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海VC,开始报复性上班

日期:06-01
VC上海市

我,上海VC,开始报复性上班

“从未发现上班的感觉让人如此踏实。”

作者 I周佳丽

报道 I投资界PEdaily

“复工开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签字盖章。”

掌舵着上海一家新锐早期基金,80后投资人王凯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两家被投企业新一轮融资已经到位,就等我这边走流程了。”

上午9点,王凯准时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浦东办公室,令他惊喜的是,公司里的植物在这么长时间无人照看的情况下竟依然长势喜人,尤其是那棵最醒目的发财树还留有几片绿叶坚挺着。

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流通进来,这份久违的熟悉感一下子把王凯拉回到了3个月前,“从未发现上班的感觉让人如此踏实。”

千呼万唤,上海复苏。上海发布显示,6月1日起,进入全面恢复全市正常生产生活秩序阶段,全面实施疫情防控常态化管理。这意味着,上海两个月的全域静态管理终于画上了阶段性的句号。

我,上海VC,开始报复性上班

错过魔都的春天,那个人潮涌动、生机盎然的上海终于在盛夏来临之前回归。此情此景,王凯也是干劲十足:“接下来就是报复性工作。”

我,做投资的,开始出差了

异地隔离结束后做尽调

“实在憋不住了,我得赶紧出差。”静态许久的上海创投圈涌动了起来,VC/PE投资人早已按捺不住,出差成为他们走出小区门后的头等大事。

实际上早在5月初左右,身边已经有一批符合流动条件的上海投资人组团踏上了出差之旅,大家想尽各种办法,争取在配合疫情管理的情况下减少受到出差限制的影响。甚至在上海有一个“VC/PE流浪群”——他们自费包车分散到不同的城市隔离,以尽快恢复对LP以及创业公司的拜访和市场调研。

“等不及了,如果我能比别人早出去,那就能更早地见到LP和创始人。”一位在异地完成隔离正在密集看项目的上海投资人急切地说。

5月下旬,身处防范区的许孟考量再三,还是向街道申请了离沪,并在几经周折后取得了老家的“同意返乡”。

“过去两个月,我们手上好几个项目因为疫情影响而被耽误了,原本在4月交割的项目因为没法签字只能作罢。”作为上海一家知名PE机构的高管,许孟心里五味杂陈,“箭在弦上,说不着急是假的。”

就这样,许孟踏上了自驾返乡并自费260元/天隔离的旅途。实施完7+7的防疫管理后,他沿着长三角跑一圈,对拟投资的项目进行现场尽调,以及老项目的回访等投后管理工作,随后再往南,走西宁、深圳等地。

这种忙碌感和充实感,很难在各种线上会议填满的居家办公中寻求得到。用许孟的话来说,当可以面对面与项目方交流,“我的心里就有了底”。

看光伏新能源行业的上海投资人吕禾也一样:“来深圳跑尽调,转一圈,访谈了一批很有潜力的光伏企业,也拜访了高校的科研转化,基本上把深圳的圈子摸排得七七八八了,充实感前所未有。”

过去两个月,上海坚决迎战奥密克戎疫情。作为VC/PE活跃指数最高的城市之一,一批投资机构的募资和投资工作也随之停下脚步。

“期间,我们没有新看过任何一个项目,哪怕真的看了也没有办法推进到投决会。作为一家专业的投资机构,一定还是要回到线下面对面做访谈和尽调,我们也因此错过了一些好的机会,甚至因为无法完成现场审计而导致上市进度推迟。”上海某知名VC投资副总裁遗憾道。

今年入职上海一家半导体基金的90后王传不敢放松警惕,“可以不投决,但项目还是要看的,不能没有储备。一旦等到同行都出手投资的时候,我们无项目可投,那就更被动了。”

但也有一些投资团队依然保持着往常的出手节奏。启明创投创始主管合伙人邝子平透露,启明今年1-4月的投资进度和规模与去年同期大致相当,其中不少是对已投项目的追加。

沪上一家国资背景且以母基金+直投一体化为特色的市场化母基金机构管理合伙人透露,过去两个月,他所在机构内部开了3次投决会,总过会金额近2亿元人民币,“基本上能保证2022全年总投资额10亿元的体量。”当然,这也得益于至今还在上海外全国性出差的同事配合。

那个错失的春天

上海投资人都做了什么?

回首那个被按下暂停键的春天,身居上海的人们一定感慨万千,沪圈投资人亦如是。也就是在这个春天,他们划出了难忘的一幕幕。

4月的上海,路面上除了防疫和保供物资等官方许可车辆,还有一支穿梭于药店和社区的外卖送药队伍,邵楠就是其中之一。邵楠,上海拙朴投资创始合伙人,也是上海市政协委员。3月31日晚,邵楠在外卖平台注册成为一名众包骑手,紧接着就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往返于药店和居民小区——“我是兼职,只送药”。

“疫情导致很多店关门,大家吃的还能克服,但吃药这件事没法耽搁,买药难也是一个实际的民生需求,而我家附近方圆2公里就有5家药店。”说起做骑手的起因,邵楠坦言,“电瓶车续航有限,有时候跑着跑着就没电了,所以我每天做骑手的有效工作时间只有两三个小时,大概能帮忙配送6-7单药品,最多的一天接了13单。”

