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洁自曝讨厌演技"炸裂" TF老Boys在一起是误会

日期:11-02
李光洁悍城走向共和

李光洁

李光洁

李光洁剧中造型

李光洁剧中造型

李光洁镜头下的雷佳音

李光洁镜头下的雷佳音

在大多数人印象中,李光洁[微博]一直是严肃、不苟言笑的,自带一股“生人勿靠”的冷风。近年来他活泼了不少,不仅和TF老Boys成员一起卖萌,碰上新剧《悍城》宣传期,还跑到明星好友微博下一个个去留言打广告,以至于粉丝以为这是一个高仿号。

李光洁在大二的时候,就接演了张黎执导的电视剧《走向共和》,饰演光绪。这部至今在豆瓣电视剧评分排名第一的剧集中,除了他,都是老戏骨。

李光洁的形象硬朗中带着忧郁,可塑性强,文艺片导演喜欢他,比如电影《立春》中苦闷的小镇文艺青年;商业IP剧也看重他,比如电视剧《杜拉拉升职记》中的职场精英王伟。他演过电视剧《山楂树之恋》里忠厚专一的老三,也塑造过《和平饭店》里充满压迫感的“史上最暴躁的警长”。

经常有人调侃他“戏红人不红”,他不太在意这些,依然喜欢尝试不同类型的人物。这就像他喜欢的摄影,失焦初看的感觉是模糊,但同时也有更多延展性和丰富性的可能。

年少的时候,李光洁是个决绝少年,充满着对抗性。有些事过不去,就跟它死磕,但死磕的结果往往朝着反方向去。他说,人年龄越大越宿命,很多事情冥冥之中都有定数。所以,别拧巴,顺着命运的轨迹走下去,这条路走不通,也总会有另一条。

亲自完成《悍城》98%的打戏

接这部戏主要是因为我有英雄情结。剧中98%的打戏都是自己打的。一直在健身,我们这个戏的动作指导在你没有戏的时候会给你发通告,到剧组来训练,教你一些动作原理。就像武校一样,每天先打打。我会问,这些是我们戏里要用的动作吗?不是。这些基本动作练熟后,开始给你上戏里要用的动作,每场打戏都设计过了,每天都练。一开始很枯燥,很崩溃,我以后又不做一个动作演员。但是真的拍出来,剪完看完小样后,觉得是值得的。

口述:李光洁

少年时代最大的优点,不自知

李光洁从小在平顶山的矿区长大,1999年,因为在校(河南省艺术学校,现河南艺术职业学院)期间成绩不错,直接被保送进了中戏。

尽管给人一种严肃而不好接近的感觉,李光洁在大学里却不是清高范儿的学生,相反,大学四年他一直“贴着墙根走”,从来不抬头。李光洁自己没有意识到,直到有一次张歆艺[微博]跟他说,你在我们这帮师弟师妹心里是个谜,你在外面拍戏,大家不怎么能见着你,见着你回学校也都是背个包低个头,戴个帽子溜墙边,悄无声息地就过去了,跟谁也不说话。

李光洁听了略惊讶,“我是这样的吗?”

如果意识到,他可能就不会是那个气质了。李光洁说,那个时候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有很多的不自知。

不久前,同学发给李光洁一张他大学时的照片,就像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我那个时候太文艺了,眼神里的东西现在都模仿不出来。那个劲儿,那股张扬的不羁。”他想保持,但是做不到。“没办法,我被世俗同化了。”

少年时自带的那股“劲儿”在很多少女看来,是一种幽幽的忧郁气质。可他身上的“忧郁”,其实是源于内心强烈的不安全感。大二时,父母所在的煤矿倒闭,五千多人集体下岗,生活断了来源。为了把学费交上,他疯狂学习,玩儿命地拿奖学金,每次开学,先把三分之二的钱换成饭票,省得乱花。

演技,特别讨厌“炸裂”这个词

《走向共和》是李光洁的出道作品,2001年接这部戏时他还是中戏的大二学生。为了能早点儿拍上戏,他印了一堆自己的照片,背面标注上身高、体重、电话,跑到北京剧组密集的宾馆,挨个敲门,递上照片,再自我介绍。

