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波在修复古书画受访者供图
随着《我在故宫修文物》的热播,文物修复师的工作得以走进大众视野。修复古书画(文物),可以说是一场穿越古今、与百年之前的人对话的特殊职业和特殊体验。
在东莞,也有这样的一位古书画修复师,名叫梁波。年轻时的梁波因见识过他的师傅无意中“露了一手”,惊为天人的他,对书画装裱修复愈发感兴趣,随后辞去公职、拜师入行。22年过去了,他坚守传统,修复过不少古代文人的书画。他曾数度前往荣宝斋拜师学艺,闲时云游四海,寻觅修复的重要材料——纸张。这些年来日子虽然清贫,但梁师傅表示,这行是越学越不够,越做越开心……
追寻心中的净土,辞职拜师学艺
时间倒回1995年,梁波还在部队当兵。由于常送书画去装裱,他结识了西安临潼数一数二的装裱师张广元。
梁波有次带了自己临摹的两幅字,请张老师点评。让他没想到的是,张老师能从中一眼看出他写字时的状态如何:“师傅说,这幅28字的楷书,临的时候心气平静,十分难得;另一幅是写了一半有事出去了,回来接着往下写,他甚至精准说出是从哪一笔接上的。”这让梁波心生敬意。
复员后的梁波,第一选择是回重庆老家,进了派出所工作。“那两年接触的案子太多,见识了很多人利字当头,甚至父子兄弟反目。”这些事对梁波内心刺激很大,他直言哪怕到现在,有时都睡不太好,还会因梦到案件中的情景而惊醒。踌躇间他不断回想起,彼时和张老师探讨装裱字画的时光。尤其是临离开前最后一次看老师装裱,他曾问老师:“如果工作不顺,我能回来跟你学装裱吗?”
这句话在心里装久了,逐渐成了一种信念。工作两年后,梁波毅然辞职,打定主意回去学装裱。这个决定当时就像冷水滴进热油锅里,他身边顿时炸开锅了。单位的领导看中他的工作能力,承诺想办法让他边工作边进修;父母兄弟也不断游说他。考虑再三的梁波,婉拒了大家的好意:“我想着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能做点自己喜欢的工作,有口饭吃,就行了!”
一入装裱深似海,洗揭补全皆学问
梁波揣着积蓄回到西安,正式拜张广元为师。在师傅眼里,这个徒弟勤奋好学,很多事一看就懂,是可塑之才;而在梁波心中,师傅恩重如山、知无不言,把他当亲生儿子对待,让他感动不已。
学了一段时间,师傅给机会让他外出学习。梁波揣着家里赞助的4000元,在北京、天津待了一个月,这期间他第一次走进荣宝斋。“荣宝斋有三百多年历史,收藏了很多大家之作,我没事就去逛,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梁波修复的清代的人物扇面图
机会是为有心人准备的。再后来,梁波得以在荣宝斋进修,跟随心中的大师学习手艺。“装裱修复是一项十分复杂的技艺,对技法要求非常高。洗、揭、补、全是古画修复最核心的几道大工序,细分的话还有二十多道小工序,每道工序环环相扣,一道工序做得不到位,都会影响到下一道工序。”
这让梁波从不敢怠慢。他形容,古书画修复就像做手术一样,经常“上了台面下不了床”,有时废寝忘食,十几个小时一直站着工作。
闲时云游四海,增长见识
2002年的一天,梁波接到中国诗书画研究院岭南分院(隶属北京,位于东莞)的电话,对方表示缺人手,希望招一位懂字画又懂装裱的师傅。就这样,命运引领梁波来到东莞。
▲袁崇焕书法作品:《天下太平》
他沉下心专研业务,还特意去荣宝斋进修了中国画。让梁波印象最深刻的,是2013年帮东莞一位私人藏家修复袁崇焕将军的字。因保存不当,那幅字拿过来时破碎得仿佛一张麻将席,到处是断裂纹;加上前人修复不当,整幅字看上去“气息奄奄”,梁波硬是花了三个月时间,让这幅字重新焕发生命力。
修复工作需要精神高度集中,修复师们大多有自己的放松方式。闲时,梁波喜欢云游四海,通过参观、接触古玩来增长见识。(记者查雨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