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赵晨希
编辑/李信马
在手机、PC行业萎缩的大背景下，苹果亦不能独善其身。
北京时间7月29日，苹果发布2022财年Q3财报（截至2022年6月25日财务数据）。财报显示，2022财年Q3，苹果季度营收829.59亿（美元，下同），较去年同期814.34亿，同比微增2%。净利润194.42亿，较去年同期217.44亿，同比下降11%。每股收益1.2美元，同比下降8%。尽管如此，该季度财报无论是营收、净利润，还是每股收益均略微超出华尔街市场预期。
财报发布当天，美股三大指数集体收涨，苹果股价涨0.36%，报收157.35美元/股，盘后涨超过3%。
苹果近五日股价走势图图片来源：Wind
“苹果本季度财报最显眼的变化是，其净利润下滑幅度，创下了近一两年非常大的降幅。”智物科技创始人明淑亮说。
此前苹果已经连续三个季度，净利润同比增长放缓。2021财年Q4，苹果净利润205.51亿，同比增长62%。相比于2021财年，净利润呈现双位数甚至三位数同比增长的表现，2022财年，苹果Q1净利润346.30亿，同比增长20%；2022财年Q2，净利润250.1亿，同比增长6%。
财报电话会议上，苹果首席财务官CFO Luca Maestri给出理由：“供应链紧缺，导致产品供应有限；汇率变化，以及俄罗斯业务受到影响，导致苹果营收仅增长2%。”
谈及毛利率变化，Luca Maestri表示，苹果Q3毛利率较上季度下降40个基点（一个基点代表0.01%），原因是季节性杠杆损失以及汇率变化。产品毛利率34.5%，环比下降190个基点，是由于汇率杠杆季节性变化。服务业务毛利率71.5%，环比下降110个基点，原因也是汇率变化。
除汇率因素，苹果首席执行官CEO Tim Cook还谈及供应链和疫情对苹果业务的影响。
“Mac和iPad受到供应链影响，导致苹果没有更多设备满足市场需求；可穿戴设备、家居产品和配件主要归因于宏观经济环境印象，比如，服务业务中的数字广告业务受宏观经济影响较大。此外，疫情也导致人们需求降低，特别是，上海疫情反复，对Mac业务增长产生很大影响。”
总之，在Tim Cook和Luca Maestri看来，宏观经济环境、疫情、汇率变化成为影响苹果Q3财务数据表现的主要原因。
苹果的财务数据说明了很多问题，明淑亮认为，一直以来，苹果是消费电子行业的一面旗帜、一面镜子，苹果的生存状态可以映射出很多厂商的生存状况。十年前，因进入技术稳定成熟阶段，相机行业开始低速增长，如今，手机行业因外部宏观环境和疫情印象，也到了不得不变革、创新的新阶段。
2022财年Q3，苹果iPhone业务对总营收的提振能力下滑，其他周边产品也清一色地出现营收同比下降。
iPhone“牵引力”下降
苹果业务分为五大块，分别是iPhone、Mac、iPad、可穿戴设备产品、服务业务。
2022财年Q3，iPhone营收406.7亿，较去年同期395.7亿，同比增长3%；Mac营收73.8亿，较去年同期82.4亿，同比下滑10%；iPad营收72.2亿，较去年同期73.7亿，同比下滑2%；可穿戴设备产品营收80.8亿，较去年同期87.8亿，同比下滑8%；服务业务营收196亿，较去年同期174.9亿，同比增长12%。
换句话说，苹果2022财年Q3业绩基本延续了2022财年Q2的业绩表现，即除iPhone和服务业务增长之外，苹果其他所有业务均不同程度、比例下滑。
不同于2021财年Q4、2022财年Q1处于iPhone 13、iPhone SE 3手机新品发布季，2022财年Q2、Q3，iPhone 13的“长尾效应”正在减少，即便是在618手机大促期间，苹果对iPhone 13全系降价，并调整上一代iPhone线上渠道销售比例，对于iPhone业务整体营收同比增长的贡献也十分有限。
苹果官网优惠明细与电商平台优惠活动图片来源：官网、电商平台截图
此外，与iPhone 12系列相比，iPhone13系列的表现也逊色不少。2020年10月iPhone 12发布后，2021财年Q1（2020年10-12月），iPhone业务营收655.97亿，同比增长 17%；2021财年Q2，iPhone营收479.4亿，同比增长65.5%；2021财年Q3，iPhone营收395.7亿，同比增长近50%；2021财年Q4，营收388.68亿美元，同比增长47%。
一方面，iPhone 12系列是苹果首款5G手机，市场处于4G到5G换机潮期间，iPhone 12系列具有较强“长尾效应”；另一方面，相比于iPhone 11系列，iPhone 12系列产品有四款，覆盖范围更广。而iPhone 13系列仅是小改机型，采用“小幅升级不加价”策略。所以，iPhone 13系列对iPhone业务营收提振不及iPhone 12系列在情理之中。
