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民晚报
外媒分析称，只要双方的冲突持续，不信任感犹在，那这份协议能走多远，就仍是未知数。
尽管战事仍在继续，但俄罗斯与乌克兰在战场之外达成了首份重要协议。
当地时间22日下午，土耳其伊斯坦布尔，俄罗斯和乌克兰代表分别与联合国、土耳其官员签署协议，旨在为解决俄乌粮食经黑海港口运出铺平道路。
这是俄乌冲突爆发后，双方首次公开签署协议。在外界看来，若执行顺利，这将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目前全球多国，尤其是欠发达地区面临的粮食短缺问题。
在协议签署现场，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将这份协议比作“黑海上一座象征希望的灯塔”。但俄乌双方之间深深的不信任感，又为这份协议能否顺利落实与执行，画下了问号。
协议签署现场。图源：NYT
俄乌隔空签协议
在历经长达数月的谈判后，俄罗斯和乌克兰关于从黑海港口外运农产品的谈判实现了突破。
22日，在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和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的见证下，俄乌双方在伊斯坦布尔签署协议。
当日，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和乌克兰基础设施部长亚历山大·库布拉科夫出席了签字仪式。但双方并未坐在同一谈判桌上，而是分别与土耳其和联合国签署了相关文件。
根据协议，三个乌克兰港口——敖德萨、切尔诺莫斯克和尤日内，被纳入外运农产品协议。这些港口的控制权仍在乌克兰方面。除相关船舶外，不允许其他船舶进入这些港口。
协议规定，俄乌双方将允许两国粮食、化肥等农产品经黑海向国际市场出口，确保不对运输船只开火。双方将在港口对船只开展联合检查，避免过程中出现运输军火的情况。土耳其负责确保船只在黑海海域的安全，并将在伊斯坦布尔设立协调中心，包括联合国官员在内的四方代表将共同监督俄乌两国农产品出口。
外媒普遍认为，这是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俄乌之间达成的首份重大协议。该协议主要由土耳其和联合国斡旋，没有美国、欧盟等西方国家参与。
双方妥协的产物
近日，俄乌双方在顿巴斯地区陷入僵持，战事依然激烈。在战场外达成这样一份协议，双方究竟出于怎样的考量？
22日，俄罗斯外交部长拉夫罗夫表示，俄方希望各方能为有效落实有关俄乌农产品外运的“一揽子”协议付出“所有必要努力”。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同日表态称，这一协议完全符合乌方利益，并表示这将给乌克兰的农民、农业部门以及国家带来收益、就业机会以及明年播种季所需要的资金。
在华东师范大学俄罗斯研究中心学者郑润宇看来，这份协议是俄乌双方在多方斡旋之下妥协的产物，并不会对战争进程产生多少影响。
就俄罗斯而言，这样的安排能缓解其自身的出口困难，并回应所谓“将粮食用作武器”的质疑。俄罗斯更希望通过在能源、粮食等方面与国际社会合作，在引发各方关注的同时，寻求打破西方国家一味孤立自己的局面。
就乌克兰而言，这是近五个月来从黑海港口出口商品的第一次机会。乌克兰本身就是农业大国，农产品能够顺利经由海运出口，符合其国家利益。
郑润宇认为，俄乌冲突爆发至今，已有多方国际力量牵涉其中，曾经单纯的军事对抗也已转变为多层面的非军事力量的博弈。这份协议的签署是双方利益需要，并且对俄罗斯方面具有寻求开展国际合作、试图转变西方国家对俄态度等多重意义。但他也指出，协议的签署并不意味着两国战事的缓和。
乌克兰的黑海港口重新开放，对全球粮食安全又意味着什么？
“今天，黑海上有了一座灯塔。”在古特雷斯眼中，这份协议象征着希望与可能性。他说，这将为处于破产边缘的一些发展中国家，和处于饥荒边缘的最弱势群体提供救济。
俄乌是全球两大农产品出口国。一直以来，这两个国家都主要依靠黑海沿岸港口进行国际贸易流动。俄乌冲突爆发后，乌克兰叫停了港口的商业航运。
据乌克兰农业部信息，乌克兰的粮食出口对海运依赖性极高，冲突爆发前，有近90%的粮食经黑海出口。目前，仅敖德萨地区港口内就已积压了近2000万吨粮食。
《纽约时报》分析认为，这份协议的达成可以将港口内积压的粮食送往世界市场，这在一定程度上，能缓解那些严重依赖俄乌粮食的发展中国家，尤其是非洲地区的粮食短缺压力。
如何执行困难多
一段时间以来，俄乌双方都对该协议保持谨慎态度。直到21日，埃尔多安放出将在22日签署协议的消息，俄乌双方都未对此作出回应。
而即便是现在协议达成，处于交战状态的俄乌两国执行协议，也或面临重大障碍。
“乌克兰曾指责俄罗斯封锁港口，阻止乌方出口粮食，现在更是担心俄罗斯可能会利用敖德萨附近海域的安全通道进行未来的军事行动。而俄罗斯则否认干扰乌方出口，并指责乌方在黑海水域布设大量水雷，危及航行安全。”《纽约时报》分析称，由于双方都对彼此深表怀疑，那协议破裂也不是没有可能。
敖德萨是黑海沿岸最大的港口。图源：NYT
22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在回答相关问题时表示，中方对此表示欢迎。双方希望相关方保持对话谈判势头，为尽快结束冲突、早日实现和平积累条件。
“对于航运公司来说，这是一条充满风险的‘走廊’，海上的一次冲突，可能会破坏整个协议。”外媒分析称，只要双方的冲突持续，不信任感犹在，那这份协议能走多远，就仍是未知数。
作者：王若弦（新民晚报·深海区工作室）
责任编辑：王珊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