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颈鹿医院”女医生外号“神探”,她究竟“探”了什么大案?

日期:12-15
东莞东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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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市儿童医院门诊楼二楼,她从B超室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穿堂而过的寒风,吹动着她那略显蓬乱不羁的头发。推开门,她坐下,镜框背后迷蒙的双眼,再加上那一身白大褂,确像一位“神探”。

作为备受家长和小朋友喜爱的“长颈鹿医院”,如今不但有了“长颈鹿”,还有了“神探”。东莞市儿童医院超声科主任、今年50岁的主任医师蒋双兰,就是同事和众多患者眼中当之无愧的“神探”。

“长颈鹿医院”女医生外号“神探”,她究竟“探”了什么大案?

多年来,蒋双兰带领超声科20多名医生,每天24小时坚守,借助B超探头,用慧眼帮助临床科室诊断了无数疑难杂症。做超声检查仪器只是一个方面,更关键的是操作者的经验。蒋双兰透过迷雾,直击真相。

广州、深圳、惠州等地常有患者慕名而来,东莞一些医院的患者也会找上门,请她重新做诊断。她挽救了众多家庭,让众多孩子得到生的希望。但这一切在她自己看来,“很惭愧,没什么大的突破”。

怨恨6年的父亲说“还是女儿聪明”

1989年,蒋双兰考上广东医学院医学影像专业时,她连“医学影像”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化学老师告诉她,“医学影像是拍X光的,男生不怕辐射才报这个专业,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学这个呢?”——那是她对医学影像的最初印象。

那个年代交通尚不发达,从蒋双兰老家韶关去湛江,要先坐一夜的火车到广州,再从广州坐12个小时的汽车,才能来到祖国大陆最南端,广东医学院就设在那。“我到了学校才知道,我们是医学影像专业的第二批学生,34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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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大学生涯一晃而过,1992年7月,蒋双兰进入东莞市儿童医院的前身石龙博爱医院。因为她没有选择回韶关工作,她的父亲在那之后的6年一直怨恨她,“学医对家里人的帮助是最大的,你为什么不回家?”她忘不了父亲的质问。

直到1998年夏天,当时已经66岁的父亲确诊了肠癌,他带着蒋双兰几个哥哥的孩子来石龙过暑假,医院上下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加上东莞经济欣欣向荣、快速发展的局面,才终于解开了他的心结,回到老家逢人就说,“还是女儿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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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老人第一次来东莞,也是最后一次。1999年1月,老人离世。这一辈子他养育了7个孩子,蒋双兰是最小的一个,给了她最多的关爱。蒋双兰偶尔想起这些时,内心充满了愧疚,“我都没让我父亲享过福!”——这个痛注定要陪伴她一生。

个人追求与卫生健康事业发展融合

1992年的东莞已经按下了发展的加速键,伴随外来人口大量涌入,医疗需求明显增大,B超作用越发明显,超声技术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蒋双兰才到医院工作没多久,便被派去广州中山二院脱产学习,那给她打开了全新的广阔视野。

她如饥似渴地学习,抓紧每分每秒。从踏入校门时对医学影像一无所知,到兴趣盎然,通过超声诊断疾病,帮助更多的人,成为她最大的乐趣。原定一年的学习时间,因为医院B超室唯一的医生要生孩子了,她只能提前三个月就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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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9个月的学习带给她最大的收获不仅是B超技术的提升,更是找到了一生的伴侣。现为东莞市儿童医院放射科主任的刘建新是她丈夫,两人就是在这个学习班上相识、相恋。当时在韶关一家医院工作的刘建新,很快就投奔她而来。

如今,他们的女儿已经25岁,正在读研究生,也是学医的。1992年到现在,一转眼就已经28年。一家三口在东莞扎根,找到毕生所求。他们见证了东莞市儿童医院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将个人的职业追求融化于东莞卫生健康事业的发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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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我刚到医院工作时,我们年轻医护人员住的宿舍是医院楼顶的铁皮房,夏天热得受不了,厨房、卫生间都是公用的。就这条件,那几年新来的医生还是特别多。”蒋双兰感慨,一切仿佛还在眼前,但再过几年竟然就到了退休的年纪了。

“这一辈子几乎都是在学习中度过”

对于医院同事送给她的外号“神探”,蒋双兰不敢接受。她说,她做的那些事不值一提,“我都觉得好惭愧,干到快退休了,用眼睛看了一辈子,还是没什么大的突破!”但同事们认定,这是她的谦虚之词,也是一个医者始终心存的敬畏。