服务业务方面，明淑亮表示，服务业务同比增长12%，尽管增长比例不高，但服务业务毛利率比硬件业务高，已成为Q3苹果业绩最大的亮点。苹果服务业务与Alphabet、Facbook、Snapchat等数字广告平台类似，对宏观经济敏感，iPhone作为平台方，也将直接受到利润上的损失。
此外，Mac、iPad业务营收同比下滑，与全球供应链紧张，疫情反复有很大关联。去年11月起，外媒传出因全球供应链生产发生变化，特别是芯片供应链供应进展，苹果为优先保证iPhone 13系列生产，大幅削减iPad产量。Canalys分析师 Emma Xu称，2022年Q1，PC市场关键部件，如驱动芯片的供应短缺问题仍在延续。
从行业大环境来看，据Canalys数据统计，2022年Q1，全球PC市场开始小幅度下滑，到了Q2，全球PC市场出货量急剧下滑15%。以中国市场为例，因部分地区疫情反复，PC生产、物流带来较大影响，个人和商用消费受限，遭遇疲软。
从苹果营收地区来看。
美洲营收374.72亿，同比增长4.5%；欧洲营收192.87亿，同比增长1.8%；亚太其他地区营收61.50亿，同比增长14%；大中华区营收146.04亿，同比下降1.1%；日本营收为54.46亿，同比下滑15.7%。
IDC中国研究副总裁王吉平认为，在疫情、宏观经济、供应链不畅等多种因素下，苹果、三星手机出货量相对稳定。明淑亮也认为，在今年中国整个手机市场萎靡的情况下，苹果在大中华区同比下降1%，是一个可以接受的业绩。据IDC不久前公布的全球以及中国市场手机出货量数据，2022年Q2，全球手机出货量2.86亿部，同比下降8.7%，已是连续第四个季度出货量下滑。其中，中国手机市场出货量约6720万台，同比下降14.7%，下滑程度十分明显。
事实上，整个手机行业疲软是所有手机厂商们都不得不应对的挑战。
“内忧外患”，苹果“恰饭”会更难吗？
Tim Cook在财报电话会议上承认，宏观经济和疫情对手机行业有负面影响：“用户需求有所下降，在6月份，特别是618购物节，出现反弹，但数字依然不理想。”
明淑亮认为，过去苹果已经放弃在硬件外观创新领域的投资，如果下半年iPhone 14系列新品没有很大的创新，用户或转移至功能性消费，去购买二手手机。此外，苹果目前的策略主要是向印度、拉美等新兴市场竞争，提高5G设备渗透率。
尽管整体行业不景气，但Tim Cook则认为苹果有理由保持乐观，Tim Cook特别提及2022财年Q2巴西、印度尼西亚、越南、印度市场，苹果产品和服务呈现两位数增长，iPhone成为当地手机市场的引擎。
服务业务方面，预计2022财年Q4苹果也将承压不小。Luca Maestri在电话会上表示，预计服务业务或进一步减速，特别是数字广告方面，苹果面临的问题比较棘手。
苹果服务业务包括应用商店（App Store）、iCloud存储、AppleMusic、Apple TV+、Apple Pay、Apple News+、Apple Arcade等，一直以来，为苹果贡献了较高的毛利率。如今，Q3服务业务增长却明显放缓，低于华尔街预期，成为2015年Q4以来的最低值，释放出的信号值得警惕。
一方面，苹果应用商店自2008年上线以来至今，市场各方的争议愈演愈烈，美国乃至欧洲市场对其监管也日益加深。特别是近两年，法国、欧盟、韩国、日本，甚至印度，先后对苹果应用商店分成体系、苹果支付系统发起反垄断调查。在政策方面，2022年月18日，欧盟批准数字市场法案(DMA)，或对苹果应用商店、支付体系再次产生直接影响。
另一方面，2020年，苹果提出App Tracking Transparency政策，即必须通过用户许可，才能跟踪用户或访问用户设备的广告标识符（IDFA），打击的主要是精准广告。该政策不但影响整个广告行业，实际上，也对苹果iOS生态广告、苹果合作伙伴产生更直接的影响。
今年5月，据外媒透露，苹果正重组服务业务，以提高流媒体与广告业务的盈利能力。但或许没有想象中容易，以Apple TV+为例，2019年推出后，其再用户规模以及原创内容上，无法对Netflix、Disney+产生冲击。
苹果服务业务曾是苹果改变盈利、业务结构，提高市盈率的重要板块，如今，Apple TV+等流媒体业务发展不及市场预期，应用商店、Apple Pay面临反垄断压力，下一个财季服务业务增长率不能稳定，都可能导致之后苹果的业绩受到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