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两周内一二把手相继辞职，美国情报界遭特朗普“清洗换帅”
资料图：2018年7月25日，美国华盛顿，国家反恐中心主任提名人马奎尔出席提名确认听证会。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作者|刘芳
过去两周内，美国情报界的一把手和二把手相继宣布辞职，引起政界和军界震荡。鉴于特朗普较早前和情报界的种种分歧，人们不禁好奇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情报网络正在经历的到底是正常的人事变动，还是某种形式的政治清洗。
当地时间8月8日，特朗普在推特上宣布美国情报界二把手，拥有30多年经验的老将戈登（Sue Gordon）将于8月15日正式辞职。这是继前国家情报总监科茨（Dan Coats）于上月28日宣布离任以后，美国情报界高层的又一重大人事变动。科茨正式离任的时间也是8月15日，两人均由特朗普任命。
美国国家情报副总监戈登。图片来源：美国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ODNI）的推特
同天，特朗普宣布现国家反恐中心主任马奎尔（Joseph Maguire）将于8月15日起正式代理国家情报总监一职。特朗普称：“我相信他将出色地完成工作！”
美国国家情报总监（Director of National Intelligence，DNI）一职是美国国会根据2004年《情报改革和预防恐怖主义法案》的要求创立的。作为情报界的最高负责人，情报总监负责统筹美国16大情报组织的所有工作，包括政府和军队情报组织，并每日给总统准备最高机密的情报简报（PDB）。
除了大家耳熟能详的CIA和FBI之外，情报总监所领导的机构还包括以棱镜门事件而名声大噪的国安局（National Security Agency）、五角大楼顶级间谍机构国防情报局（Defense Intelligence Agency）、财政部下属的情报分析办公室（Office of Intelligence and Analysis），以及陆海空及海军陆战队的所有情报分支。
数据显示，2019年财年美国情报项目总预算为811亿美元，其中包括599亿美元的国家情报项目（National Intelligence Program）和212亿美元的军队情报项目（Military Intelligence Program）。而这些项目也全部由国家情报总监及其办公室负责统筹。
因此，美国国家情报总监并不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的行政官僚职位。它实际上代表了美国整个情报网络（包括军方）所有信息汇总的最强核心。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一职位的人士变动才会受到美国国会甚至是军方的高度关注。
美国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职能解释。来源：ODNI官网
根据正常程序和法律规定，副总监戈登本应在科茨辞职后成为代理总监，直到参院情报委员会举行听证会，对总统的新提名人选进行确认为止。但是特朗普并没有给戈登这个机会。在科茨辞职之后，特朗普拒绝在白宫听取戈登的情报简介汇报。
当时就有国会议员就特朗普的行为表示了忧虑。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议员在8月初对《华盛顿邮报》表示：“如果总统提名戈登以外的任何人担任代理总监，那可真是要造反了！”
在辞职信中戈登写道：“因为你要求情报界有一个新的领导团队，所以我将从2019年8月15日起辞职，同时选择退休。”CNN报道，在之后白宫公布的手写字条上戈登对特朗普写道：“我给您写这封信是出于尊敬和爱国，而不是因为我个人的偏好或选择。你应该拥有自己想要的团队。”
分析人士认为，特朗普和由科茨带领的美国情报界的分歧由来已久，尤其是在CIA、NSA和FBI在2017年1月提交情报评估报告，确认“俄罗斯干涉美国2016年总统大选”并帮助特朗普“提高胜选几率”之后。
2018年7月，特朗普在赫尔辛基与普京会面后举行新闻发布会表示，没有理由相信俄罗斯干预了2016年的美国大选。而科茨则表示：“我们对俄罗斯干预2016年大选的评估，以及他们正在进行的、遍布各处的、破坏我们民主的努力，都是明确的。”
7月20日，科茨在阿斯彭安全论坛（Aspen Security Forum）上接受采访。在会上他说，自己作为美国国家情报总监完全不知道特朗普和普京在单独会谈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当科茨得知特朗普邀请普京来华盛顿的消息时，他一边笑一边说：“好吧，这可真是太特别了。”
科茨（右）在阿斯彭安全论坛接受访问
不仅如此，科茨和戈登可能都忘记了和特朗普的孩子们“搞好关系”。8月3日，小特朗普曾在推特上公开批评戈登说：“如果希夫（众院情报委员会主席）希望她（当代理总监的话），那她和奥巴马任命的那帮小丑都是好朋友的传闻一定100%是真的！”
也许正是如此，特朗普才想要一个更加“听话”的团队。
目前，美国国会和情报机构对戈登辞职的反应都比较消极。在一份声明中，参院情报委员会主席，共和党人伯尔（Richard Burr）称：“戈登的辞职对我们的情报界来说是一个重大损失。”据Politico报道，伯尔一直坚持让戈登在科茨离开后接任代理总监一职。
伯尔说：“在三十多年的工作中，戈登以她的爱国主义和远见赢得了同事们的尊重和钦佩。她一直是参议院情报委员会的坚定伙伴，我将怀念她的坦率和对情报问题的深入了解。”
2018年7月25日，马奎尔（右）在国家反恐中心主任提名确认听证会上和参院情报委员会主席伯尔握手。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CIA前局长海登（Michael Hayden）对CNN表示，戈登的离职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他说：“是她让机构一直良好运转，特朗普根本不了解当一名专业的情报官员需要拥有什么素质。”
众院情报委员会主席希夫（Adam Schiff）则在一份声明中表示：“科茨和戈登的辞职对情报界来说是毁灭性的损失。戈登有几十年的经验和百科全书般的情报知识，她的离职将留下一个巨大的空白。”
他补充说：“这些领导人的流失，再加上总统决心淘汰任何敢持不同意见的人，代表了情报界最具挑战性的时刻之一。现在就要看国会能否确保情报界继续向政策制定者提供独立的分析和判断，并始终对权力说真话。”
《纽约客》评论认为，过去40年来，共和党和民主党总统、国会领导人及高级情报官员之间都存在着共识，即情报和执法部门必须远离党派斗争和政治偏见。在这个问题上，两党曾经都有过教训，例如民权运动和尼克松时期，CIA和FBI曾被用来对政治对手进行监视等等。《纽约客》称，特朗普刻意助长的党派分裂正在腐蚀40年以来华盛顿的两党共识。
责任编辑：赵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