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畅
编辑|杨洁
“学驾照”也从真人教练改为“机器人教练”，元宇宙时代真的要来了？
近日，驾校公司“东方时尚”在投资者互动平台表示，VR学车已经成为公司驾培训练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公司用了近三年的时间，将多年的教学经验凝聚到VR模拟训练中，目前已有超20万学员通过VR学车体系进行学习。
东方时尚作为“驾校第一股”，在2016年上市时，年营收超13亿元；上市首日公司股价暴涨44%，随后连拿9个涨停，股价一路飙升至31.52元（前复权）。但在上市之后，公司的业绩逐年下滑，股价也开始“跌跌不休”。
截至1月13日，东方时尚报收8.74元，总市值63.61亿元。和2021年1月4日的收盘价20元相比，一年多的时间内，股价已然腰斩。
为了跳出业绩泥潭，东方时尚采用机器人教练降本增效，并在全国各地并购或自建驾驶中心，进行扩张。同时，它还拓展航空培训业务。“教人开车”的东方时尚，能靠“教人开飞机”翻身吗？
“驾校第一股”用机器人当教练
“学员在VR机上进行训练，高度还原真车驾驶操作感和训练道路真实场景，沉浸式学习自主高效，专注度是传统学习环境6倍；薄弱环节无限次练习，无需排队等候；实车难遇的雨雪雾等特殊天气、复杂路况和险情应对，都能模拟训练，提升个人安全驾驶能力。”东方时尚的一位报名老师这样向《财经天下》周刊介绍。
图源：东方时尚驾校提供
VR学车只是智能化学车的一个体现。一位学员回忆说，自己于2021年夏天在东方驾驶报名学习时，“还有一种机器车，车子里安装了摄像头，开车如果压线，里面的机器人就提醒你扣分。在科目二实体车学习前，学员可以在VR模拟或机器车中‘二选一’。”
上述学员告诉《财经天下》周刊：“拿机器车来讲，教练本身不上车，只负责在车子外面组织人排队上车，由原来的1V1培训变为‘1对多’”。
“预计将车辆更换为智能化驾培之后，成本将降低30%-40%。”据东方时尚表示，在培训中加强VR和机器人教学，主要是可以减少真人教练，节约成本。“这还是保守的估计。”
目前看来，这也是为了进一步提高公司营收。根据公司财报，在2021年前三季度，东方时尚实现营收9.32亿元，同比增加59.79%，相较2019年同期增长9%；实现归母净利润1.69亿元，同比增加103.26%。
东方时尚表示，营收和利润增长原因主要是“公司在积极提高收入水平的情况下，充分利用智能驾培体系降低培训成本、提高培训效率，有效提升了毛利水平。”
据公开数据，东方时尚目前在北京、云南、石家庄、湖北荆州、山东淄博、内蒙古铺设了超1000台VR模拟器和近1000台智能车。
由“教人开车”到“教人开飞机”
“教人开车”之外，东方时尚也将目光瞄向“教人开飞机”。2020年年中，东方时尚开展航司飞行员、通航飞行员培训业务。
2021上半年，公司的航空培训板块实现了首次盈利。根据财报，驾驶培训、飞行培训、销售商品是公司营收贡献中排名前三的业务，分别带来了4.85亿元、0.32亿元、0.16亿元的收入，在总营收中占比分别为88.5%、5.84%、2.92%。
截至2021年三季度末，公司通过拥有具备141部飞行培训资质航校，在河南周口、山东德州、河南商丘（在建）、北京平谷运营四座通航机场，目前拥有46架飞机，培训产能约400人，目前公司在手订单约3.6亿元。
在2006年，国际航空运输协会曾预测，未来20年中国将新增2400架飞机，需要民航类人才24万人次。
近年来，国家对航空产业的发展也提出了明确目标。在2016年发布的《国务院办公厅关于促进通用航空业发展的指导意见》中指出，到2020年，要建成500个以上通用机场，通用航空器达到5000架以上，年飞行量200万小时以上，通用航空业经济规模超过1万亿元。
民航业未来人才的培养也成为东方时尚看中的市场。在有投资者咨询时，东方时尚方面肯定了其在未来将大力投入航空培训业务，并表示，这一点在公司最新定增预案中已被重点提到。
2020年，东方时尚曾拟定增募资21.18亿元，但在筹划一年多后最终告吹。日前公司披露的最新定增预案显示，公司预计募资额为15.7亿元，将用于航培飞机及模拟器综合配置中心建设项目（8.37亿元）、智能驾驶培训系统升级改造及信息化建设项目（27308.2万元）、补充流动资金及偿还银行贷款（4.6亿元）。
“驾校第一股”的没落
一系列“不务正业”背后，都在向外界传达着东方时尚的焦虑。
在2021年5月，私募基金经理叶飞曾爆料有部分上市公司存在违规“市值管理”问题，东方时尚也被卷入其中。
