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归农民黄惠铭(右一)与他的合伙人姚银芳、姚燕霞、杨汉华(左一至左三)
客户打理完农场里自己的“农田”,就地取材生火做饭,饱餐一顿。
农场里有为小朋友们准备的迷你摩托车“飙车场”。
“全职农民”黄惠铭已一脸黝黑。
他们都生长在农村,父辈都是企业老板,他们都从海外留学归来。不过,归来之后,他们却“开起了倒车”,回到出生地企石镇做起了农民。
尽管没有得到父辈们的完全理解,但这5个年轻人干得有滋有味,把走高端精品都市农业之路的农场经营得有声有色,在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当下,勇做舍我其谁的弄潮儿。
5个海归年轻人做回农民
今年36岁的黄惠铭是企石镇江边村人,小时候也曾在稻田里打过滚儿,但没有干过什么农活。10岁那年,他随家人移居香港,长大后又去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留学,学习国际贸易。黄惠铭自己也没想到的是,留学归来,他又回到了原点,当起了农民,过上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黄惠铭的父母觉得儿子是在“开倒车”——接受了西方的高等教育,放着家里的工厂不去经营,反倒去种地,“没出息”,让家人“很没有面子”。黄惠铭说,家人很少去他们农场,去了也是“不冷不淡”,觉得不是这里不好就是那里不好。
黄惠铭对于父母相对传统的观点很不以为然。他觉得,随着人力成本的提高,工厂的利润会越来越少,反倒是没有年轻人涉足的传统行业会有更多的市场机会。而他之所以选择农业,在于对食品安全的担忧,他说他曾去一个种植草莓的农场参观,令他惊讶的是,那个农场的老板都不敢吃自己种出来的草莓!这给了他启发:如果能够严把安全关,生产出高品质无危害的农产品,是不是会更容易受到市场的青睐呢?
黄惠铭的想法得到了他所在的东莞留学生协会企石分会几位会员的认同,杨汉华和姚国锋曾在澳大利亚留学,姚银芳和姚燕霞是两姐妹,一个曾留学英国,一个曾去加拿大深造,他们4个的人生经历和黄惠铭大致一样,都是从小在企石的农村长大,在国外完成学业后又回到家乡发展,之前多从事与工业经济和市场贸易有关的工作,而父辈都是企业老板,家境优渥。
黄惠铭把建农场的设想提出来后,大家一拍即合,5个人很快成为合伙人。“虽然我们之间也有一些小分歧,但大的方向是一致的,也都能倾听彼此的意见,大家在一起谈了不到两个月就拍板了。”黄惠铭说。
用新手段搞“老农业”
企石镇的旧围工业区内工厂林立,走到靠近东清湖的地方,绿草如茵,鸟语花香,鸡犬相闻,与机器轰鸣的厂区仿佛两个世界,让人有种进了后花园的感觉。这里就是黄惠铭他们农场的所在地。
农场取名“我的农场”,也就是说,不管谁来这个农场,都可以对朋友笑言“今天我去我的农场了”。这个名字是5个合伙人头脑风暴出来的,“想让每一个顾客来了之后都能有一种主人的感觉”。
因为都是在国外开阔过眼界的年轻人,5个合伙人在农场建立之初就提出了“要用新的手段搞农业”的理念。农场占地105亩,设有种植区、观光区、游乐区和野炊区,种植区内种有葡萄、玉米、火龙果、白花果、番薯、西瓜等,还养着土鸡,表面上看和大多数的农场没有什么区别,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里的每个环节都跟绿色、健康、科技这些字眼“挂钩”。
黄惠铭说,他们尽管都出生、成长在农村,但都不懂怎么搞农业,因此特别注重借用懂行的“外脑”。他们先后邀请台湾、天津等地的多位农业专家做智囊,每经营一个农作物品类,都会让师傅先列出种植清单,把种植和养护流程写出来,然后拿给专家“审查”,从源头抓起,选择最优的种植方案。
东莞市农业科学研究中心的聂博曾经与“我的农场”有过合作,在他眼里,这几个年轻人能接受各种建议,敢投入,执行力强,在种植品种的选择上尤其追求高品质。比如农场里种植的阳光玫瑰葡萄,高产且高效,被市场上称为“土豪葡萄”;种植的粉红佳人火龙果也是这样,在香港,一个能卖到过百港元。
黄惠铭告诉记者,目前,“我的农场”的投入已有约800万元,都是他们几个自己出资的,没跟父母要一分钱。“我们现在是在下重本,重质不重量,不求快速回本,准备打持久战”。杨汉华表示,他们现在更看重的是口碑和未来,整个农场里所有的农作物都不施化肥,用的全都是来自台湾的高价有机生物肥料;也不打农药,病虫害的防止采取的是以虫治虫。
“我的农场”重视用户体验,专门留了一亩地来做“共享农田”。“消费者可以出钱承包一块地,定期过来打理,丰收的时候把农产品收割带走。农场会在网络平台上公布其农作物的长势,并设置竞赛项目,让种植者之间形成竞争,体会到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快乐,也可以在互联网时代提高客户的黏度。”杨汉华说。
“我的农场”走的是眼下国家倡导的高端精品都市农业之路,除了生产高品质的农作物外,还加大农业和旅游的融合,消费者过来可以采摘、生火做饭,小朋友可以在这里驾驶迷你版的摩托车和挖掘机,自上个月正式对外售票营业以来,农场已接纳不少单位的团建活动。“我们企石终于有好玩的地方了!”不少游客这么说。
镜头
帅小伙卷袖出手撒粪施肥
一场秋雨过后,看着经过雨水滋润后愈发绿油油的玉米地,黄惠铭格外兴奋。“看到自己种的农作物慢慢长大,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了一样。”他有一个两岁半的儿子,儿子特别喜欢吃他种的玉米,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5个合伙人各有所长,在农场的管理上各有分工。不过,其他4个人都还有其他工作,黄惠铭则是“全职农民”,农场的每一件具体事情落地都由他来负责。“我之前没有吃过农业的苦,这两年可是吃尽了苦头,不过是辛苦的苦,不是痛苦的苦。”黄惠铭笑说。
黄惠铭住在农场,每天风吹日晒,黝黑成了他的肤色的主色调。只有把手表摘掉或者把衣袖卷起来后,才能看到他原来的白皙肤色。他说,以前工作坐得比较多,现在则每天都能走上万步了,“活动一多,连之前做过手术的膝关节都不痛了”。
农场初建时,因为经常需要挖土,黄惠铭还学会了开挖掘机,目前技术已经相当熟练。挖掘机出毛病了,他也知道怎么修,朋友们都笑言他现在可以去蓝翔当老师了。
最开始种葡萄时,需要施晒干了的牛粪、驴粪之类的肥料,因为没有经验,粪堆积到地头后,农场却没有现成的铲子,只能用手来撒。好多雇佣的年轻工人都不愿去碰那些粪便,黄惠铭倒是豁出去了,卷起袖子,亲自上阵,出手撒粪施肥。
时髦女脚蹬高跟鞋剪葡萄
不仅是黄惠铭,其他几位合伙人也是满怀情怀做事,一到农场就很有热情。
有一次,姚银芳背着价值不菲的包、穿着高跟鞋来到农场,恰巧碰到工人们在剪葡萄,急需人手,她便以这么一身画风违和的行头,一头扎进了葡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