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印度五个邦选举在即。曾持续了一年多的农民抗议活动催生出了新的政党,外界正关注这是否会影响到印度此次地方选举。
《外交官》(The Diplomat)杂志2月9日刊文称,在即将举行邦议会选举的五个邦中,预计有三个邦的结果将受到农民抗议活动的影响,即旁遮普邦、北方邦和北阿坎德邦。
2021年11月19日,印度总理莫迪突然宣布,他决定废除三项引起了广泛农民抗议活动的农业法案。《外交官》文章指出,如今,农民抗议活动的影响力扩大到了政治选举。外界正在关注,印度的农民抗议活动是会停留在政治鼓动,还是像印度平民党(AAP)之前那样,从社会运动成功转变为政党,成立不久便迎来耀眼的选举胜利。
“替代方案”
2月20日,旁遮普邦将迎来地方立法选举。根据《外交官》报道,有104名具有农民抗议活动背景的候选人将参加该邦选举。他们本来计划在联合社会阵线(SSM,Sanyukt Samaj Morcha)的名义下开展选举活动。但由于SSM尚未在选举委员会登记,因此该政党旗下的绝大多数候选人将以个人名义参加旁遮普邦选举。
SSM脱胎于领导农民抗议三项农业法案的“联合农民阵线”(SKM,Sanyukt Kisan Morcha)。SSM在宣传中强调,其他政党在旁遮普邦过往的实践是失败的,而自己是一个切实可行的替代方案。SSM向公众承诺,他们将组建一个廉洁透明的政府。
《外交官》文章指出,SSM的名称中并没有提到“政党”(party)一词,而是把自己称为Morcha(意为“阵线”),这是在强调其是一个农民团体的联盟,也在向这场催生其诞生的农民抗议运动致敬。
文章认为,SSM这种象征性的策略有益于其维持农民运动中的利好因素,将其转化成选票。SSM还计划将选民基础从农民不断扩大。这一点可以从其候选人名单的多样化职业中得到印证:候选人包括教授、医生、律师、农业学家和社会活动家等等。
据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早前报道,莫迪去年11月宣布废除三项农民新法后,长期抗议的农民团体对此表示欢迎,但仍要求政府跟进其他农业议题,显示出“抗议情绪不会立即平息”的姿态。
但SSM也面临不少阻碍因素。许多农民团体都对SSM的组建感到不满,选择不加入SSM。这一定程度上分裂并削弱了农民运动的势头。另外,在有限的资源和时间内将一场社会运动转变成参与选战的政治势力,这也是一项挑战。因此,SSM难免给人留下缺乏经验与组织架构的印象。
据《今日印度》2月9日报道,SSM近日组织选举集会,就遇到了参与人数过少的问题。SSM的领导人也承认,该党存在资源少、缺乏选举政治经验的问题。
前车之鉴?
《外交官》文章指出,社会运动往往受时间、空间的制约,只能持续一段很短的时间,难以通过建立组织结构的形式来解决集体行动的问题。因此,活动者试图推动社会运动转变为政党力量,以此持续和广泛地开展动员。但这不一定能成功。
印度平民党(AAP)的经验是一个范例。2011年,印度社会活动家安纳·哈扎尔(Anna Hazare)和官员出身的活动家凯吉里瓦尔(Arvind Kejriwal)领导了印度一系列大规模抗议活动,这被统称为印度反腐败运动(IAC)。
IAC要求建立一项强有力的反腐败机制,亦即《公民监察法》(Jan Lokpal Bill)。IAC运动的活动者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在政府干预最少的情况下调查并消除政治和官僚机构中的腐败问题。这场运动也得到了广泛的支持与参与。
2012年11月,带着反腐败运动的能量,凯吉里瓦尔及其同伴建立了印度平民党(AAP),称该党将代表“普通人”。借助运动势头,AAP的选战首秀成绩十分耀眼。2013年12月,AAP在凯吉里瓦尔率领下竞逐新德里议会选举,赢得了28个议席。不过,2014年,凯吉里瓦尔在执政49天后辞去新德里首席部长之职,这意味着AAP当时仅维持了一个短命政府。
尽管如此,AAP该届选举的得票率达到了30%,很少有印度政党在首次参加选举时就可取得如此成绩。
2015年,AAP在新德里议会选举中“强势回归”,赢得67个席位;2020年,AAP赢得62个席位。在过去的十年中,AAP每次都成功在新德里议会选举中获得权力,但是在其他邦的选举中却收效甚微。
《外交官》文章指出,如今SSM是否会像AAP一样走向成功还无法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随着新的政治参与者和新的政治联盟的出现,旁遮普邦的选举竞争将比以前更为激烈。2012年之前,旁遮普邦还维持着两党竞争的政治生态;2022年,该邦却迎来“五足鼎立”的局面。
这种日益激烈的政治竞争很容易导致选票更加分散,因此很多民意调查认为,旁遮普邦可能会出现悬浮议会(指在议会制国家中,没有一个政党在议会内取得绝对多数的情况)。即便SSM没有赢得席位,倘若其获得足够多的选票,那这对该党来说也是一次胜利。
责任编辑:薄晓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