当时，东方时尚也收到了监管问询函。随后，公司回应称，公司实际控制人、公司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未接触“叶飞”及其“淮北市倚天投资有限公司”；公司核查了2020年1-12月、2021年1-5月的各期股东名册，“叶飞”及“淮北市倚天投资有限公司”均并未持有公司股票。
然而，这一事件仍对东方时尚的股价带来了重击。东方时尚股价一路下跌，股价从收到监管函时的12.25元跌至目前的9元左右，一度跌至7.39元的低点。
2020年，东方时尚的整体业绩表现不佳，营业收入为8.48亿元，同比下降23.88%；归属于股东的净利润为1.61亿元，同比下降34.07%；扣非净利润大幅下降93.05%，仅为0.1亿元。
而实际上，即使没有疫情的影响，自上市之后，东方时尚的业绩和股价，就已呈现一路下滑的趋势。
东方时尚在2016年上市，成为A股的“驾校第一股”。在上市前的2015年，公司营收为13.27亿元，净利润3.16亿元，扣非净利润为3.21亿元。但在上市第二年，公司的扣非净利润就下降至2.32亿元；在2017年和2018年持续下降到了2.15亿元和0.75亿元。
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从2015年到2021年满18岁的人口数量呈现下滑趋势。这也意味着，整体学车市场的消费人群数量也将随着下降，市场增速放缓。同时，由于驾校行业门槛较低，近年来各类驾校雨后春笋般出现，也给东方时尚带来了竞争压力。
同时，严重的地区依赖也是东方时尚盈利能力减弱的重要原因。北京市场是东方时尚的“大本营”，近年来，在东方时尚的财报中，其北京地区销售收入在主营业务收入的比重仍在80%以上，对应的营业毛利率超过95%。但是，其北京地区销售规模却已呈现逐渐缩减的趋势。
根据财报，在2015年，东方时尚来自北京地区的营收为11.89亿元。2019和2020年，该项收入已降到8.5亿元和6.2亿元。
东方时尚在2019年的股东大会上表示，这是由于“北京地区人口纾解”造成的；在2020年股东大会上，其解释称这是由于“北京地区疫情反复”。
（2019-2020年东方时尚各地区营业收入情况，图源：公司年度股东大会会议资料）
为了扩大对北京以外其他地区市场的覆盖，东方时尚在各地并购或自建驾驶中心，进行扩张。
天眼查显示，目前东方时尚参股控股42家公司，其中100%参股的有16家。但大多数子公司都处于亏损状态。
数据显示，2018年至2021年1-9月，东方时尚的资产负债率分别为48.49%、51.74%、45.28%、49.11%，短期借款分别为6.3亿元、5.96亿元、4.86亿元和3.6亿元。
（图源：天眼查截图）
控股股东持续减持
持股员工也被“割韭菜”
也许是为了提升资本市场信心，东方时尚不断抛出股份回购计划。最近的一次是2021年1月19日，公司通过一份股份回购草案，使用自有资金以集中竞价交易方式回购公司股份，回购总金额为人民币1.5亿元-3亿元，回购期限自2021年1月20日至2022年1月19日。公告称，回购股份将用于实施员工持股计划。
截至2021年11月30日，公司已累计回购股份17，909，984股，占公司总股本的比例为2.4607%，已支付的总金额为2.31亿元。
据公开资料，之前东方时尚曾实施过两次员工持股计划。其第一期员工持股计划在2017年4月启动，通过二级市场累计买入公司股票669.57万股，占公司总股本比例1.59%，购买均价约为35.89元，累计花费超过2.4亿元，上市持股计划锁定期为12个月（自2017年6月27日起至2018年6月26日止）。但这并未起到提振股价的作用，公司股价仍在一路下跌。在到期日公司股价跌至14.55元，员工持股计划浮亏惨重。
2018年10月，公司祭出第二次员工持股计划，以标的股票2018年10月12日的收盘价11.91元作为本次员工持股计划全部股票平均买入价格，截至2021年11月，员工持股计划持有的股票数量为941.3065万股，占公司总股本比例为1.29%。该股票存续期将于2022年5月5日届满。
截至1月13日，东方时尚股价为8.74元，再次浮亏的可能性极大。
在股吧中，有投资者发贴吐槽称：“多少员工都被套了，10元-14元的持有者大有人在。”
但同时，公司的控股股东东方时尚投资，近年来却多次通过协议转让、大宗交易等方式减持手中股票，赚得盆满钵满。根据公司历次公告，东方时尚上市后，在2019年6月，首发股解禁4个月后，东方时尚投资就发出了减持计划。在2019年，东方时尚投资就套现超过12亿元。
至2021年三季度末，东方时尚投资的持股比例已从公司上市时的57.85%，下降到24.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