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亲历,日本——不可思议的的“淡定”在持续

日期: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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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记者亲历,日本——不可思议的的“淡定”在持续

韩国——友人喃喃道:“太恐怖了”

“周末过得怎样?”周一上班时,《环球时报》记者在电梯上碰到一位韩国朋友。“太恐怖了!”对方喃喃道。她指的是新冠肺炎。上周韩国突然“告急”,到24日下午,确诊病例狂增至833例,累计死亡8人。

疫情蔓延让韩国上下人心惶惶。记者的这位朋友家住首尔光化门附近。在光化门广场,每周末都有集会活动,她对此已经习惯,只是没想到在上周末仍有上千人浩浩荡荡地赶到广场,吓得她不敢出门。不得不出门后,她看到很多戴着口罩的老人举着旗子,坐在马路上。警方虽然播放了禁止集会的广播,但没有其他动作。此前,首尔市长曾特意赶到光化门让集会者回家,但没人配合。

仅仅一周前,韩国还是比较“平静”的,很多人觉得疫情离自己足够远。夜晚的首尔街头,灯火通明,三五成群的韩国人有说有笑地去喝酒。其实地铁里已经有通知提醒市民戴口罩,地铁口准备了消毒洗手液,便利店和超市里的口罩与洗手液供应也充足。记者认识的住在首尔周边的朋友说,那边几乎没人戴口罩。

“安静”在一夜之间被打破。在“新天地教会”发生超级传播事件后,从2月19日到22日,韩国确诊病例总数从51人增至433人,增加了7倍多,其中一大半与“新天地教会”有关。为避免聚集,目前韩国很多教会已经改为网络礼拜。一名首尔基督徒对记者说,他已经停止去教堂做礼拜了。

从20日起,以“新天地教会”为原点,韩国的疫情以大邱、庆北为中心扩散,但政府没有宣布封城,只是建议民众少出门。23日,韩国总统将疫情预警上调至最高级别。韩国各级学校的开学日期也从3月2日推迟至3月9日。一位韩国妈妈告诉《环球时报》记者,过去SARS、MERS(中东呼吸综合征)疫情期间都没有采取过这样的措施。

在疫情严重的大邱区的一些药店,人们如同进入“战时状态”——早上一开门,口罩、消毒液、体温计就被抢购一空。在首尔,网上买口罩的订单经常被取消,去实体店则面临限购。记者的一位朋友好不容易买到一箱口罩,送来后发现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只能狠心退货。

过去一周,韩国最大搜索引擎“Naver”的实时新闻搜索排行榜绕不开疫情。由于疫情蔓延迅速,一些国家也开始对韩国人实施入境限制。韩国国内,不少公司要求员工必须戴口罩上班,企业门口摆上了消毒液。非上班时间,大部分人开始选择宅在家。平时人流量巨大的百货商店、电影院遽然变得冷清。根据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24日的统计数据,上周末的观影人数比前一周少了一半。

韩国人现在对咳嗽者很敏感。记者在地铁里看到,一个韩国大妈咳嗽,旁边的乘客马上离开去了另一节车厢。有常住韩国的外国人在脸书上吐槽说,她咳嗽已经大半年了,以前还好,现在一咳嗽,周围的韩国人会马上散开。

日本——不可思议的“淡定”在继续

“三连休,春天的气息,公园里佛系的人们,一往如旧,我们还是尽量绕着人走。”一位在日本一所高校担任教授的华侨朋友24日在朋友圈写下这段文字,并配了几张公园里人头攒动、不少人仍未戴口罩的照片。

截至24日傍晚,日本共确诊新冠肺炎850例。23日是德仁天皇即位后的首个生日,24日调休,东京天气晴朗,民众纷纷走出家门,到公园踏青。

日本政府看起来似乎非常重视疫情防控工作,到23日,首相安倍晋三已经主持召开12次对策本部会议。但不管在东京的地铁里,还是超市,还有很多人不戴口罩,其中包括工作人员。一名在日本开中餐馆十几年的华侨对《环球时报》记者说:“最近来店里吃饭的中国人很少,但日本人似乎没怎么少。”因提前约好,上周记者在东京一家咖啡厅采访日本人,看到咖啡厅内如往日一样热闹。除了记者,几乎没什么人戴口罩。

