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记者宋可嘉每经实习记者程雅每经编辑陈俊杰
12日晚，有媒体报道称，华尔街英语将宣布破产，随后#华尔街英语将宣布破产#冲上微博热搜前三。截至8月22日，华尔街英语将宣布破产的事件已发酵十天时间。
随着再也打不通的官网热线电话，和还无下文的破产进展，诉诸法律维权成为学员为数不多能做的事情。“目前向我们咨询的学员已有800多人。”关注这一事件的京都律师事务所徐伟律师说道。
“头一天中心还开着，还有同学上着中心老师教的线上课，第二天我再去看，中心就锁了。”近日，王霖（化名）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回忆一周前突然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刻。已在华尔街英语学习了5年的她，一直感觉华尔街英语课程挺不错，此前还在销售的推荐下早早地续签了一份今年才开始的合约，但现在看来，这份价值26000多元的合同大概率失去了它的价值。
对于华尔街英语或将破产的情况，徐伟律师表示，“华尔街英语目前没有官方宣布破产，现有信息均来源于其他渠道，即使其官方宣布破产，也是不够的，破产有其法定程序。”
有学员爆雷前刚交学费
截至目前，尽管华尔街英语确切进入法定破产程序的消息还并未得到确认，但其旗下多家使用华尔街英语品牌及部分教学资源的公司目前已被列入企业经营异常名录，原因为通过登记的住所或者经营场所无法联系。记者近日拨打华尔街官网的热线电话，则被提示已无此业务号码。
此前较为满意华尔街英语服务的王霖，目前对华尔街英语的退费也并不抱太大希望，“退费可能比较困难”，更想恢复上课的她，希望华尔街英语不要破产。“一旦破产的话，我估计希望不大了”。
徐伟律师则指出，当华尔街英语正式进入了破产程序，在破产财产清偿顺序上，学员学费属于普通破产债权，不具有优先性。“根据我国《企业破产法》第113条，破产财产在优先清偿破产费用和共益债务后，依照条款中所列顺序清偿。其中，学员学费属于该条款中第（三）项所说的普通破产债权，并不具有优先性，在清偿完毕前两项债务后，如公司仍有剩余财产，才能够按照各债权比例进行分配。因此，在公司资不抵债的情况下，分配比例可能难以达到100%，学员全额实现债权的可能性也就较低”。
令更多学员耿耿于怀的是，在这次爆雷前，不少人才刚刚交完学费。而在8月19日，当华尔街英语多地中心已经关门，学员已经开始维权的时候，记者关注的华尔街英语轻松学公众号还弹出了一则暑期狂欢购课福利包广告，点进去原价1080的课程，只卖365元，但记者尝试点击立即购买按钮后，则显示“商户号该产品权限处罚中”。
对此，徐伟律师也指出，如果华尔街英语相关人员明知企业即将破产没有履行合同的能力，仍诱导学员交费，骗取财物的，则可能构成合同诈骗罪。“目前已有公安关注，是否能立案还要看证据。”徐伟律师表示。
未被觉察的崩塌？
华尔街英语突然崩塌之前并非没有一丝迹象。在北京，老学员王霖从2020年疫情开始就一直上的是线上课程，即便在疫情缓和的时期，线下学习中心也大多处于不能上课的状态。对此，王霖了解到的是，“今年一直在等待资质，发下来之后才能开课”，只是等待线下课恢复的她，最终收到的消息是课程再也开不了了。
而在疫情之前，王霖参与的华尔街英语培训主要是线下课程，学习中心设有英语角，“你要有时间的话，每天都可以去参加英语角，也经常会有一些线下的活动，大家一块去针对一个话题聊一聊天。”轻松的氛围和教学方式让王霖感觉不错。
在上海，华尔街英语的总部办公地也在事发前隐现撤退的迹象。8月16日下午，记者来到位于上海市的金茂大厦，这是此前华尔街英语披露的总部办公地址。
在大厦大厅的水牌上还依稀可以看出“3F华尔街英语培训中心（上海）有限公司”的字样。保安告诉记者，华尔街英语已经和金茂大厦退租并解除合约关系了。“上个月好像就已经退租了，至少这个月我没看到办过公。”
可崩塌的风险并未被广泛地觉察及提醒，学员们大多是猝不及防。“挺大的品牌、教育机构，团队这么多，门店这么多，所以也没有想到会一下子。。。。。。”王霖感叹道。
另一名学员马女士也向记者表示，华尔街英语毕竟是国际企业，尽管她耳闻韦博英语此前的爆雷，但当时她觉得，资历更为深厚的华尔街英语不至如此。而利用贷款的方式购买并续费了华尔街英语课程的马女士，虽然目前已还完了7万多元的贷款学费，但却有一大半的课程还没有学习。
作为一家2000年就在中国成立第一家学习中心的企业，华尔街英语官网显示，其在中国11座城市拥有39个学习中心。此外，今年1月，华尔街英语还在官网挂出新闻称，华尔街英语通过深圳市消费者委员会的审核，正式成为其倡导的“放心消费承诺”和“线下无理由退货承诺店”承诺商家，以为消费者提供更好的消费保障，改善居民消费体验。
从企业品牌到社会举措，原为增强大众对企业信心和消费信心的一系列举动，却在出乎意料地爆雷之后，产生了反噬消费者的效应。
产生了“变味”效果的还有教育贷，这一被视为能让学员、培训机构、金融机构三方实现“三赢”局面的产品，目前则成为学员投诉的主要对象之一。此次华尔街英语爆雷事件中，不少学员便提及自身是通过度小满以及银行等金融机构贷款缴纳的学费。而随着华尔街英语的爆雷，学员们将要面对的是没课上但仍要还贷款的境遇。
这一场景并不陌生，在韦博英语事件中，不少学员也同样面对教育贷的问题。该事件也曾引发业界对金融机构教育分期等场景的讨论。而此次，再度面对学员类似的遭遇，一位接近度小满的人士向记者表示，度小满正在密切关注事件的进展，并成立专门团队跟进。
近期，也有多地对教育贷、培训贷给予关注。7月26日，广东小贷协会发布《关于小额贷款公司开展培训贷业务的风险提示》，提出培训贷等业务存在培训贷利率过高、贷款用途监管不到位、第三方合作机构诱导骗取学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了培训费用的贷款、学员申请退学退贷的，第三方合作机构拒不协助办理退贷，导致出现纠纷等诸多风险，要求会员单位及各小贷公司监控贷款用途，严格管控第三方合作机构贷款资金的流向，依法合规经营。北京则在去年11月下发了《关于小额贷款公司在京开展“培训贷”业务的风险提示》，要求异地小贷公司不得在北京市开展“培训贷”等放贷业务。
（实习生罗石芊对本文亦有贡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