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骚乱持续！“素媛案”罪犯出狱撕裂了韩国的法律、罪犯、民众
评论最后强调：“如果法律无法给百姓以安心，社会治理无法为安全托底，才是真正的人间悲剧！”
文|蒲琳
舆论持续半年多的口诛笔伐，也没能阻止他被放归社会的脚步。
他就是韩国素媛案主犯赵斗淳。当地时间12月12日凌晨，赵斗淳结束12年刑期后刑满出狱。韩媒曝光了赵斗淳抵达安山后的照片，他头发灰白、戴着口罩，手里紧握橘子，正被押送至保护观察所。这是他12年来首次露脸。
当赵斗淳登记完电子脚镣，从安山市保护观察所走出后，他背着手，面向媒体连鞠两躬，但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就回到了车上。
据韩联社报道，随行警察表示，在乘公务车前往安山市保护观察所的途中，赵斗淳自称“没想到来这么多人”，还说自己犯了“天怒人怨的错误”，承诺要反省地去生活。
最新消息称，赵斗淳已经回到安山市住所内生活，那里既是他的老家，其妻在此定居，也是绑架性侵案的发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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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害怕、不满的情绪，在韩国民众中爆发。
上百人堵在他家门口，喊着“驱逐出境”“判处死刑”等口号。他乘坐的公务专车不断遭到围堵，有愤怒的民众甚至冲到车顶，一顿猛踩。在制止这一行为的过程中，有一名警察受伤。
而就在赵斗淳踏入家门前，还有民众向他扔鸡蛋，但没击中。还有人绕到了后面，手持平底锅，关掉了他家的燃气，让他别想吃饭。
当天，还有一名17岁的少年，尝试踩着燃气管道进入赵斗淳家中，但因涉嫌非法入侵住宅未遂，被警方当场逮捕。
除了抗议，当地一位居民不安地表示，“听说和赵斗淳住同一栋楼的人，最近都因此（赵斗淳出狱）搬走了”、“我们也很害怕，平时有敲门声都不敢开门”。一位有女儿的居民则表示，“真怕他来我们小区，甚至都想搬家了”。
普通人都如此，又何况受害者娜英（化名）一家。
电影《素媛》真实还原了小娜英的遭遇——
2008年12月11日，8岁小女孩娜英和往常一样，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在家附近教堂的胡同里，赵斗淳突然捂住娜英的嘴，将她拖到了教堂1楼的卫生间。他用拳头殴打了娜英的脸，掐她的脖子使她昏厥。在对昏迷的娜英实施了残忍的性犯罪后，赵斗淳逃了。
电影《素媛》剧照
当人们发现小女孩时，她已经被虐待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经检查，娜英80%的性器官和肛门严重受伤，死里逃生的娜英只能永远带着尿袋生活。
笔者曾在今年10月撰文《“素媛案”罪犯赵斗淳即将出狱，引发民众集体恐慌，韩国如何应对？》对案情做了回顾。
据悉，赵斗淳是个惯犯，2008年之前就有过17次犯罪记录。但最终犯下严重罪行的他只被判了12年。在韩国民众心里，法律的裁决并不符合自己心里对公平正义最朴素的认知，罪犯赵斗淳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有记者采访赵斗淳妻子
不仅如此，据韩国JTBC新闻报道，在赵斗淳服刑期间，妻子不仅没有与其离婚，还非常袒护他，甚至在请愿书中称“丈夫只是喝多了，平时是个好人”。而且12年间，无论受害者一家在安山市内搬到哪里，她都会跟着一起搬家，始终与其保持5分钟车程的距离。
同时，服刑期间，赵斗淳也曾多次在请愿书中称，自己不记得犯罪时的情况，还表示“希望一定要和受害者见面”。
据报道，自从听闻赵斗淳即将出狱，娜英每天都在做恶梦，最后在好心人募捐的2亿多韩元（约合人民币119万元）的帮助下，一家人最近已经在其他地区签订了新的全税房合同，准备在赵斗淳回来前逃离安山。
这一幕幕的背后，撕裂的是韩国法律、民众与罪犯，消耗的则是韩国民众对政府管治和本国法治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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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74万安山市民的不安与恐惧不是毫无根据。
经评估，赵斗淳再犯罪可能性达76%。另韩国JTBC电视台采访了两名赵斗淳的狱友得知，赵斗淳虽然已经68岁，但能在1小时内轻松地做1000个俯卧撑。
以狱友与其同住的经历来看，赵斗淳在狱中绝对从来没有反省过。服刑期间，其他囚犯都对赵斗淳避而远之，而在心理课程介入下他仍然具有暴力倾向。其中最惊悚的是，狱友从清洁工处得知，赵斗淳曾多次表示监控摄像头发出的电波声会让他“感到兴奋”，他还曾被发现因此做出淫乱行为。
韩国SBS电视台曾公开赵斗淳清晰长相
赵斗淳则自称保持运动是为了防止出狱后被人袭击。此前，“素媛案”调查笔录中赵斗淳曾向负责调查的刑警表示：“我就算吃15年、20年的牢饭，即使出来已经快70岁，我也会在监狱里好好运动，你就等着我出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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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安抚民众，以及防止其再次犯罪，韩国法务部其实很早就作出安排。从今年5月到11月初，赵斗淳接受150个小时的心理治疗。
据韩联社消息，应对赵斗淳的出狱，韩国京畿道将在当地试用能在紧急情况下报警的“安心铃”。“安心铃”是一款预防犯罪装置，用户可以在没有网络、不使用智能手机的情况下，按下按钮就立即报警。优先试用对象为1人、女性和老人家庭在内的约3000户家庭。
此外，出狱后，赵斗淳的照片等个人信息，也将在网上公开5年，他还需要佩戴可以定位的电子脚链，为期7年。安山市将聘6名具有军队经历、武术段位的“志愿警察”在赵斗淳家附近24小时巡查。
12月11日下午，赵斗淳刑满释放的前一天，GZSSTV（网络视频频道）代表安正权（音）等十余人在赵斗淳被关押的首尔南部监狱前举行集会。
但这些并不能消除民众内心巨大的恐慌。甚至还有人质疑：为一个超级暴力的罪犯浪费如此大的社会资源，值得吗？
在影片《素媛》中，有这样一句台词：“坏叔叔又出现怎么办，光想想都害怕。”其实，人们恐惧的正是犯罪代价太低会导致社会中涌现更多的“赵斗淳”，人们更加害怕为了维护程序正义而无法保护事实正义的法律。
正如“中央政法委长安剑”评论的那样，“安全感，来自法律对犯罪的不枉不纵，来自让人民从每一个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也来自于织就严密的保护网，防患于未然，消除再犯危险”。评论最后强调：“如果法律无法给百姓以安心，社会治理无法为安全托底，才是真正的人间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