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沙特油田遇袭折射海湾已入恶性循环
9月14日，来自沙特境内的阿布盖格炼油厂和胡赖斯油田的声声巨响打破了原有的平静。此番空袭令沙特措手不及，也给全球石油供应及油价带来了巨大不确定性。
尽管沙特是此次袭击的直接受害方，但美国杀气腾腾的追凶举措极大盖过了沙特的势头。美国不接受胡塞武装的自我“爆料”，而是毫无悬念地将矛头直指伊朗，认为伊朗才是油田袭击案的元凶。
事实上，自今年5月2日美国单方面取消对伊朗石油进口的制裁豁免以来，海湾地区涉油暴力事件与冲突频生。伊朗扼守的霍尔木兹海峡海域出现了数起针对沙特、日本等美国盟友的油轮破坏事件，美国坚决“咬定”这都是伊朗所为。英国属地直布罗陀扣押伊朗油轮事件，更直接催发了伊朗的反制。
可以说，油轮破坏事件、油轮扣押事件和油田空袭事件，出现在美伊关系持续恶化的大背景之下，美国强烈的反伊立场使其执著于伊朗是袭击者这一自认的“事实”。对此，伊朗外长扎里夫讽刺美国对伊朗的“极限施压”已经演变为“极限欺骗”。
就此次沙特油田受袭事件对美伊关系的影响来看，也门胡塞武装和对伊威胁动武是两个重要的关键词。也门内战是美国与伊朗博弈的重要战场，美国支持的沙特为首的联军和也门政府军与伊朗支持的胡塞武装之间的激烈对抗有着明显的“代理人战争”色彩。沙特深陷也门战事已明显“引火上身”，这也会增加其对美国的不信任感。
尽管美国否认是胡塞武装发动了空袭，但胡塞武装针对沙特境内外相关目标的袭击活动实则层出不穷。扎里夫表示，美国的否认“也许是因为其价值数千亿美元的武器未能拦截也门炮火而感到尴尬，但指责伊朗并不能改变这一点，结束战争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唯一办法。”
从美国角度看，尽管特朗普第一时间抛出了“子弹上膛”的狠话，但次日又宣布无需“仓促”行事，这反映了其在对伊遏制政策上仍偏重于非军事手段。特朗普在此事件中的战争语言可被视为是对伊“极限施压”的延续，将战争作为手段的可能性仍然较低。
不仅如此，特朗普甚至还不断为该事件降温，一方面声称“外交没有耗尽”，一方面声称美国是“能源净出口国且现在是世界第一大能源生产国。”在自我打气的同时，还不忘用“石油牌”来安抚沙特，不仅表示支持沙特提升未满负荷运转的海上油田的产量，还批准“必要时”从美国战略石油储备中调拨资源。或许好战的博尔顿离开白宫，对背负强大战争压力的特朗普也是一种“解脱”。
石油收益是伊朗国民经济的生命线，美国对伊石油制裁必然引发伊朗方面的剧烈反弹。遭受石油日产量减产五成“切肤之痛”的沙特于9月18日正式宣布加入美国主导的、矛头指向伊朗的“中东护航联盟”，美国也宣布进一步加大对伊制裁力度，这又将加剧新一轮的美伊、沙伊博弈的烈度。总体而言，海湾地区的涉油争斗已陷入了沙伊两败俱伤的恶性循环之中。
（作者系上海外国语大学中东研究所研究员钮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