蒋双兰所称的“突破”之难,在于“现代医学发展太快了,超声涉及的面太广了,内外妇儿五官科心血管什么都要会。做妇科的B超得会妇科,做心血管的B超就得懂心血管,我们什么专业的书都要看,都要学,B超医生相当于是全科医生。”

而压力最大的是,“现在临床上对超声科的依赖性很强,像产科的孩子,出生之前肯定是要做超声,隔着肚皮,如果孩子有什么问题,你看不出来压力大不大?患者要手术台上,几乎都要超声来评估,有时候叫你拍板,你说你压力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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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声科不像检验科、放射科,检查是靠仪器来分析,超声则是纯粹靠手工,靠操作者的经验来作判断。蒋双兰形象地比喻,“就像一个白萝卜里面有个黑点,超声就得一个切面一个切面地扫,只有非常仔细、非常有经验,才能把这个黑点找出来。”

为此,这28年来,蒋双兰始终过得胆战心惊,生怕出一点点错。为了提升技术,年轻时的她几乎每周都去参加学习会、学习班,每天晚上都要看教学视频、听网课,“我这一辈子几乎都是在学习中度过,一直在路上。”蒋双兰如此总结。

广州深圳惠州患者慕名而来找她

不管蒋双兰是否接受,“神探”的盛名早已流传开来。广州、深圳、惠州等地都有患者专门过来找她做检查,东莞市内其他医院的患者也经常跑过来,只有让蒋双兰再确认一下才放心,这也证明了蒋双兰在患者心目中的位置。

蒋双兰还记得,有一年,有同一家医院的三个产妇找到她,都说是宫外孕,但她超声检查后确认是早孕宫内孕,现在,孩子早已出生,长得好好的。“前几年,很多医生、护士会介绍自己医院的患者来找我,每天都好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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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市儿童医院副院长梁远提到,就在前几天,一名患者在其他医院体检时查出颈动脉有斑块,斑块脱落可导致中风。因此,他又去其他医院复查,但复查又说没有斑块,这让患者非常纠结。最终,请蒋双兰检查后他才放心。

之所以出现截然相反的判断,蒋双兰说,“我为什么说超声医生压力大就是因为这个。超声检查跟仪器是否足够先进有关,跟患者自身条件有关,有的患者脖子很短,检查就会很难;但最重要的是超声的经验依赖性最强,动手能力很重要。”

别人诊断不了的,她能诊断;别人误诊了的,她能纠正过来;通过探头,屏幕呈现黑乎乎跳动的画面,蒋双兰眯着眼仔细地看,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声名鹊起。这于她个人而言,是职业道路上的成功;于患者而言,则是多了位真正的好医生。

“只是尽了一个超声医生的本分”

东莞市儿童医院小儿外科首席专家马达,在过去的5年内,带领该院小儿外科从无到有、从弱到强,填补了东莞小儿外科领域一个又一个空白,如今已成为下设6个病区、200多张床位的东莞市重点专科。他应该是最早称呼蒋双兰为“神探”的人。

“有个生病的孩子,我们临床医生发现后,诊断这个孩子应该有心脏病。然后请超声科来做B超,他们细细检查,结果真的发现孩子在室间隔隐蔽处有个0.5厘米的小洞。”这让马达深为佩服,而这样的病例这些年他目睹的还有很多。

东莞市儿童医院新生儿科副主任何晓光谈到蒋双兰更是连连称赞,他评价蒋双兰是“德艺双馨”。何晓光说,新生儿科经常要做B超,可能是全院临床科室中用B超最多的几个科室之一,“只要有了危重疑难病例,我们一定会请蒋主任过来确认下。”

“长颈鹿医院”女医生外号“神探”,她究竟“探”了什么大案?

新生儿放在保温箱内,为新生儿做床边B超,医生没法坐着,也没法好好站着,只能半弯着腰,一次检查做下来,B超医生的劳累可想而知。“但是,只要我们叫她,她都非常乐意来,下班回家了都会赶回来,对年轻医生她都是这个态度。”何晓光说。

何晓光提到一个出生19天的宝宝,和一个出生10天的宝宝,入院时,临床医生根据经验作出判断,然后请蒋双兰过来做B超印证,正是她细致的检查确认了医生的判断,才及时挽救了孩子的生命。而这在蒋双兰看来,“只是尽了一个超声医生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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