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9·11”事件20年，美国究竟做错了什么？美媒：偏执和不信任最终指向了美国人自己
2001年9月11日早上，两架被恐怖分子劫持的民航客机先后撞向了纽约世界贸易中心双子塔。在高楼坍塌扬起的尘烟之中，这场震惊全球的恐怖袭击让一切都改变了。
▲“9·11”恐怖袭击事件。图据网络
20年后的今天来看，“9·11”不仅是美国现代史上最悲伤的一天，同样也是人类历史上永远无法忽视的一天。因为，这场恐袭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以及另一个时代的开启。
不久前的阿富汗乱局，让全球目光聚焦于美国在“9·11”事件后给多国造成的混乱。但作为一个时代的转折点，“9·11”事件的历史意义，远远超出了战争和外交政策的范畴。在不知不觉之中，它同样深刻影响了美国的国内政治、煽动了其国内的种族仇恨情绪。
▲在非裔美国人乔治·弗洛伊德遭白人警察“跪杀”后，美国全境爆发大规模抗议示威活动，图为洛杉矶比弗利山，示威者正在躲开警方的催泪弹。图据网络
一项最新的民调发现，超过80%的美国人认为，“9·11”事件永久性地改变了这个国家，而且，并不是向好的方向——它让美国“变得更糟了”，其负面影响大于正面影响。
美媒报道称，“9·11”事件20周年之际，美国人似乎已无法回避这样一个结论：作为一个政府、作为一个国家，美国对于这场恐袭的应对，在所有方面——无论大事还是小事——都是错的。这个国家的“失败”从恐袭发生后的几个小时里就开始了，并且一直持续到今天。
▲“9·11”恐袭发生后的纽约世贸中心双子塔。图据网络
报道称，正如奥巴马的前助手本·罗德斯所说，“‘9·11’事件不仅是一场恐怖袭击，还是数十年灾难和骚动的开端。”
从新冠疫情到“黑人的命也是命”运动，再到2016年、2020年的美国总统大选，这一切的起点，正是2001年9月11日。
▲美媒称，“9·11”恐袭深刻地改变了美国。图据网络
而2021年1月6日发生在国会山的那场带有“种族主义色彩、妄图把美国从阴影中拯救出来的幻想”的骚乱，似乎是“9·11时代”合乎逻辑的终点。
美式价值观崩塌的20年
外媒称，2001年9月11日这一天，无疑是美国近代史的转折点。一场恐袭改写了世界，重构了美国社会，也改变了所有美国人的生活。
▲2001年9月11日，第二架遭劫持的民航飞机正撞向纽约世贸中心双子塔。图据网络
就在“9·11”事件发生的几天前，时任美国总统小布什还在与时任墨西哥总统维森特·福克斯积极讨论为当时居住在美国的300多万墨西哥非法移民提供美国公民身份的途径。
然而，“9·11”事件之后，所有获得美国公民身份的途径都很快被搁置，取而代之的是不断升级的移民执法和种族定性。
▲2001年9月13日，时任美国总统小布什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与时任纽约市市长鲁迪·朱利安尼通电话。图据网络
报道称，“新国土安全”国家不可避免地将移民视为“犯罪”。这个曾承诺欢迎世界上“渴望自由呼吸的政治和经济难民”的国家，花费数十亿美元修建了边境围墙，并将该国移民和海关执法局（ICE）变成了负责驱逐出境的秘密警察部队。
在美国各界人士对“9·11”后时代的众多描述中，有着近乎一致的观点——美式价值观被彻底否定，而否定它的不是“带着极端主义”的外来人，而是美国人自己。报道称，美国对“9·11”恐袭的反应充斥着偏执和不信任，他们将矛头对准了外国人、移民、异见人士，最后开始指向彼此。
▲“9·11”恐袭发生后，纽约市地标建筑自由女神像被烟尘笼罩。图据网络
