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荷官在线发牌”的真相都在这部电影里了

日期:08-12

直到现在,导演申奥还是会经常梦到两年前的夏天。梦里,在那个美工搭建起来的体育馆场景中,他完成了自己第二部电影作品《孤注一掷》里的一场重头戏,然后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一起拍了一张合影。

这个场景从开机那天动工,持续作业了四十几天。在此期间,剧本里的一行行描述与对话具象为了监视器里的生动影像,同时输入进摄像机的储存卡中,等待在剪辑台上被连接成扣人心弦的完整叙事。

美工组完工的时候,剧组的日程也只剩下了最后几页安排。在新鲜出炉的场景里,剧情中的境外网诈组织被中国警方摧毁,一个凶险的故事有了正义的结局。于是,合影中的每一张面孔都浮现出一种成功执行任务后的喜悦感。不过几天以后,电影杀青,这些笑容就在杀青宴上被泪水替换掉了。

“我的团队基本上全是跟我一起并肩作战了十年以上的兄弟,我们这帮人隔一段时间就见一回,但是每次分开都好像要生离死别。”申奥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题材来自新闻

“他这个人情感非常细腻,连某年某月某天我在他很饿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泡面这种事情都会记得。”告别剧组的那天,王传君刚登上飞机便收到了申奥的微信:“我觉得这个时候你已经坐上飞机了……”长篇累牍的一大段文字,像是一封郑重其事的信件。

跟申奥相识多年,这是王传君第一次与他正式合作,出演了电影中网诈组织的头目。为了这个角色,王传君的确花了一些心思,他模仿以腐肉为食的猛禽秃鹫,给这样一个犯罪分子设计出特有的体态和眼神,并在每天收工以后狂饮啤酒,借此让自己的腹部脂肪快速堆积,以建立起人物可靠的质感。最终,影片里的王传君阴鸷狠戾,相关片段甫一公布便成为热门话题,带起了电影预热的第一波节奏,网友纷纷调侃:“建议查一查这个人,不像是演出来的”。

“想把工作做好,你就多做点功课。”对于观众的反馈,王传君的反应十分淡然,在他看来,自己这一次的演绎与过往并无二致。不过他非常珍视这一次剧组的整体氛围:“所有人都会帮助你。电影是一个大家一起完成的事情,如果你想把角色演好,还是需要更靠谱的团队来帮助你营造出这样一个空间,让你在里面没有杂念。这个电影命好,大家都很厉害。”

这种氛围实际上也是导演申奥有意营造的结果。因为电影聚焦于一个网络诈骗组织的内部,需要许多残酷的场面来呈现罪恶,更因为在这些残酷场面背后有着触目惊心的真实原型,所以他想给每一位参与其中的创作者都提供一个“透气”的窗口。“那种痛苦和焦虑如果带到演员身上,我觉得反而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压力。所以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去调和故事里的气氛和片场的气氛,只要一停机,所有人都恢复到生活中。”申奥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尽量放松一点”,这是申奥对演员提出的唯一要求,某种程度上也是他在内心对自己的提醒。2016年,他开始筹备自己的电影处女作,却不期然跌入了一段沉重的旅程:剧本阶段充满波折和纠结,投入拍摄又时常感觉无从下手,怀疑和担心如同影子一般始终跟随。当作品最后以《受益人》的面目亮相时,时间已整整过去了三年。

“毕竟是第一次,紧张和压力都很强烈。”所幸在此之前,北影导演系毕业的申奥已做了近十年的广告导演,他清楚一个导演的能力必然建立在作品的累积之上,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熟能生巧。所以在制作《受益人》后期的时候,他便开始了对下一个项目的寻找。他得继续拍下去。

就这样,一些关于跨境诈骗的新闻进入了他的视野中。“我基本上所有题材都来自于社会新闻事件。看到原来存在着这样的新型犯罪,触动挺大的,很为那些被骗的人惋惜,也觉得那些骗子的手段实在卑鄙恶劣,所以就想做一个这样的电影,希望起到一些警示作用。”

电影《孤注一掷》剧照

电影《孤注一掷》剧照

想法既定,调研先行。为了写出一个足够真实的剧本,申奥搜集了大量相关的新闻素材、纪录视频,采访了反诈一线的警察、被骗入窝点最后获得解救的幸存者以及有过受骗经历的人,甚至还亲身参与了警方的打击行动。

“比上一次顺利得多,不知道是缘分到了还是什么。可能在创作初期,这些素材就比上一次更容易与我自己的擅长结合。”申奥说。

人是复杂的综合体

众多素材最终在申奥笔下浓缩为四个主要人物,然后根据各自需求寻找到了合适的演员——张艺兴和金晨饰演落入陷阱的潘生和梁安娜,王传君和孙阳饰演反派陆秉坤和阿才。

在现实中,对于电信、网络诈骗涉案人员有一个清晰的描绘,那就是“低龄、低学历、低收入”的“三低”特征。但申奥为电影设置的主角潘生,却是一个高学历、高智商、高收入的形象。对此,他有自己的考虑:“有一句话说‘在你被骗之前,你觉得自己永远不会被骗’。如果用一个‘三低’的设定,会让观众一上来就觉得这个人是很适合被骗的,所以我们选了一个普世意义上认为很难被骗的人,去达到更大的效果。并且事实上在调研过程中也发现,很多高学历的人照样受骗,这事儿跟年龄、学历、职业都没什么直接关系。”

