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已》中的陈屿,像他的名字一样活成了一座孤岛,而陈屿的扮演者杨玏,他的表演也如同他名字的寓意一样(“玏”是一种似玉的美石),质朴而珍贵。《小丈夫》中的陆小贝,《何以笙箫默》中的路远风,网剧版《匆匆那年》中的陈寻,《清平乐》中的韩琦……杨玏用一个个扎实的角色夯实了自己的演员道路。
26日,杨玏接受了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的专访。谈到自己在演艺之路上的目标,杨玏说他羡慕的还是自己父亲(杨玏父亲为演员杨立新)那一辈的文艺工作者。他们能够在业务上兢兢业业,又能够在生活中按部就班,这种踏踏实实的态度是他所追求的。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刘雨涵
陈屿身上有我们的影子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当初是通过怎样的契机接演了《三十而已》中陈屿这个角色呢?
杨玏:我其实之前跟晓波导演(《三十而已》的导演张晓波)在《九州缥缈录》中有过很短暂的合作。在那里面我的戏特别少,但是我发现晓波导演的团队是一个特别专业的团队。拍完了以后我就跟导演说,您下次再给我一个戏稍微多点的角色,要不然我有点不太过瘾,就有了这么一个半开玩笑的约定。结果没过半年,导演就发微信说要约我吃个饭,把这个剧的大纲给我看。大纲写得特别详细,每一个人物都特别真实,而且把人物的心理活动状态都写得淋漓尽致,所以当时就接下这个角色了。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现在大家都在讲角色人设,你觉得陈屿的人设是什么?他冷暴力吗?
杨玏:如果非要粗暴地给陈屿贴个标签的话,可能第一个标签就是“直男”。
说到陈屿对钟晓芹的冷暴力,我不太知道“冷暴力”的定义究竟是什么,但是我站在钟晓芹的角度,或者作为一个观众,我也觉得陈屿挺气人的。他说的那些话表面上没毛病,就是遇到问题以后要先想解决办法。但实际上在那当下,对方可能只需要你给她一个拥抱,先疏解一下情绪。所以沟通问题成为陈屿一个特别明显的硬伤,他既不会在工作中和同事沟通,也不会在婚姻中和爱人沟通,就产生了无穷无尽的问题。
我觉得陈屿是一个欲望很小的人,特别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希望自己生活能够过得越平淡越好,没有大风大浪,所以他才会跟钟晓芹说出婚姻对于他来讲就是避风港。我觉得这样的心态和生活方式,在我们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找到影子,只不过陈屿活得比较极致一些。
最怕接到“纸板人”角色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陈屿有许多小动作对表演的节奏把控得很好,比如钟晓芹离婚前跟陈屿大吵,质问他为什么要结婚,陈屿有一个揉搓下巴思索的小动作,这些细节是来自你的精心设计吗?
杨玏:我特别怕演到这种情绪激烈的戏份时,两个人就跟竹筒倒豆似的,把所有该说的台词全都说了,虽然是有那个情绪,但是没有那个过程。两个人吵了架,钟晓芹突然问了一句“你当初为什么跟我结婚”,这事是需要一个思索的过程,尤其是在情绪激烈的当下,他得有一个间歇。我们这部剧是一个特别“生活流”的戏,最大的难度就在于如何把生活的细节全部还原出来,让观众觉得像自己身边真实存在的人,或者是真实发生过的片段。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在离婚之前陈屿一直被骂,离婚之后反而变得讨喜起来,比如他坚持把房子分给钟晓芹一半,开始关心对方和学会沟通,你认为这种转变是怎样完成的?
杨玏:陈屿虽然之前有很多的冷漠和沉默,但从根上讲,他不是一个坏人,他其实是一个上心的、负责任的人。陈屿能把房子分给钟晓芹一半,在他的逻辑上来讲是特别理所当然的,他觉得这事就应该这么办。
陈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后悔了,这个问题在拍的时候我就跟导演达成了共识,应该是在他们领完离婚证的一刹那。这两个人吵了一场特别莫名其妙的架,碰触到对方的底线,你将我一军,对方又反将一军,这事就杠上了。第二天两个人出现在民政局门口,大家只能木已成舟地把这事进行下去。对陈屿来说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生活变故,通过这种外界打击,让陈屿不得不对自己进行检索,让他发生了改变。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最近陈屿一直都被挂在微博热搜上讨论,作为扮演者你是觉得比较惶恐还是比较兴奋呢?
杨玏:我没什么心理压力,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挨骂,相信也不是最后一次。挨不挨骂,或者说角色会不会受大家的欢迎,这都不在我接戏的考量范围之内。我特别怕接到那种“纸板人”的角色,就是人物只有一个平面,我觉得演员还是应该尽量多地呈现立体的人物。
大家对于陈屿的讨论我没有感到特别惶恐或者兴奋,我一开始是有点意外,没想到大家对我们这部戏的关注和讨论能这么高。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归功于编剧和导演,说明我们的戏从人物设置到拍摄风格能够引发大家的共情。
父母的婚姻是理想状态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你理想中的婚姻状态是怎样的呢?
杨玏:我觉得陈屿和钟晓芹两个人的婚姻观都相对极端一点,陈屿过于实用主义了,而钟晓芹则过于沉浸在自己的小幻想里边。如果这两个人能中和一下取个平均值,就是很好的婚姻状态了。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你父母的婚姻关系是你理想中的状态吗?
杨玏:是的。我从小到大没见过他们俩红过脸,也没见过他们吵过架,我们家出现问题的时候都是商量为主。虽然他们不是特别浪漫,但只要我爸在外地,他们俩每天都得通电话,两个人的沟通特别顺畅。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有观众在看了十多集《三十而已》之后才发现陈屿的扮演者竟然是你,说你有着“剧抛脸”(每部剧都有截然不同的表演方式)演技。
杨玏:这个词我也是最近听同事说起来才弄明白什么意思,我觉得这件事挺正常的,演员的工作就是这样。在某种意义上讲,演员如果能够藏在角色的背后,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现在影视作品都在追求爆款、出圈、流量,对于这些时兴的概念你有着怎样的认识?会感到焦虑或者不安吗?
杨玏:我不会,因为这是我自己控制不了的。演员其实很被动,你能做好的就是把戏拍好,在戏杀青的一刹那,剩下的事就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所以我尽量不让自己在不可控的事情上焦虑,因为焦虑到最后也没个结果,干吗要徒增烦恼呢。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在演艺道路上,你有没有给自己树立什么榜样目标?
杨玏:我能够想到最好的目标,其实还是我父亲那一辈的演员。因为他们对待业务有孜孜不倦的追求,但同时在生活当中又是很真实散淡的人。他们的生活就是按部就班,该干吗干吗,不会有所谓明星或者演员的光环。能够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我觉得这对于演员来讲很重要。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把戏演得贴近日常人们的生活,让观众没有违和感和陌生感。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你觉得30+男性的特点是什么?你认为自己现在是三十而立还是三十而已?
杨玏:我觉得我自己还没立起来。我其实一直不太把年岁这件事当回事,我觉得不管是30岁还是40岁,对待生活的态度都应该是一样的,就是要让内心保持对生活的渴望心态。这种渴望不是说要拿世俗的标准来衡量有多么成功,而是对待生活的热情和勇气,我觉得这是永远不应该停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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