“9·11”事件后，“国土安全”也成为了美国街头“压制异见”的流行词，尤其是当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中制造的多余军事装备流入警察部门，并被用来逮捕、镇压大规模抗议活动人士时。当美国国土安全部在2020年派遣一支联邦军队前往波特兰镇压“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议者时，不可避免的结局已昭然若揭——“9·11时代”酝酿的“怪物”已将“血盆大口”转向了美国自己的公民。
分析人士威尔·邦奇感慨道：“我们知道‘9·11’之后的美国将会完全不同，但我们不知道情况会有如此之糟。”
阴谋论滋生的20年
“9·11”事件后，美国国内曾出现了短暂的团结，但很快就瓦解成为了“恐惧和偏执”。而“愤怒”的美国政府更愿意利用这些恐惧和偏执开启“战争时代”，而不是压制它们。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美国民众开始接受“阴谋论思维”，将“怒火”转向与恐袭无关的国家，转向移民，转向合法抗议，最终不可避免地，转向了彼此。
当美国公民被告知“入侵伊拉克的理由是编造的”，主流媒体成为了不被信任的对象，阴谋论快速在美国滋生、发展——如果说最初还能事关“9·11”恐袭本身，但后来诸如“2020年总统选举的大谎言”“新冠疫苗阴谋论”等等便开始大行其道。
▲2020年5月18日，反疫苗人士在美国加州国会大厦前举行抗议示威活动。图据网络
分析认为，阴谋论的发展直接影响了美国国内的政治气候。美国国安领域专栏记者斯宾塞·阿克曼在《恐怖统治：9/11时代如何破坏美国的稳定，造就了特朗普》一书中写道，特朗普对反恐战争的理解是（自由国际主义者）达不到的，他认识到“9·11时代”怪诞的潜台词，即“来自敌对外国文明的非白人是掠夺者，甚至是征服者”，而这正是“9·11”事件点燃的“火苗”。特朗普比任何在“9·11时代”发动战争的政治精英更了解这股本土主义的“力量”。
▲纽约世贸中心双子塔在恐袭中化为废墟。图据网络
于是，“9·11时代”以恐怖分子劫持93号航班未能抵达美国国会大厦圆顶而开始，却以美国本土的极右翼分子闯入国会大厦圆形大厅而结束。
2021年1月6日的国会山骚乱事件，终于让华盛顿的政治精英们开始关注到日益军事化和极端化的极右翼势力，他们终于意识到，美国国内极端主义已经对“国土安全”构成了真正威胁。
▲2021年1月6日，美国国会山骚乱。图据网络
“分裂的美利坚合众国”
外媒将“9·11”事件描述为打击美国民主主义甚至其灵魂的大事件，这场恐袭在美国的土壤上激发了一系列“蝴蝶效应”——军事困境、国内的怀疑和种族主义⋯⋯
美国波士顿大学帕迪全球研究学院国际安全实践教授、美国空军退役中将杰克·温斯坦表示，“二十年前，我们是真正的‘美利坚合众国’”，在“9·11”事件带来的死亡和破坏中，美国人为了目标团结起来，邻居们像家人一样互相支持，然而，这样的世界已不复存在。
▲2021年1月6日，美国国会山骚乱。图据网络
温斯坦称，如今，这里是“分裂的美利坚合众国”。恐怖分子现在是“土生土长的”，他们正试图以“爱国主义”为幌子破坏这个国家的结构。人们惊恐地看到，当1月6日美国人袭击了美国国会大厦后，至今仍有一众国会议员积极为他们辩护。
“作为一个在美国政府从事国家安全工作超过十年的人，我得出的结论是，美国在‘9·11’之后发动的反恐战争让我们对日益增长的国内威胁毫无准备，”前美国国务院反恐官员杰森·布拉基斯表示。他警告称，“在‘9·11’袭击20周年之际，我们必须面对这样一种现实可能性——我们的下一个‘9·11’袭击可能来自美国内部。”
红星新闻记者徐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