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深海区
她们别无选择。
今天,本该也是属于她们的节日,但她们没有心情庆祝。
被卷入一场久拖未决的战争之中,她们别无选择。
在乌克兰的她们,无论是离开,还是留下,前面的这条路都充满迷雾。
而从事艺术或体育事业的另一群女人,只是因为来自俄罗斯,也承受着本不该承受的指责和对待。
她们,忍痛与丈夫告别
几天前的一个早晨,在乌克兰和波兰的边境上,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伊琳娜·杜霍塔同丈夫紧紧相拥。26年的朝夕相伴,在此时被摁下了暂停键。
“我告诉他‘我爱你’‘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但实际上,杜霍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甚至还能不能再见到丈夫。毕竟,她的丈夫从未拿过枪,他只是一个便利店店主。
伊琳娜·杜霍塔。图源:NYT
“乌克兰正在为年轻人和他们的父亲涌入征兵中心庆祝,但边境上的情绪大不相同。”《纽约时报》这样描述着这种情感的反差。
由于乌克兰政府规定18至60岁的男性不得离境,因此边境线上到处是令人心碎的告别,唯有妇女和儿童能够通过边境线上的检查站,男人们无论愿不愿意,都必须转身回去战斗。
一下子被迫流落在异国他乡、成为一家之主,告别了丈夫的伊琳娜·瓦西列夫斯卡还不适应。“我仍然无法相信自己在这里。”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分别是9岁和10岁的孩子,听着电话那头丈夫悲伤的声音,她说她压力很大,两天没能好好睡觉,也没胃口吃东西。
“请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回忆起丈夫同她告别时说的最后一句话,瓦西列夫斯卡痛哭流涕,说不出话来。
她们,为爱留了下来
而在第聂伯地区的一个乡村学校里,一个名叫露德米拉的老妇人正在忙着准备200人的饭菜。牛肉、大麦和腌黄瓜炖出来的汤被装进罐子里,送到检查站和战壕。
露德米拉的丈夫和女婿都在前线。“我的女儿和我一样忙,这么做只是为了不发疯。”她说,“这是我们的国家,我们必须保护它。”
战争也打破了26岁的基辅姑娘玛利亚·西里琴科悠闲的生活。“一夜之间,我和数百万乌克兰人的生活彻底改变了。”她从基辅逃到了西部城市利沃夫,但决定不再跑了。“我想留在这里。”西里琴科说她要同男人们一道战斗,和其他留下来的姑娘们一道,学习如何使用AK-47、制作汽油燃烧瓶,以及投掷手榴弹,“我百分百肯定我们会赢,乌克兰人不会投降。”
利沃夫郊区,一名年轻女性正在学习使用枪支。图源:Dailymail
32岁的克里斯蒂娜也留在她挚爱的土地上——位于乌东地区的顿涅茨克市。只不过不同于之前的那些乌克兰女性,她站在俄罗斯一边。
克里斯蒂娜还记得前不久听说俄罗斯总统普京承认顿巴斯地区的两个“共和国”时,顿涅茨克市居民们的高兴劲儿。“我们很高兴,因为我们被认可,被听见,被看到。”但她也表示,当地人也清楚地知道局势会因此紧张起来。“今天,炮弹袭击了市中心,男人们打仗去了,城里只剩下女人。”每个人都在为她们的父亲、兄弟、儿子担惊受怕。
和许多当地人一样,过去8年在矛盾积聚的顿巴斯地区生活,对克里斯蒂娜而言也很煎熬,但当地人恨的并非乌克兰人民。“我们爱乌克兰兄弟,不希望这发生在任何人身上。”克里斯蒂娜坦言。
她们,“出身”成了原罪?
还有一群女性,她们虽然没有生活在炮火之下,却也同样备受煎熬。
在个人社交媒体上表达了反对战争的态度,俄罗斯女高音歌唱家安娜·涅特列布科还是没能逃过被“封杀”的命运,被迫取消了在德国巴伐利亚国家歌剧院、纽约大都会歌剧院、米兰斯卡拉歌剧院、苏黎世歌剧院的演出计划。而这一切似乎仅仅是因为她拒绝公开与普京划清界限。
“强迫艺术家或任何公众人物公开发表政治观点并谴责自己的国家是不对的,这应该是一个自由的选择。”安娜·涅特列布科强调自己并非政治人物,作为一名艺术家,跨越政治分歧、将人们团结起来才是她的目标。
网友在安娜·涅特列布科的声明下留言。图源:脸书截图
然而,在这样一则明显流露着无奈情绪的声明之下,还是有不少人冷嘲热讽。被迫离开自己热爱的舞台,无奈的安娜·奈瑞贝科选择保持沉默,社交媒体停更至今,“照片墙”更是直接变成了私密状态,只留下“永远记住,你是谁,来自哪里”的个人介绍。
被取消演出计划的,还有来自莫斯科皇家芭蕾舞团、俄罗斯西伯利亚国家芭蕾舞团、莫斯科大剧院芭蕾舞团的姑娘们。而备受花滑迷们喜爱的俄罗斯“三套娃”,更是无缘本月底将在法国举办的花滑世锦赛,即便她们只是单纯地享受在冰面上自由滑翔以及争夺奖牌的时光,甚至无暇在意俄乌冲突的持续发酵。
似乎,即便只是专注于艺术和体育,只需“来自俄罗斯”这一条便足以构成她们的“原罪”。而网络上她们的声音仅仅是只言片语,一边倒的西方舆论并不在意她们当下的感受。
芳菲三月,春和日暖,第112个“三八”国际妇女节如约而至,而被笼罩在俄乌冲突阴影之下的她们和她们只想知道,这一切何时才能结束,回归往日的平静和惬意?
责任编辑: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