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经典老歌的魅力从哪里来
【艺海问道】
作者:刘洋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啊啊啊,黑猫警长”“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这几首经典儿童歌曲,分别诞生于1963年、1984年、1992年,几十年过去了,今天的孩子们依然在传唱。
无独有偶。在成人的“曲目库”中,经常被哼唱的也是那些十几年、几十年前的老歌。创作于1984年的《难忘今宵》已成为每年央视春晚的“压轴歌”,这自不必说。走进KTV,《青藏高原》《弯弯的月亮》《大约在冬季》之类的老歌,被点唱的频率居高不下。就连《歌手》《跨界歌王》《流淌的歌声》等音乐类综艺节目,也频打“怀旧牌”,老歌唱得多,新作品却少见。
老歌老唱,老唱老歌,虽然说明经典作品具有无穷魅力,但也反映出优秀新创音乐作品比较缺乏的现实。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人们总是能从优秀音乐作品中感受到时代气息,捕捉到新鲜语汇。党的第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改革大幕随之拉开,一首记录这一伟大历史的歌曲《在希望的田野上》应运而生并迅速唱响全国。而今不少新创音乐作品,抛开火热的生活,远离时代的旋律,或钻进狭小的象牙塔,或“宅”在自己的小天地,抒发着自己梦呓般的叹息,要么孤芳自赏,要么自我陶醉。这些作品,宁可吟唱身边的小猫小狗,也不愿去关注大众的冷暖疾苦,如此创作出的作品,也只能锁在在抽屉里供自己把玩,不可能受到听众的喜爱。因此,要想创作出唱得响、留得下、传得开的作品,就应当和人民同心同向、与时代同频共振。
那些传唱度极高的经典老歌总是非常贴近观众,它们大多旋律优美、朗朗上口、便于记忆,且包含浓烈的情感。而这一点仿佛已不是当今那些“新锐”“先锋”的创作者所追求的,他们的作品往往难度很大、技巧很高,但首要目的不再是诉诸情感,而是承载或实践某种前卫、高深的理念。围绕理念进行的音乐创作,“表达”只是一种高级的技术操练,这类作品给创作者自己带来巨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显示出其高超的技术水平,却未必为广大听众喜闻乐见。当然,也不排除少数创作者过多考虑“赚快钱”、干“行活儿”,其作品质量不达标,自然很容易被遗忘。
文艺创作方法有一百条、一千条,但最根本、最关键、最牢靠的办法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阎肃为写《军营男子汉》和战士们同吃同住,战士们跟他掏出了心里话,创作灵感由此而来。作曲家赵季平坚持“采风即家风”,无数次进山入村钻窑洞,终于孕育出一首首影视金曲。张千一从20岁出头就深入大、小兴安岭体验生活,“功成名就”后,依然每年花几个月时间走山路、涉密林,为的是“在生活中寻找素材,发现自己”。相较之下,现在一些音乐创作者,从网上攒点资料,从别人的作品中“借”点素材,这样创作出的作品,自然如别人嚼过的馍没有味道,很难被人们喜欢。缺少优秀的新歌,人们也就只能将经典老歌反复吟唱。
社会和时代不断发展变化,涌现出新的事物、新的人物、新的事迹,取得了新的进步、新的成就,需要新的音乐来反映、记录和讴歌。人们的生活每天都在发生新的变化,赋予了人们新的见闻,自然也需要以新的音乐抒发新的感情、传达新的思想。可以说,与社会、时代和人的变化相呼应,唱响时代新声是音乐创作内在的、必然的要求。
用音乐表达时代风貌、唱响人民心声,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创作者、媒体平台等多方面共同努力。幸而,人们已经在行动。自2013年开始,在国家有关部门的推动下,多批中国梦主题新创作歌曲问世,并在各主流媒体平台上展示推广,其中一些作品如《满城烟花》《美丽中国走起来》《我的要求并不高》等都受到了听众的认可。此外,谷建芬等音乐人多年来致力于创作适合少年儿童演唱的新儿歌,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昨天的新作品正是今天的老作品,今天不为未来积累下作品,交给历史的答卷将是一片空白。在回味经典老歌的醇美的同时,我们也希望新一代音乐人,在这个最好的时代,打开新的篇章,多创作一些未来的经典歌曲。
《光明日报》( 2019年04月03日 13版)
[责编:曾震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