电影《孤注一掷》剧照

电影《孤注一掷》剧照

而除了这四个人物,申奥其实本来还想描绘一个更为全景化的群像。“在采访之后,我觉得每一个角度都有很深的东西可挖,所以在创作上可能会有一点贪婪。”只是后来这个念头被打消了,因为就一部商业电影而言,过于庞杂支离和频繁切换的叙事视角有可能会对观众构成挑战,申奥不愿意这样,他想让更多人看到电影,并且能够看得进去。“我本身就是一个影迷,就是观众中的一员,所以我的初心跟观众是站在一起的。”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面向观众的全面妥协,申奥依然留有自己的坚持。就在深入挖掘素材的过程中,他间接了解到了一个震惊而痛心的消息:自己一个朋友的朋友因为网络赌局诈骗,走上了绝路。

“那个男孩跟我年纪一样,家境也不错。最开始他认为那是一个运气可以左右的游戏,就往里充钱当网游玩,玩过一阵子之后输得越来越多,偷偷瞒着单位、家人去抵押自己手里能抵的东西,到最后一无所有,结果就自尽了。其实在我们看来也许不是一个很大的数额,当他得知自己被骗的时候,更多的应该是一种懊恼。”

这个未曾谋面的同龄人在申奥心中久久无法挥之而去,他几乎毫无犹豫,就在已经成型的剧本中又添加了一条人物线,这便是后来由王大陆饰演的顾天之。“我觉得如果没有一个典型的受害者形象,电影里这个故事就不够完整。”与此同时,围绕在顾天之身边,他的女友和父母也部分地实现了原本群像构想中对受害者背后家庭的呈现。

同样投放了作者情感或者诉求的,还有阿才这一角色的行为轨迹。在电影的后半段,正是他放走梁安娜的选择,改写了所有人的命运走向,让故事在绝望的谷底迎来转机。尽管之前的剧情中,阿才对梁安娜的心意有着影影绰绰的些许铺垫,但相对于其一以贯之的残暴冷酷,这个遗患无穷的决定仍难免显得有些戏剧性。

申奥承认这个地方可能存在的某种虚弱。前期采访时,他虽然也听说过一些犯罪分子被成功策反、配合警方,但在比例上非常零星,并非普遍的现象。而之所以仍然进行这样的处理,终归来自于他自己的心理倾向:“我觉得人性很复杂,没有绝对的好人或者坏人,每个人都是一个复杂的综合体。”

用电影跟观众交流

“复杂的综合体”在申奥的镜头里并不鲜见,阿才是,陆秉坤其实也是——无论其多么穷凶极恶,都不可否认他是一个无从指摘的父亲——而不只是《孤注一掷》,申奥的上一部电影《受益人》里的两个主角也依然是“复杂的综合体”。也因为对这种复杂性的敏感与执着,信任和真相于是成为了他迄今为止不变的表达母题。

就题材类型而言,《孤注一掷》和《受益人》都关于欺骗。只是两部电影的落点都不只在于场面和情节的奇观化展示,也不只是为了烘托善与恶的终极对决,而是意在呈现信任危机之下安全感的缺失、寻找和重建。“人性的复杂性,决定了彼此之间判断什么值得相信是一个非常繁琐的过程。生活当中不停地要面对这些判断,所以一有涉及到这些的故事,我就比较来电。”申奥说。

电影《孤注一掷》剧照

电影《孤注一掷》剧照

申奥也说不准这样的表达兴趣,从什么时候开始嵌入进了自己的思考中。他只能将之归于性格:“我是一个比较有安全感的人,往往会产生一些乐观的态度,这种态度有时反而会反噬自己,所以得不停地提醒自己,什么才是值得相信的。”

不过未来也许会发生改变。自从有了孩子、做了父亲,申奥发现自己看待世界的角度正在变化,接下来他想拍一点温暖的东西、励志的东西。也可能归根结底,他无法真正地失掉几乎与生俱来的那份对美好事物的信任,就像生活里的他永远阳光健康,作息规律,无烟少酒,没有一点放纵的嗜好和习惯。

或许一切都没那么重要。申奥并不是一个故作艺术家姿态的人,在个人表达与受众市场之间,他始终追求的都是平衡。甚至他觉得自己难以胜任艺术二字,于他来说,任何一个合适的题材,只要能恰如其分地输送给观众,跟他们实现交流,同时从反馈当中再去反省自己,已足够心存感激了。“我可能比较浅薄,我觉得我的表达没那么有价值,我更愿意让观众喜欢,纯粹的表达可能跟我的创作观不那么吻合。”

“我挺服务型人格的,我挺爱服务别人。”申奥说,即使如今他依然很喜欢拍广告的感觉,因为让自己作为乙方去听取意见非常重要,他最怕的不是作为一个创作者的自我和自由被淹没,而是有朝一日再也听不到别人的声音。在他看来,拍电影同样如此,“让出品人满意,让观众喜闻乐见,让同行批评雅正”就是一个值得追求的目标,即使某一天自己遇到了一个特别冲动、特别沉浸的灵感,但表达的主题相对小众,也一定是“用极低的成本去拍摄,寻找观众中的知音”。

就像这一次的《孤注一掷》。对于这样一种题材,其实存在着一个潜在的陷阱,那就是一旦在现实感和戏剧感的融合上把握不足,便容易产生反诈宣传片的观感。申奥对此是清醒的,他竭尽所能地让人物生动起来、让故事饱满起来,但倘若依然会有宣传片感的反馈,他也坦然接受。“这不是一件坏事。因为电影本身就是有一定的宣传价值。”他说。

记者:徐鹏远

责任编辑: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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