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汀·斯图尔特今年29岁,自1999年出道以来,已经在20年之内主演和参演过53部电影,新版《霹雳娇娃》就是她履历表上第51部作品。身为当代好莱坞最著名的女演员之一,如此高产归根结底还是来自于她一直强调的:“我爱表演因为我喜欢讲故事,我喜欢出现在那些讲述好故事的电影里。其实我对成为好莱坞明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对我来说这就是一份工作,你懂的。当你每周七天早晨6点就要起床开工,这种感觉其实就是艰苦劳作。”
这份对表演的赤诚和对名利的淡漠让她成为全好莱坞最酷的女孩儿,她的酷不仅体现在访谈中的直言快语;也体现在戛纳红毯走到一半实在受不了而蹬掉高跟鞋,庆功宴上穿着匡威就出场了;还体现在她当年因为《暮光之城》成为片酬最高的女演员之一时,为了演独立电影而主动降薪。
8岁参演电影,虽然出镜只有2秒钟
克里斯汀·斯图尔特生于一个好莱坞业内家庭,父亲是舞台经理和电视制作人,曾任职于福斯电视台;母亲是剧本指导,曾执导过一些独立电影,包括女儿语音客串的《K-11》。斯图尔特曾想过长大后可能任职编剧或者导演,在这个成熟的产业链中继承父母的专业,成为一名幕后英雄,却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名演员:“我从未想过成为全场焦点。但我一直有在练习签名,不管是什么东西我都特别乐意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
年少时的克里斯汀·斯图尔特。
人生的岔路早在她8岁那年就出现了,一名星探看到了她在学校圣诞日的表演,觉得小妮子大有前途。1999年那部电视电影《小美男鱼》正好是斯图尔特妈妈负责剧本,她去探班,发现片场全是同龄的小朋友,“哇,我也想跟他们一起玩,为什么我要回学校呢?”于是她留在了片场,在人生第一部电影里出镜了2秒钟。用她自己的话来解释,这段经历证明她在理解什么叫表演创作冲动之前,就已经身处这个环境中,并体验实践了。
有趣的是,电影上映后她经历了一小段尴尬,一些同学认出了她,小朋友们的反应并不是羡慕而是诧异“什么?那你是谁?”“所以你现在是演员了吗?”——总之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并不喜欢成为公众人物所带来的副作用,那些围观和多余的注意都令她感到不适。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表演,这之后,她又客串了一些独立电影,吸引了业内的关注。
惊悚片里搭档朱迪·福斯特,挺酷
斯图尔特11岁那年的生日是在惊悚电影《战栗空间》剧组度过的,她在片中饰演朱迪·福斯特身边那个男孩子气的女儿,单亲妈妈带着身患哮喘的女儿面对古怪房子里的不速之客。“每次工作满9个小时后,工作人员会说你该回家了,可是我不累啊,我挺好的,就让我留在片场好不好?”
电影《战栗空间》中斯图尔特饰演朱迪·福斯特的女儿。
这部电影上映后舆论反响褒贬不一,但无一例外都在夸赞镜头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演得好!她也因此获得了一些新人奖提名。
“对我来说,拍摄前的准备永远都是不够的,只有当我以角色的身份说出第一句台词时我才知道自己是不是准备好了。我记得当时有一场戏把大家都吓坏了,人们都觉得我小小年纪肯定会因此受到一些创伤,但我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其实是,挺酷的,没事啊!”
