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为学术而生的人永远离开了书斋

日期:12-03
书斋

一个为学术而生的人永远离开了书斋

刘纲纪生前挥毫泼墨通讯员邓莉萍提供

一个为学术而生的人永远离开了书斋

刘纲纪生前书桌记者杨佳峰摄

一个为学术而生的人永远离开了书斋

刘纲纪的著作记者杨佳峰摄

一间狭小的书房内,一件未启封的快递躺在旧书桌上,却没有等来主人。12月1日下午6点55分,著名哲学家和美学家、武汉大学人文社会科学资深教授刘纲纪先生,一个为学术而生的人,永远离开了书斋。

他是一头老黄牛

“他就是一头老黄牛,一身骨头,没有一点肉,每天在书房里忙碌。”2日上午,先生的老伴孙家兰,再次走入先生的书斋,泪眼婆娑。这里的一切,依然是先生住院前离开时的样子。孙家兰隔段时间就来清扫,但是从不动先生的物件。“免得他找不到,这里就是他的一切。”

孙家兰与刘纲纪相识于1955年的北京大学。那时,刘纲纪从北京大学哲学系毕业后,被武大时任校长李达挖到了武汉大学。他刚刚在武大上班,又被推荐去北京大学进修美学。

“他整整大了我一届。”孙家兰在北京大学俄语系就读,刘纲纪当时是北京大学诗刊社负责人。刘纲纪因为向她借阅一本杂志而熟悉,相互之间有了来往。

让孙家兰惊异的是,这名清瘦的小伙子,大学时就写出了一本《“六法”初步研究》的书,而且诗歌、书法样样精通,笛子、二胡等乐器也手到擒来,可谓才华横溢。最终,这位北京大学俄语系一枝花,成为刘纲纪的贤内助。

“即使住院前,先生也是很忙碌,常常工作到凌晨4点,经常是早饭午饭一起吃。”孙家兰说,先生最大的生活爱好是香烟,这也伤害了他的身体,落下了哮喘的毛病。

他是为学术而生的人

早年,刘纲纪曾在贵州拜名师,习画两年,打下了中国书画的基本功。由于家人的反对,梦想着做艺术家而不能的他,转而对艺术史和文艺理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刘纲纪的学生、武汉大学哲学院二级教授邹江元介绍,先生在北大上大学的时候就敢于挑战权威,大学四年级时就写出《关于“六法”的初步分析》一文,发表在《美术研究》。之后,他又将此文增改为《“六法”初步研究》一书出版。

刘纲纪在北大时的恩师、著名美学家邓以蜇先生(邓稼先之父)在病中读后,在给他的信中说:“虽曰初步,顶峰实已在望矣。”后来,刘纲纪相继出版《黄慎》《龚贤》《文征明》三位画家的评传,也应验了邓先生当年的深深期许。

时任武汉大学校长李达,点名将刘纲纪招致麾下读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生。但年轻气盛的刘纲纪拒绝了这份好意,坚持要学习美学。不过,李达还是亲自写信给北大负责人,推荐刘纲纪。

学成归来的刘纲纪,回到武大后,学术成果大放异彩,先后写出10多部美学和哲学著作,被美学界公认为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美学的重要代表。

即使在最困难的时期,刘纲纪也没有放弃学术。刘纲纪下放在襄阳放鸭子的6年,他对文学和书画理论的研究仍一如既往。这为他撰写影响深远的《中国美学史》奠定了坚实基础。

《中国美学史》由李泽厚、刘纲纪主编,刘纲纪独立执笔完成的百余万字的两卷巨著,被美国著名华人学者傅伟勋教授誉为“中国美学的开山之作”。

他是一群学者的榜样

“在他那里,只有学派,没有宗派。”著名哲学家邓晓芒1979年考取武汉大学哲学系研究生,硕士论文做的是康德的美学,毕业答辩时刘纲纪先生是答辩委员。他对邓晓芒的美学观点提出了异议,但邓晓芒也进行了针锋相对的回答。

邓晓芒向记者回忆,刘先生对他与自己观点上的分歧并不在意,毕业后还直接将他留在了刘先生的美学教研室。“后来我知道,这是他一贯的学术作风。他一位博士生的论文,观点与刘先生不同,被刘先生批得够惨。后来,刘先生仍让他按自己的观点,写出了高质量的博士论文。”

邓晓芒认为,刘先生将自己所坚守的学术立场,与对待学生的创新观点的宽容,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这表现了一位现代学者的开明豁达的情怀,使受教于他的学生都感佩于心。

“大美无言,治学本当知纲纪;中庸有道,为师原不计逆从。”在外出差的易中天,得知刘纲纪先生去世后很是悲痛,当即写下挽联。

易中天回忆,38年前,刘先生参加他的硕士论文答辩,虽然学术观点不同,且在会上发生争论,但刘先生却仍然给予高度评价。这样的师德师风,让他终身难忘。

“他就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一个为学术而生、为艺术而生、为教育而生的学者。”邹江元说,1963年,刘纲纪和周韶华合写了一篇美学文章,二人合作50年,让湖北美术界有了很高的哲学品位,并长期占据美学学术前沿,武汉作为美学重镇当之无愧。

记者杨佳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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