对于日本人的淡定,在日中国人有些不能理解。一位在日本拿到医学博士的华侨朋友解释说,所谓淡定也许是真的淡定,也许是不得已淡定。今年是日本期盼已久的东京奥运年,所有行政措施都要顾及对奥运会的影响,如果不淡定就会引起连锁的负面影响,但淡定也有风险,那就是不能成为“武汉第二”。朋友说,在日本,不可能说封城就封,说在哪里建医院就立刻建,政府想征用宾馆用作隔离宿舍都难以征到,更不用说其他了。

记者注意到,在网上,有关疫情的任何一条报道下面都有多段批评日本政府应对迟缓的留言。尤其令人担忧的是,网上出现很多辗转多家医院却得不到检测和救治的案例。“我是大阪一家医院的员工。这是一家有一定规模的医院,已经入住数名疑似新冠肺炎患者。然而如果医院确诊新冠肺炎,医院将关门,将有数亿日元的损失……在这种逻辑下,采取了不检测的方针。”有人在社交媒体上写道。

目前,日本将防疫重点放在重症化风险较高的人身上。厚生劳动省呼吁民众在怀疑自己被感染时,避免马上去医疗机构,而要致电全国536个“归国者及接触者咨询中心”。应向专业咨询中心电话咨询的大致标准是:感冒症状和37.5摄氏度以上发热持续至少4天,老年人和有基础疾病的人群上述症状持续2天左右。如果咨询中心认为有感染嫌疑,将介绍日本各地的726个归国者及接触者门诊。数字说明问题:截至2月20日,除“钻石公主”号邮轮和从武汉乘包机返回者外,日本核酸检测仅进行了693例。

在应对“钻石公主”号邮轮问题上,日本有数个“失误”:与他国乘客乘包机回国后再隔离两周的普遍做法不同,“钻石公主”号上的日本籍乘客直接乘坐公共交通回家;23名乘客在2月5日起的医学观察期内未实施新冠病毒检测;担心出现很多确诊患者,厚生劳动省最开始不打算对在“钻石公主”号上工作过的41人进行核酸检查,而让他们直接返回职场,迫于舆论压力才对他们进行了检查。

“真心期待日本政府早日修正目前严控受检人数的奇葩政策。虽然日本民族的自制力和忍耐力令人敬佩,但要让多数发烧、咳嗽的新冠肺炎症状患者一直在家坚持到自愈或病危再去就诊,政策制定者的思维已脱离常识。”一位资深驻日媒体人呼吁:“早发现、早隔离、早治疗才是正道。”

意大利——一夜间,从“裸奔”到恐慌

几乎是一夜之间,意大利便“沦陷”了。2月21日之前,这里仅有3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但到23日,确诊病例已达152例,死亡3人,近5万人被隔离,十余城市封城。24日,确诊病例又猛增70多例。须知,早在1月31日,意大利总理孔特就宣布举国进入为期六个月的“紧急状态”,停飞中国航班、取消中国公民签证。

意大利封城,明言是借鉴中国的经验。在这些城市,如今街道上空无一人。同时,意甲多场赛事延期,正在进行中的威尼斯狂欢节被紧急叫停。这个周末对于意大利北部来说太不寻常,希望一切为时未太晚。

作为远在欧洲、拥有健全医疗体系的发达国家,意大利哪里出了问题?

其实,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以来,意大利几乎处于“裸奔”状态,民众对于早期出现的几个确诊病例不以为意,聚会、社交、四处奔走,酒吧、餐馆人满为患。极端者在部分媒体“煽动”下,除了“躲着中国人”,并没有科学地“躲着病毒”。近两日确诊的意大利民众之前多在游山玩水,走街串巷,毫无顾虑。

疫情在不断蔓延中告急,给意大利整个社会敲响了警钟。从北到南,民众情绪也慢慢随之陷入恐慌状态。以民众抢购口罩为例,《环球时报》记者所在地首都罗马,虽非疫情重灾区,但已是一罩难求。

10日前,意大利仍在外销口罩至中国,如今则陷入供不应求的尴尬状态。意大利《24小时太阳报》报道称,意大利一家专门生产保护呼吸道的专业医疗口罩公司表示,公司10天内就把10年的口罩库存用光,每天都接到数千万只口罩的订单。而今在意大利北方很多药店的窗口,都只能看到张贴的通告——“口罩售罄”。

