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中情局前副局长：新情况！美国情报机构亟待改革
导语
数据和技术的易得性正在使情报赛场变得公平，但这对于美国来说并不是好事。
这一核心原则正面临一位总统的考验。他公开贬低情报人员、不同意情报机构的评估，情报界面临失去客观性和专业性名声的压力。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美国情报机构的看家本领。不过，“危机意识”强烈的美国专家认为，在技术飞速发展的时代，这些本领可能要“破功”了——互联网上海量的开源数据让获取信息的成本大幅降低，情报竞争对于所有国家来说正在变得越来越公平，美国的传统情报优势或将不复存在。
4月16日，美国中央情报局前副局长迈克尔·莫雷尔与美国胡佛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埃米·泽加特在美国《外交》双月刊网站发表文章，警告美国情报机构必须适应技术进步带来的新情况，否则将“注定失败”。参考消息网编译文章如下：
▲《外交》双月刊网站报道截图
在专注打击恐怖分子的近20年时间里，美国情报机构挫败了无数企图袭击美国本土的阴谋，追查到乌萨马·本·拉丹的下落，帮助打击“伊斯兰国”组织，发现了藏身于各种场所的恐怖分子等。可以说，这是美国情报史上最成功的时期之一。
但如今，美国情报机构再一次面临清算时刻。从生物技术、纳米技术到量子计算和人工智能，技术变革日新月异。这在赋予美国对手新能力的同时，也在削弱美国传统的情报优势。作为美国安全“第一道防线”的情报界，必须适应这些变化，否则将面临失败的风险。
技术进步是“双刃剑”
对情报界来说，技术进步往往是“双刃剑”。几乎任何技术进步都能增强对手的实力，削弱自身现有防御能力。例如，人工智能既可以提高自身情报分析水平，但也可以使敌人的信息战几乎不被发现；商业加密服务保护了美国公民和决策者的通信安全，但也使恐怖分子的协调行动变得更加隐蔽；人工智能、面部识别和生物特征识别等技术可以帮助情报机构抓捕通缉犯，但也使传统秘密行动的推进困难重重。
▲美国中央情报局总部（美联社）
新技术同时带来希望和危险，开源信息的激增或许是最佳的可公开例证。现在全世界有超过一半的人口上网，这种联系正在把普通公民在知情或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成情报搜集者——手机可以对事件进行录像，甚至可以实时记录地震活动；监控摄像头捕捉到世界各地城市发生的大部分情况；社交媒体、搜索引擎和在线零售平台暴露了大量关于用户的信息。
对分析人士来说，这是一个信息宝库。保密仍然很重要，但公开的信息正变得越来越无处不在，而且可能很有价值——对美国及其对手来说都是如此。
商业卫星也为任何有需要的人提供了低成本的“天空之眼”。直到大约10年前，美国和俄罗斯还凭借几款大型间谍卫星在太空市场上占据主导地位。过去5年，拥有和操作卫星的国家数量翻了一番，每年的发射次数也增加了400%。鞋盒大小的廉价卫星为全球付费用户提供图像和分析。尽管这些卫星还无法与美国卫星匹敌，但其质量正日益提高。
数据和技术的易得性正在使情报赛场变得公平，但这对于美国来说并不是好事。
技术行业与美情报界分歧大
美国情报界已经采取了一些重要措施，以适应迅速变化的技术形势。比如：2015年，时任中情局局长约翰·布伦南创建了一个专注于数字创新的新部门，并彻底改革了中情局的结构；国家地理空间情报局已经启动了一项人工智能计划，以加速和改进图像分析；中情局、国家安全局和其他机构已经转移到云端，创造了一个“大数据融合环境”，使分析人士能够更快更有效地查询大量数据；此外还有许多其他仍处于保密状态的改进。
▲前中情局局长约翰·布伦南（美联社）
这些努力带来了希望，但在新的技术时代，情报界需要一项更加全面的战略来重新获得和维持自身的情报优势。
在组织方面，开源情报应该有专门的机构。在中情局内部，保密仍占据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这使开源信息的地位降至第二级别。只要开源情报工作在中情局或其他现有机构的内部展开，那么这个领域就永远得不到它所需要的关注和资金。
人力资本同样重要。情报机构目前的雇佣体系是为另一个时代设计的。那时的情报人员在政府机构中度过整个职业生涯。如今，在一些情报机构，许多一流员工在工作几年后就离职了，他们带走了专业知识和培训成果，并且一去不返。由于招聘过程缓慢且复杂，进入情报机构的人更少了。情报机构需要让年轻和中年技术专家进入和离开政府，以改善美国技术行业和情报界之间的关系。
事实上，弥合技术行业与情报界之间的分歧是国家安全的当务之急。对于苹果、脸书、谷歌等大型技术公司来说，前国防承包商斯诺登2013年披露的监控计划造成了严重且持久的信任缺失。
重大的考验：一位总统
尽管需要改变的事情非常多，但更重要的是有些东西不应该改变。任何转型努力的首要任务都应该是不损害情报界最宝贵的资产：对客观性的承诺——无论那会产生何种政策或政治后果。这一原则解释了一代又一代决策者相信情报界工作的原因——他们不是盲目相信情报永远正确（且它肯定不是永远正确），而是相信情报结论背后没有不可告人的动机或政治意图。
不过，这一核心原则正面临一位总统的考验。他公开贬低情报人员、不同意情报机构的评估。这种行为给情报界带来了压力，迫使他们遵循总统的方式，而不是证据指引的方向。
美国情报界可以在新技术时代为情报工作制定最佳战略，但如果它失去客观性和专业性的名声，它就会失去对这个国家的价值。
责任编辑：吴金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