在斯图尔特的观念里,她拍摄和制作的电影既不是给孩子看的,也不是给成人看的,电影就是电影,不应该成为某种贴上年龄标签的商品。
她还挺感谢自己年少出道的经历,“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达成了一些成就,这其实影响到了我后来的人生,因为你明白自己擅长做什么事情,以及愿意待在哪个领域。”
8岁的她在片场决定了自己要走这条路,后来她几乎是搬进了剧组,连高中都是靠着远程私教来完成的,也没有上过大学。
假小子成暮光女,就像一场成人礼
2008年电影《暮光之城》的横空出世标志着青少年文学改编风潮的兴起,其后涌现了《饥饿游戏》《移动迷宫》等一系列同类改编作品,在长达十年的时间之内影响着流行文化的风向。大部分观众认识克里斯汀·斯图尔特是通过该系列,这个吸血鬼女友的角色为斯图尔特奠定了银幕基础印象,在电影连映的四年内她就是人们心中那个羞涩懵懂的少女,在吸血鬼和狼人两大帅哥的庇护之下,以一己之力颠覆了吸血鬼世界的秩序,标准的霸道总裁甜宠文设定。但其实,真实的斯图尔特并不是大家心目中那个暮光女孩。
《暮光之城》系列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了一阵“吸血鬼热潮”,也让更多人认识了克里斯汀·斯图尔特。
拍首部《暮光之城》的时候她17岁,上映时她18岁,某种程度上也像是一场成人礼,标志着她的银幕形象从假小子向女性化转变。纵观她这53部电影,“女性化”的角色其实很少,她更多还是在扮演那些并不带有明确性别标签的,深陷困境和泥潭的角色。在《暮光之城》之前,她长达9年的职业生涯其实都在演剧情类电影,这是她第一次主演针对青少年市场的浪漫题材作品。结果一战成名,一演就是四年,并在系列终章的时候迎来个人演艺事业片酬的巅峰,高达1250万美元,再加上7.5%的票房分成。
这个系列的成功让很多观众对她产生了误解,以为她就是好莱坞产业内众多商业片甜妞之一,但其实她内心永远都是那个痴迷表演工作的独立电影咖,就算在代言吸血鬼女友的黄金四年期间她也陆陆续续演了不少独立电影,甚至为了出演2010年上映的《逃亡乐队》主动削减片酬。
电影《逃亡乐队》
被众人渴望的爱情,变得不再真实
罗伯特·帕丁森和克里斯汀·斯图尔特作为《暮光之城》系列的男女主角,身上寄托了很多粉丝的期待,大家都希望他们在一起。“人们太过渴望看到我们在一起了,以至于我们的关系变得好像一种商品,可以用来提升娱乐价值,再不像真实的生活。令我恶心。”斯图尔特在这四年之内不断被问到与帕丁森的恋情,但是她永远是一副“私生活与你无关”的态度守口如瓶。
直到拍摄《白雪公主与猎人》期间,被拍到她与导演鲁伯特·桑德斯的亲密照片,好莱坞这对金童玉女情感破裂,犯错的女方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后面还有一段分分合合的撕扯,但最终他们也没能冰释前嫌拥抱彼此,令人惋惜;而斯图尔特也终究走上了另外一条情感的道路,不再是那个习惯性隐藏私生活的女艺人了。
罗伯特·帕丁森和克里斯汀·斯图尔特
抛开恩怨情仇,这两位主演后来都在独立电影圈成就了一番事业,活成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样子。简单理解,他们都不是《暮光之城》这一卦的人。帕丁森曾公开表达过对该系列的不屑,斯图尔特的态度相对温和,很多年之后她的说辞仍然是:“任何人想要骂《暮光之城》烂,我都可以理解。但对我来说这次经历给我留下了无尽的骄傲感,那些合作的经历,仍然让我感觉很好。”
命运最终将两人引向了戛纳电影节这一独立电影和艺术电影的天堂,2018年帕丁森主演的《好时光》入围主竞赛单元,而斯图尔特在这一年成了戛纳评委;后来斯图尔特主演了翻拍的《霹雳娇娃》,而帕丁森也被任命为重启版《蝙蝠侠》的主演,两人在商业上的成就也达到了类似高度。
