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北京皮村返京者:在村口等着房东,在出租房等着复工
经济观察网记者田进3月4日上午11点,斑驳的公交车广告牌前,稀疏的站着几人,背后则是绵延百余米一层楼高的小店铺,其中面馆、小笼包等店铺均已关门,只有摩托车修理店等几家店铺半掩着卷闸门,店铺前也早已被快递三轮车和堆砌的快递所占据。
这是地处北京和河北燕郊交界处的的皮村,从这里出发前往北京首都国际机场,不过十五分钟车程。这个地方,曾因范雨素的多篇10万+文章而走红,也因为2018年底的一次清退而开始归于沉寂。
在多数企业复工下,这里的工人仍面临着自己的各种难题。
姗姗来迟的返村
陈敏姗姗来迟,返回北京。
按照过往五年的经历,每年正月十五前,她都会乘坐绿皮火车,从重庆到皮村,历时二十多个小时抵达租住的家。
在她眼里,皮村和老家的县城差别不大,“菜价、衣服价、学费都和县城差不多,穿着时髦的年轻人、穿着工地服的中年人一样的在凌晨挤上公交车。只不过,这里的工资水平更高,工厂就在村子里,这也是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但每次都会和家里人说自己去北京工作。”
这一次,房东和工厂在年后的几天就发出通知说,“不用那么着急返京”。为此,她推迟了一个月,最终3月4日中午抵达了皮村村口。
她预期在村口会被拦截并办理出入证。只是负责办理出入证的工作人员告知,首次返京需要让房东到村口来接才能办理出入证,并且需要在家隔离十四天。
和她一样遭遇的还有很多返工人员。在村口处,用小拖车拖着一麻袋物品、拖着行李箱的、提着家乡特产,都在默不作声等待着房东的到来,他们也都属于今日返京人员。
她打电话给房东希望能尽快出来接,房东则告知至少需要一个小时。她原本期望,能尽快回到出租房,炒点腊肉,尽快吃一顿热乎的米饭。她上一次正式的餐食已是前天,两个孩子也吵着要吃东西,自己给孩子买的泡面、零食等也都吃完。她环顾四周,所有的饭店都已关门,她只能让丈夫去唯一开门的杂货店买一点面包,然后避开人群,在偏僻处让孩子摘下口罩吃面包喝水。
等待着开工
对于陈敏而言,她还在等待着村里的工厂开工。“房子即使不住,也要交房租,每天一家四口也要吃饭,这些都是成本。”
目前,工厂仍不确定何时开工。
她更希望学校尽快开学。“如果我和丈夫两个人都去工作了,两个孩子就没人照看。但学校一直不开学,就只能让丈夫一个人去工作,收入就大大减少了。”
3月3日,住在皮村的林海结束了14天的隔离观察期,想尽快找一份能挣钱的工作。可是,晃悠了一天,他发现,村里的小工厂基本都未开工、也不招工,村里的零散工聚集点也都没人。
现在,他的存款只有5000元,每天只敢吃一顿饭,其余时间就躺在不足五平米的出租房内刷视频、玩游戏。在以前,没钱花时他可以随时找到一份日结的工作。“现在感觉都麻木了,希望工厂能尽快动工,自己也能尽快动起来。”
林海甚至开始怀念起此前凌晨挤公交的感觉。不过,当下,和这里的上万务工人员一样,他仍需等待着皮村附近的工厂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