这样一趟趟跑组之后,李光洁等到了《走向共和》的光绪。该剧汇集了吕中、王冰、马少骅等老戏骨,只有他毫无经验,每天过得“如履薄冰”。进组前3个月他一场戏都没拍,一遍一遍地读剧组发的七本书,写人物小传。为了找到剧中人物关系的感觉,李光洁每天吃饭前,都要去请扮演慈禧的吕中,扶着她去食堂。

李光洁说,小时候自己情商低,演戏也特别直接、愣,还孤僻。而这一切气质,恰好和《走向共和》里的光绪契合。

随后,李光洁出演了《特殊使命》《杜拉拉升职记》《山楂树之恋》等多部人气作品。而让他最难忘的一部,是2012年的电视剧《团圆饭》。这是一部温馨的家庭剧,李光洁很喜欢剧本和人物,每天都铆足了劲。

他讲过这样一个段子,有天,剧组拍完戏吃饭,要了一大锅花椒鸡,导演徐纪周招呼他来吃。李光洁告诉导演,自己一周没上厕所,严重便秘。徐纪周觉得这是心理问题,用力过猛,于是每天收工后等着他,两人要一瓶红酒,不看剧本,只是扯闲篇,聊到困了就睡觉。

《团圆饭》拍了140多天,李光洁没休息一天,每天工作十六七个小时。他对这部戏寄予厚望,但播出效果并没有达到此前“杜拉拉”“山楂树”的人气值。“一个戏有一个戏的命。”

李光洁说,他特别讨厌一个词,演技炸裂。演技是什么?是技术。它只是一门技术而已,技术是一个可以重复生产的流水线。可所谓艺术品,是不可代替的。演得好,拼得是对生活的理解以及感受力,“虽然我们都被水烫了一下,但你就是烫一下,他烫完之后想了更多的事情,想到了生命。在呈现的时候,就会不一样。”

所以,李光洁认为,演员应该从这个戏杀青到下个戏开始,中间这段时间去看书、看电影,或者在路边观察。

不经意的瞬间,才是摄影的价值

李光洁有他独特观察生活的方式:摄影。他的照片多次在《国家地理》全球摄影大赛中获奖,被网友戏称为“被演戏耽误的摄影师”。

拍照缘起于导演张黎的建议,张黎告诉他,你是演员,你的工作就是在镜头里,所以你要了解镜头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自己在里面要怎样生活。

2012年,李光洁拍摄的人物照片获得了美国《国家地理》中国区华夏典藏奖。在他看来,摄影是另一双眼睛,“通过镜头可以让我更清楚、更深刻地去看待和观察这个世界。”

拍戏之余,李光洁经常会找一个地方待着,去看不同身份的路人来来往往,观察他们,用相机拍下流浪的人、逆着人流穿行的人以及穿行在城市中行色匆匆的人。他老是想跟人家聊聊天,问问人家在想些什么。

在剧组时,李光洁也有随手拍照的习惯。曾经他也是器材党,觉得相机越大越专业,现在他爱用最小的设备,还有很多时候直接用手机拍,“越大的器材越有侵略性。”李光洁喜欢偷拍,不经意的瞬间最有价值。“我一直觉得不自知是最高级的。”

一旦他在镜头里发现拍摄对象开始有意识地迎合他在拍照这件事,他会立刻放弃拍摄。但有时候出于礼貌,还是会象征性地摁一下快门。

TF老Boys能在一起是个误会

李光洁有一个习惯,喜欢问为什么?为什么会造成这样?他得知道发生了什么,行业到底是怎么了,问题出在哪儿?想不明白就一直想,总有一天会想明白,“但你不想这件事情就太可怕了。因为你从事的是这个职业,要演的是人。你眼里有内容和没内容,区别太大了。”

所以,如今影视圈关于人气、演技、流量等问题,他都认真思考过。他还主动跟记者“爆料”:“有次我跟朋友吃饭,对方说今天是某某时尚活动,你怎么会在这儿呢?明星们都去了。我说没请我啊。”

李光洁也能切身感受到,从机场出来,人家去了好几百粉丝接机,他背着包自己孤独地走出来。他也想象过这件事,“如果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肯定特慌。”他说着就笑了,“我也不会在机场把自己捯饬得跟小鲜肉似的。你看雷子(雷佳音[微博])敢穿成那样就出来了。”

李光洁对雷佳音的“无故调侃”,来源于他俩以及郭京飞三人的“铁血组合”。

2017年,一直强调着“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特的个体”的李光洁,和雷佳音、郭京飞自动“合并同类项”,以“TF老Boys”组合出道。三人凭借自黑、互怼等技能俘获粉丝无数。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采访,被问到另两个人也成为一道“必答题”。

