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印度禁足“换”来久违的蓝天，但人们只能眼巴巴闷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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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肖恩
在笼罩印度全国的“禁足令”阴郁的上空，久违的蓝天出现了。
印度中央污染控制委员会（CPCB）的最新数据显示，近来印度各主要城市空气中，PM2.5等细颗粒物以及通常由汽车和发电厂排放的二氧化氮含量明显降低。
在首都新德里，空气中PM2.5和二氧化氮的浓度一周内都降低了71%。PM2.5从3月20日的91微克每立方米减少到27日的26微克，而世界卫生组织（WHO）指定的最安全水平标准在25微克每立方米。同期二氧化氮浓度从每立方米52微克降低至15微克。
印度各地空气中二氧化氮含量变化。图片来源：CNN
新德里3月平均空气质量指数（AQI）在128，其中28日的AQI是近五年来首次低于50，还有10天低于100。AQI低于50是空气质量良好，低于100为安全，301至500之间是危险状态，高于500则无法测量。
去年11月，新德里AQI一度达到497，创2016年11月以来的最高值，整个地区被浓重的有毒雾霾笼罩。《时代》杂志称，在新德里呼吸一天就相当于抽了25根烟。新德里也因此爆发抗议游行。
孟买、钦奈、加尔各答和班加罗尔等其他城市空气中污染物含量也明显减少。从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给出的对比图中可以看到，原本笼罩着印度的雾霾已经消散，天空由灰变蓝，能见度大幅提高。
左边是2019年11月3日，右边是2020年3月30日。图片来源：CNN
印度环保组织“关注空气”（Care for Air）的联合创始人拉瓦卡尔（Jyoti Pande Lavakare）表示，过去10年里她从来没有在德里看见过这么蓝的天，只可惜在这场糟糕的危机中要走出门呼吸新鲜空气也很难。
空气污染一直是印度的棘手问题。根据瑞士空气净化技术企业IQAir旗下的研究机构AirVisual发布的2019年全球空气质量报告，全球空气污染情况最严重的30个城市中有21个都在印度，其中6个位列前十。
新德里的卫星城、北方邦的加济阿巴德市（Ghaziabad）被列为全球空气质量最差的国家。2019年该市空气中PM2.5浓度达到110.2微克每立方米，是WHO指定安全标准25微克的四倍有余。
从3月25日起，印度全国进入为期21天的封锁期，是全球规模最大的“锁国”措施，13亿人的生活陷入停滞，所有工厂、商店和宗教场所全部关闭，公共交通和建设活动暂停，全国人民被要求留在家里，保持社交距离。在这之前，疫情发展较快的地区已经率先采取不同程度的封锁措施，为改善空气质量争取了更多时间。
印度热带气象学研究所的首席工程科学家古夫兰（Gufran Beig）表示，3月前三周，孟买、浦那（Pune）和阿穆达巴（Ahmedabad）三地空气中二氧化氮浓度较2018至2019年同期均降低了40%至50%。
贝格指出，在交通和其他相关领域，化石燃料导致的污染物排放量大幅减少是空气质量改善的重要因素。3月22日7至21时，印度全国范围内曾实施“公共宵禁”。印度能源与清洁空气研究中心（CREA）称，当天交通污染水平达到历史新低。
空气质量低下是引发肺部疾病的重要因素之一，全球每年与空气污染相关的死亡人数有700万人，印度肺结核和呼吸道疾病的发病率也一直位居全球前列。因为新冠肺炎疫情而采取的封锁措施，却意外成为其他肺病患者的“福音”。
有网友在推特上称，这是一个讽刺的现象，新冠肺炎疫情改善了空气质量，但之前因为空气污染患上肺病的人却成为疫情中最危险的群体之一。
在意大利和英国等其他采取了封锁措施的国家也出现空气污染程度降低的情况。
CRE分析师达希亚（Sunil Dahiya）表示，现有的空气数据没有任何值得庆贺的地方，但这证明了空气污染是人为产物，还有改善的希望。“我们不能让这么多人的苦难成为解决空气质量问题的方式，只能把疫情当成改善空气的一课。”达希亚说。
但久违的蓝天并没能驱散疫情带来的阴霾。截至目前，印度累计确诊新冠肺炎病例1998例，死亡58例。
据印度媒体报道，孟买的塔拉维贫民窟1日首次报告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患者当天夜里因病情加重在转院过程中死亡。那是孟买最大的贫民窟之一，有约100万居民，生活条件恶劣，卫生状况堪忧。
3月13日，印度穆斯林组织Tablighi Jamaat在德里的一个清真寺举行为期两天的会议，聚集了3500人，当地随后成为印度疫情的爆发点之一。会议结束后分散至各地的人们也推动了病毒传播。目前已经有10名与会者因新冠肺炎死亡，1800人正在接受隔离。
与美国和欧洲国家相比，印度发病率相对较低，且未报告明显的社区传播病例。但不少分析认为这与该国检测人数少、医疗系统不健全有关。据英国《卫报》1日报道，印度全国仅有51个政府授权的检测实验室，截至当时全国接受检测的人数不足5万人。
目前印度一些私有企业已经开始加入病毒检测队伍，未来印度的检测能力将有大幅提升。德里经济学院和三所美国大学联合发布的一份报告甚至称，到5月中旬印度感染人数预计将达到1300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