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蔚来汽车频陷安全风波 L2级自动驾驶暴露识别认知缺陷
本报记者龚梦泽
半个月的时间里，蔚来连续发生了两起涉及车辆自动驾驶功能的致死事故。
根据一则讣告，2021年8月12日下午2时，上善若水投资管理公司创始人、意统天下餐饮管理公司创始人、美一好品牌管理公司创始人林文钦，驾驶蔚来ES8汽车启用自动驾驶功能（NOP领航状态）后，在沈海高速涵江段发生交通事故，不幸逝世，终年31岁。
而在此事故发生的半个月前，7月30日，蔚来还发生过一起严重的车主致死事故，当日早晨5点多，在上海市浦东新区临港大道上，一辆黑色蔚来EC6撞击隔离石墩后车辆燃起熊熊大火，车主不幸罹难。
与起火致死事故不同，此次林文钦事故舆论将关注点直指“自动驾驶”，并将该案件称之为造车新势力“自动驾驶第一案”。尽管蔚来方面明确表示，“NOP不是自动驾驶，这是一起交通事故，在等交警部门调查。”但无论如何，连续两起事故，将蔚来推向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当中。
目前，特斯拉、小鹏、蔚来等各大新能源车厂推出高级辅助驾驶功能时，都明确要求驾驶员双手不能离开方向盘，并视实际路况随时接管方向盘。新浪财经专栏作家林示表示，此次事故，再一次为自动驾驶系统的使用敲响警钟。一方面，车企不能对消费者过度宣传自动驾驶的能力；另一方面，也要求车辆使用者在开启高级辅助驾驶功能时，必须实时关注道路情况，对自身的人身和财产安全负责。
蔚来汽车频陷安全风波
半月内连续发生两次事故
对于7月30日事故车的起火原因，不少网友把矛头指向了电池包。截至目前，事故已经过去半个月，依旧未有定性的事故调查报告公布。
不想就在半个月之后的8月12日，蔚来用户林文钦驾驶车辆在沈海高速涵江段也遭遇交通事故而不幸罹难。对于此次事故，蔚来厦门区域公司总经理张波在蔚来社区证实了此事，但张波并未公布更多事故细节，也未提到发生事故时是否启用了NOP领航功能，只称蔚来正在配合当地交警等有关部门进行事故调查，并将协助用户家属做好善后工作。
有知情人士表示，事发时，林文钦驾驶的蔚来ES8确实处于NOP开启状态。“这是从蔚来工作人员方面确认的消息。之所以在讣告中强调这一点，也是希望提醒广大车友谨慎使用NOP领航功能。”
据《证券日报》记者了解，林文钦在开启NOP领航功能后追尾前方工程车，因高速上时速较快，事故车辆损毁严重。ES8的右前方严重受损，右前翼子板直接撞进驾驶舱，车辆发动机盖大面积被掀起。已经看不出车辆A柱，顶棚也陷入车内，驾驶员位车门变形严重，两前轮受损。
从已公布照片的车辆受损程度判断，车辆发生追尾时的车速应该不慢。记者注意到，林文钦的蔚来App中记录该事故车发生事故之前的行车数据，数据显示当天共有三段行驶记录，离事发最近一次的驾驶里程为85公里，历时113分钟，平均速度为45.1公里/时、最高速度为114.6公里/时。
在上述85公里的行驶里程中，车主使用NIOPilot的里程为72公里，占总里程的84.7%，行驶时长48分钟；车主使用领航辅助功能的里程为68公里，占总里程80%，行驶时长44分钟。此外，在事发前的行驶过程中，当事人急加速1次，并未出现急减速的行为。
对于上述一系列数据说明，蔚来联合创始人秦力洪表示，车辆损毁严重，现场的技术人员第一时间能做的有限，蔚来已经安排专业团队奔赴福建。针对蔚来用户要求公布更多事故信息，秦力洪也回应称，“在调查结论出来之前，我们不会发布任何单方面的信息。”
暴露前方缓行
静止物体识别问题
据了解，NIOpilot是蔚来自主研发的L2级自动辅助驾驶系统，搭载MobileyeEyeQ4芯片。其中，NOP领航辅助功能是蔚来在2020年推出的新功能。该功能开启后，驾驶者可以根据驾驶需求，将车辆操控权限尽可能多地交给车辆，可以按照车辆所设置的导航路程进行自动接管驾驶。
事实上，目前蔚来的NIOPilot系统无法识别雪糕筒（路障），以及停驻在前方的障碍物，比如动物、行人、摩托车等。据张波与此次事故经办民警亲口确认，当时被追尾的高速路政车辆正在进行收雪糕筒作业，车主使用了NOP领航辅助功能。所以，事故核心原因应该是NOP系统无法对前方缓行、静止物体做出反应而发生。这也是现在技术水平下L2自动驾驶系统普遍面临的一个难题。
“目前大多数L2自动驾驶方案的主传感器是摄像头，辅助传感器是毫米波雷达。在监测前方障碍物时，通过视频成像和障碍物回波结合，进而做出避让动作。”林示告诉记者，但如果前方是一个静止或者缓行车辆，且距离路边的栏杆较近时，雷达因为角分辨率较低，会难以区分前方障碍物究竟是栏杆还是一台车，进而将该目标过滤掉。而蔚来恰恰就是摄像头+毫米波雷达的组合方案。
林示介绍，当前包括燃油车自适应巡航ACC在内的所有L2辅助驾驶功能，均不能有效地识别前方静止车辆。这一识别认知的缺陷只能随着毫米波雷达的升级或者激光雷达替代来彻底解决。记者观察到，特斯拉就一直在倔强的拒用多传感器融合方案，而是不断强化摄像头的视觉识别来取代毫米波雷达。
除受传感器能力的限制之外，实际路况或也成为自动辅助驾驶“失智”的重要原因。据《证券日报》记者观察，近一年内蔚来ES8在沈海高速累计共发生过三起车祸，其中两起事故的车辆都开启了NIOPilot系统。
有不愿具名的蔚来车主向记者透露，因通勤原因常年行驶于沈海高速福建省内路段。该路段“多为丘陵地形，上下坡路段特别多。此外部分道路指示和虚实线设施的设置也不合理”。总结来看，道路起伏、标志线不清晰可能均成为蔚来在沈海高速频发事故的原因之一。
谈及大家最为关心的开启NOP领航辅助功能后发生事故的责任划分问题，资深民事诉讼律师马向在接受《证券日报》记者采访表示，最终事故原因和交通事故责任仍需等交警部门的通告。在他来看，目前L2级别的自动辅助驾驶明确被界定为是辅助驾驶，这意味着驾驶员充当驾驶功能和驾驶责任的绝对主体，事故均应由驾驶员承担全部责任。
至于驾驶员与高速道路部门之间的责任划分，马向表示，这需要查明高速道路部门的高速施工与桩桶摆放是否起到必要的告知提醒义务，是否按照要求规范执行。“上述情节还有待警方的调查结果才能下结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