

由于海冰融化,北极熊无法回到曾经生活的巢穴,狩猎也变得困难了许多,因为它们需要依靠海冰来作为狩猎场。现在,人们看到的更多是在单薄的海冰上小心行走、明显营养不良的北极熊。原本生活在斯瓦尔巴群岛附近水域的极地鳕鱼群正离开这里,试图寻找更冷的水域,它们原本的家园开始被过去生活在法国沿岸和美国东海岸温暖水域的蓝贻贝“霸占”。专家预计,如果放任现在这样的发展趋势,到2100年,斯瓦尔巴群岛的年平均气温可能将再升高7℃,达到10℃。

侵蚀净土污染颗粒降落

气温急速升高,仅仅是斯瓦尔巴群岛面临的诸多麻烦之一。虽然被人类视为净土,但斯瓦尔巴群岛,尤其是作为研究基地存在的新奥勒松,已经不再纯净。

2011年日本大地震发生10天后,对研究站附近空气的检测中,研究人员检测到了发生事故的福岛第一核电站裂变反应堆产生的放射性元素。这意味着,只需要短短几天时间,放射性粒子就足以穿越大气层数千公里。

科学家在斯瓦尔巴群岛采集雪样。图源:GJ

科学家在斯瓦尔巴群岛采集雪样。图源:GJ

科学家还发现,每年的3月至5月间,齐柏林研究站都能检测到空气中高浓度的污染颗粒。它们大多来自欧亚大陆。由于在大气层中的化学反应,这些颗粒物的毒性要比最初它们生成的时候高出了不少。

最近研究人员又发现,北极偏远地区的雪样中的微塑料含量也增加了不少。这意味着,这些微塑料很有可能是跟随空气流动,来到北极地区,并开始侵蚀这片净土。

“同我们在齐柏林研究站监测到的其他颗粒不同,微塑料完全是人造的。它们由非常耐用的聚合物组成,含有大量的化学混合物,其中不少是有毒的。”挪威空气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多特·赫尔泽克说。

今年上半年,德国阿尔弗雷德魏格纳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在《自然评论地球与环境》杂志上刊登的文章中写道,尽管北极仍被人类视为“基本未受破坏的荒野”,但德国、挪威、加拿大、荷兰的研究人员都认为这一说法已经无法真实反映北极的现实状况。“我们的研究表明,北极的塑料污染水平已经同世界其他地区的水平相当。”

试想一下,如果有更多微塑料颗粒带着化学物质,混在雪花里降落在这片土地上会发生什么?毕竟,正常情况下许多人造的化学物质是无法抵达北极地区的。而现在,人类不得不担心这些微塑料颗粒扮演“快递员”的角色,将更多的化学物质送到北极地区,对这里脆弱的生态系统造成伤害。尤其是深色的塑料微颗粒,可能会帮助冰雪吸收更多的阳光,加速北极冰川的融化。

气候变化全球命运与共

当然,随着人类逐渐意识到全球气候变化的问题,齐柏林研究站测得的也并不全是坏消息。

研究人员发现,空气中的铅和汞等重金属的含量有所下降。这或许得益于各国收紧了废弃物燃烧等领域的规定。与此同时,人类也大幅度地减少在田间喷洒有机磷农药,因此北极附近大气层中检测的这一类化学物质含量也在逐渐下降。

但要想扭转全球变暖的趋势,光靠这一点还远远不够。这个夏天,席卷北半球的酷暑,让人类感受到了大自然的怒气。

百年一遇的40℃高温“烤验”着习惯了清凉夏夜的欧洲人,干旱和山火让生活在北美的人们备受“末日”一般的炙烤,而原本6月起就开始活跃于西北太平洋和南海的台风,今年也“低调”了不少。当其他地方都在经历着气温飙升的时候,北极圈也没能例外,32.5℃的高温令北极地区的科学家难得有机会穿上了短袖短裤。

关于斯瓦尔巴群岛的未来,赫尔泽克不敢想象。他只是默默地许愿,希望越来越少听到冰层融解的噼啪声和流水的涓涓声,希望健康的北极熊种群和蓬勃发展的北极生态系统不会永远地成为记忆。

只是,无论好坏,斯瓦尔巴群岛的未来都不会由当地人决定。因为这个地球上的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书写着它的未来。

出品深海区工作室

撰稿玖田

责任编辑:王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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