随着新闻中的确诊数字不断攀升,各种医疗及生活必需物资变得紧俏。一位米兰的媒体朋友告诉记者,当地多家超市里可用于消毒杀菌的酒精和消毒液已被哄抢一空,一些地区连蔬菜、肉类、蛋、奶等也遭哄抢。很难想象,这样的情景会在这个老牌资本主义发达国家上演。

但走在罗马街头,依然几乎看不到戴口罩的民众。在疫情暴发的当下,当地社会“戴口罩”的意识仍然薄弱,戴上口罩反被“视作异类”,甚至被攻击。米兰一家华文视频媒体近日街采意大利人,多数人都表示“无所谓”“不害怕”“口罩还是不要戴”,令人不胜唏嘘。须知,米兰所在的伦巴第大区乃此次疫情重灾区!

人心惶惶,谣言四起。中意两国民众在严峻疫情之下因信息不对称产生不少误会和摩擦,但疫情是共同的考验,希望中意人民一起携手抗疫,共渡此次难关。

伊朗——令人吃惊的高致死率

一周前,《环球时报》记者还跟国内的朋友开玩笑说:“伊朗很安全,没有新冠病毒,我想出去撒欢不受限制,欢迎来伊朗玩。”话音刚落,2月19日,伊朗宗教城市库姆出现2例新冠肺炎患者,记者在德黑兰的平静生活也被打破。

当时消息刚出就很有爆炸性,两个病例当天确诊后不久即宣告死亡,未经历“轻症—重症—危重症”的治疗过程。接着,从21日起,确诊病例和死亡人数每天都有增加,到24日,共有61例感染、12人死亡。看得出,确诊病例增加虽不是指数级别,但死亡率极高。

在2月19日前,已有媒体陆续报道德黑兰一50多岁女性去世时为新冠病毒阳性,但伊朗卫生部否认了该消息。当时记者就担忧:伊朗要么不出事,一出事肯定是大事。因为伊朗遭制裁多年,很多医疗设备和物资进不来,一旦伊朗出现这个疫情,救治率可能会让人失望。

基于这点考虑,记者和朋友在20日开始做准备,当天上午去市北区的帕拉丁超市买了20只N95口罩和100只一次性医用口罩。记者看到,那时尚无抢购口罩和消毒物资的现象,但也有一些伊朗人未雨绸缪,开始囤货,比如一个家庭主妇直接把药店里所有的消毒液买走——当时货架上放着二三十瓶。

很快,抢购潮出现了。20日下午,德黑兰各大药店排起长队,有些药店很快打出“没有口罩可售”的牌子。这种情况在疫情暴发地库姆更明显。一位家在库姆的伊朗朋友发给记者一条新闻,说20日当天库姆的N95口罩单只价格已经飙升至100万伊朗里亚尔(相当于50多元人民币)的水平,而记者在德黑兰买的N95口罩一只约为7元人民币。

疫情紧接着从库姆省蔓延到周边的德黑兰省、中央省和北边的吉兰省,在这些省新发现的确诊病例都有库姆的旅行经历。21日是伊朗的议会改选投票日,为体验当地选举氛围,记者当天打车去了德黑兰北边的一座清真寺。上车时司机见记者戴着口罩,觉得很好玩,要跟记者一起合影,并说:“新冠病毒比流感还弱,你们中国人咋就这么害怕,会不会感染这个病毒就看运气啦,运气不好戴了口罩照样被病毒看上!”到了清真寺,记者发现前来投票的伊朗人戴口罩的并不多,倒是外媒记者全部戴上了口罩。

过去三天,伊朗疫情继续发酵和恶化,记者基本待在家中,减少不必要的外出。但记者有一点担心,现在当地人看到中国人就有点害怕,总感觉会给他们带去病毒。

欣慰的是,23日记者去楼下果蔬店买菜,店里的伊朗小伙像往常一样热情。记者问:“现在德黑兰的中国人都不敢外出,怕被当病毒看待,你看见我为何还摘下口罩?”小伙开玩笑说:“病毒在伊朗和中国这么严重,我觉得肯定是美国人搞的鬼,你同意吗?”

本报驻韩国、日本、意大利、伊朗特约特派记者林龙优郭伟民叶琦逸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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