邵楠一直坚持到五月上旬,直至看到街面上跑腿快递等运力越来越多后才结束了这份特殊的兼职。期间,他还是小区的一名志愿者,各个楼栋都能看到他忙碌的身影。与此同时,他还要带着投资团队按部就班地实施工作计划。

“我们一直在跟进他家的合作沟通。”在看到邵楠做骑手的事迹后,一位活跃于长三角的母基金合伙人如是说。邵楠也透露,不少LP了解这件事后通过各方渠道找到了他。

特殊时期下,做骑手和志愿者的过程也成为邵楠难忘而宝贵的经历,他感慨这期间所亲历的一切平凡的美好,“本来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人人都仿佛不相交的平行线,但是这次突如其来的灾难让大家携起手来,众志成城。海纳百川是上海的城市精神,如果到具体的市民精神,我看到的是友爱、互助和担当。”

过去两个月,上海投资圈发生了许多事。犹记得4月初,一则今日资本徐新在浦东御翠园社区群内询问团购面包和牛奶的聊天记录在圈内疯传。在上海本阶段防疫的初期,连“风投女王”徐新也下场抢菜,这样的反差感一瞬间引爆了全网。

我们也了解到,有数以百计的投资圈朋友忙碌在社区里,他们或是申请成为防疫志愿者,亦或是成为为了居民物资而奔走的公益团长,在寒冷的上海春天注入了一股暖流。

当然,更多的投资人朋友全力配合着防疫管理,于是居家办公也成了每天的日常,但这也并不轻松。王凯笑言,他就曾收到同事小伙伴的吐槽:“原来大概一天工作10个小时,居家后基本上要16个小时,一天会议下来之后喉咙都哑掉了。”

“996是最基本的了。”从事募资的IR朋友何溪无奈地说,即便如此,工作效率还是大打折扣,失去了线下环节,她的募资工作也只能仅限于整理报告材料与LP线上访谈。而当涉及只能线下给LP查阅的私密性财务审计报告,她所在机构也是想尽了办法,甚至“开摄像头实时视频,手举着报告给LP看”。

好在经历两个多月的不容易后,那个喧嚣的上海正在归来。在被问及复工后的第一件事最想做什么时,她告诉我:“我只想赶紧出差。”

忧心忡忡的投资人很难出手

“下半年,干就完了

上海投资人所经历的或许只是偌大VC/PE圈的一缕缩影。拉长来看,出差是短期影响,还有更多因素导致创投行业的节奏放缓。

5月下旬,启明创投创始主管合伙人邝子平罕见发文:今年,企业家和投资界情绪低迷。全球股市在过去几个月大幅度回调,二级市场的动荡造成很多一级市场在融企业难以定价,买卖双方都无法给出有说服力的估值建议,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优秀的项目进入了漫长的融资进程。

信心不足,这也让不少投资人重新审视以往的投资逻辑。过去几个月,上海以及北京的疫情,让身处这两个城市、构成中国投资圈的大半壁江山的投资人感到焦虑。

面对不确定性,大家不约而同放慢了脚步。我们从清科研究中心的数据,看到更为真实的状态——今年一季度,中国股权投资市场节奏明显放缓,投资案例数和金额分别同比下降27.5%和47.1%。换言之,今年投出的钱比去年同期少了近一半,堪称腰斩。LP端也开始谨慎起来,一季度新募集数量、规模出现近一年来的首次下滑。

我,上海VC,开始报复性上班

中国创投行业走到了近几年最为严峻的时刻,于VC/PE而言,眼前有一场硬仗要打。一周前,红杉美国团队基于当下的宏观形势以及各种压力进行了一次分享,引发共情,他们提醒:“当下不是一个需要焦虑的时刻,只是需要暂停和重新思考。”

蜂巧资本创始合伙人常欣说,每逢大事有静气是一种能力,现在到了要在这样快速得到结果的惯性中停下来的时候,平铺心力,把功夫用得更深久,借事磨心。“投资是建立在常识之上,但又超出常识的判断,特性是变化,魅力或者说难点也在于此。”而真理永远只掌握在少数创始人和投资人手上。

这恰恰是市场出清并回归理性的过程——顺风顺水看不出差距,越是艰难的上坡,才更能彰显真实本事。

站在洗牌和分化的十字路口,当资金集体涌向头部基金,一批小玩家面临着募不到钱、投不了、退不出的循环窘境。大浪淘沙,他们可能就此渐渐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

仍然是那个朴素的道理:守得云开见月明。上海复苏,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进着。今天上午,总部在上海的威马汽车在港交所提交了上市申请,正式迈出了IPO步伐。

转眼间,今年第二季度只剩最后一个月,2022年已经过半。邝子平感叹:“创业投资是一个重仓未来的行业,是一个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充满活力与期待的职业,忧心忡忡的投资人很难出手。”

正如上海一位创投大佬所说那样——等听到布谷鸟叫的时候,春天早已经过去了,“下半年,撸起袖子埋头干。”

*文中王凯、许孟、吕禾、何溪、王传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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