并非表演型人格,更不想成为明星
“我不想成为安吉丽娜·朱莉,我知道她美丽且有才华,而且令人钦佩,但我对成为明星真的没有兴趣。我不是那种典型的表演型人格,但与此同时我又极其渴望展示自己。我希望被理解,被看到,而且我希望以最原始,最纯净,最赤裸的方式做到这一点。”斯图尔特渴望多演一些《逃亡乐队》《依然爱丽丝》《锡尔斯玛利亚》这样的作品,虽然角色的设定可能和她本人南辕北辙,但在进入角色的过程中她能获得更多的创作灵感。于她而言,表演创作就是这样一种私人又公开的艺术体验,每次灵感迸发的那一瞬间都是幸运,她也因此获得了许多表演上的夸奖和荣誉。
许多年之后,凭借着这份执着,斯图尔特被独立电影和艺术电影的世界所接纳,去年只有28岁的她更是被戛纳电影节主席福茂亲自邀请成为评委。“无论多么经验丰富的业内人士,来到这里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戛纳就是圣殿,这里就是每天早晨叫醒我们的梦想之地。福茂是我所仰望的人,我希望自己的言行举止令他感到骄傲。在来的路上我补全了所有人的电影,我可不希望被视作某个美国来的笨小孩,我希望他们感觉到我已经准备好成为一个成熟的评委。审片的那段时间就像为期十天的电影课。”
叛逆者的自我表达
成名以来,斯图尔特经历了很多风波。尤其当她摘掉“暮光女”的形象,剪短自己的头发并且染成各种艳丽的颜色开始,她就被视作当代好莱坞年轻女性的一个标志,一个不服从于主流审美,不服从于商业价值,和大多数好莱坞女星迥异的年轻女性。“作为一个女人,如果你不开心,剪短长发,就会被说成又怪又丑。可我现在自在多了,我不想披上明星的皮囊,很多人问我为什么就不能演演。事实上我并不是不懂感恩,也没有不开心,我真的很爱每一个合作伙伴,也明白自己运气好,可我就是对名气没有兴趣。”
《来游泳》片场照
斯图尔特对自己的期待就像是伊丽莎白·班克斯(《霹雳娇娃》导演),一个有独立意志的女性,一个演而优则导的文艺界工作者。“至少她从来不认为我是个怪人。”继2017年执导的实验短片《来游泳》之后,接下来她还有一部名为《水之年华》的长片导演处女作正在制作过程中,也是探讨人性的独立电影。她旺盛的创作欲望终于将她领回了自己年幼时的梦想,那就是像父母那样,成为一名幕后英雄。
[新鲜问答]
新京报:都说《霹雳娇娃》里你是最懂导演的人。
克里斯汀·斯图尔特:我从小就看《霹雳娇娃》的电视、电影,能拍这部电影,去延续女性精神,我很开心。伊丽莎白·班克斯让我感到无所不能,尤其这次拓展了《霹雳娇娃》的世界,天使们声势更大了,人数更多了。班克斯导演真的很有趣,我会问她一些关于台词的问题,当然我也会演砸,会情绪烦乱,然而她总是能理解我,帮助我进入角色。
电影《霹雳娇娃》剧照
新京报:有没有比较遗憾的地方呢?
克里斯汀·斯图尔特:有一段群舞的桥段,稍微带点儿迪斯科色彩,但是又比迪斯科的节奏稍快一些,不过我已经尽力了。
新京报:工作的意义对你来说是什么?
克里斯汀·斯图尔特:当我工作的时候,我需要有一个强烈的认同感。如果因为一些私事、外在因素或者情绪化等问题导致某天不顺,让我感觉低落,但这一天,你告诉我无论如何都必须去工作,我就会觉得很幸运。
新京报:你眼中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克里斯汀·斯图尔特:尽管有时生活不顺很糟心,但无论这些情绪多么强烈,都只是转瞬即逝,我自认很擅长做一个快乐的人。
撰文/道臣岚
部分采写新京报记者周慧晓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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