TF老Boys虽然“情比金坚”,却热衷于爆料拆台。郭京飞形容李光洁是“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一身正气,被他们拖下水才“画风大变”。而在李光洁看来,他们骨子里是同一种人,“只不过我更正经一些,但我们仨在价值观、世界观上是一致的。”

在李光洁看来,雷佳音和郭京飞都属于很会照顾人的那一类朋友,如果旅行,会是很好的旅伴,但这种融洽只存在于两两之间的组合。“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是个误会。”

三人在一起最经常进行的休闲活动就是喝酒,李光洁是酒量最差的一个,四分之三瓶红酒就到头了,最先倒下。“雷子是东北人,喝酒很实在。我和雷子喝多就直接睡了,要不就是我一觉醒来在雷子家地毯上,要不就是他在我家地毯上,但是我们从来没见过郭京飞喝多过。”

眼看着自己要把郭京飞捧到了酒神的位置,李光洁话锋一转,“也可能是他没我俩喝酒实在。”

将不安全感转化为对抗

早年,李光洁可不像现在一样能在采访中轻松开着自己和朋友的玩笑。媒体对他的形容是,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甚至让人感到尴尬。

有媒体记录过,在电视剧《山楂树之恋》发布会现场,主持人让李光洁对着王珞丹[微博]说出剧里的一句台词——“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个月,也不能等你到25岁,但我会等你一辈子”。这本是常规的发布会暖场活动,李光洁却当场拒绝:“这句话是对爱情一生的承诺,我不能轻易说出来。”

多年前,一个国际大导演找李光洁出演一个同性恋角色。试戏过了,导演也说可以。李光洁提出了几个要求:第一,不能正面全裸;第二,不能和同性有肢体接触。他不只提出条件,还要求落实在合同上。大家都不太理解,觉得这么好的一次机会,为什么要这么较真。

李光洁说,他没有安全感。那时候跟导演交流,也没有微信,很费劲地打了个三方通话,中间有个翻译,聊完他也是蒙的,不知道要干吗,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他会拼命通过一些方法去获取安全感。

一旦谈不拢,他就毫不犹豫拒绝。如今回忆起,李光洁说,这跟自己当时的心态也有关系,年轻气盛,总想着以后还会有更好的机会。现在他明白了处理事情有很多种方式,“买张机票直接飞过去跟导演聊聊不就行了。”

李光洁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改变,他将其归结为“老了”,曾经的偏执倔强都化为理解和包容,柔软平和了许多。35岁那年,他献出综艺首秀,参加《跨界歌王》。之后又去了《声临其境》《幻乐之城》等节目,但是他依然不习惯综艺,“我不知道我该干吗。”《跨界歌王》唱歌,《声临其境》配音,《幻乐之城》可以看做是一部电影,它们都有一个“门把手”可以抓。“我不知道没有门把手的节目,我该怎么办。”

在李光洁看来,演员是很悲催的。歌手唱一首歌,画家画一幅画,作曲者写一支曲,表达的都是自己的情感,演员表达的却是剧作者、导演的意图。“演员自己到底是谁?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感受不到。所以,没有安全感。”

早年,他把这种不安全感转化为对抗,对自己要求严苛,对世界也一样。对于不熟悉以及不适应的环境,他首先会以对抗的姿态出现。记者采访,一个问题没到位,他就怼回去,“你没看我的作品吧,先回去看看再采。”他说,他能敏锐感受到,记者的采访是否有所准备,以至于在接受过多次没有意义的采访之后,他开始思考,为什么会这样?“我最后发现,是因为大多数记者本身对我就没有兴趣。”

如今,李光洁不再一味地以不理睬的状态面对那些重复的提问,一天十个媒体,会问他十遍同一个问题,起初他毫无兴致地给出十个同样的答案,后来他开始反思,如何能让大家带回去一点新东西?于是,三个媒体给出一个答案,再来三个,换一个答案,最后几家,再给出一个答案。再后来,李光洁又纠结,“同一个问题我的答案有好几个,那大家会不会觉得我是在说谎?”

他努力思考着,随后有些无所适从。(采写/新京报首席记者 刘玮 人物摄影/新京报记者 郭延冰)

(责编: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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