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虎鲸家族从太平洋西北地区的海面浮出，这些海豚科动物正在进行合作狩猎。 PHOTOGRAPH BY KENNETH BALCOMB, CENTER FOR WHALE RESEARCH
据美国国家地理（撰文：CARRIE ARNOLD编译：潘可华）：雌虎鲸不但有更年期，还可以一路活到90岁，这是长久以来的一个谜团。现在，一份新研究表示这是有原因的。
虎鲸是少数已知有更年期的动物，但一直以来原因不明。现在有新研究指出：虎鲸祖母能提升孙子的生存率。
科学家们在太平洋西北地区分析虎鲸数量好几十年了，他们发现和祖母一起生活的年轻虎鲸比没有祖母的虎鲸存活率高。此外，幼鲸死亡的风险在祖母死亡后的两年内也大幅提升。由于虎鲸是母系社会，这些年长雌性很可能掌握着关于食物资源的重要知识，这对虎鲸家族来说是生死存亡的关键。
「虎鲸祖母丰富的知识与领导能力，在艰困时期尤其能够帮助幼鲸的生存，」资深作家丹.法兰克斯（Dan Franks）说道，法兰克斯是英国约克大学（University of York）的一名演化生态学家。
虎鲸的分布范围从两极地区一直到赤道附近。牠们住在关系紧密的家族群体里，一个群体最多包含40头虎鲸。这些掠食者通力合作捕食各式猎物，从鱼类到鲸豚类都有，这点因栖息的海域而异。一般来说，雄性和雌性虎鲸一辈子都会待在牠们出生的鲸群里，但也会各自去其它鲸群寻找伴侣，以防止近亲繁殖。雌虎鲸在40岁左右便停止生育，然后可以活到90岁，雄虎鲸则大多只活到50岁左右。
尽管被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列为数据缺乏物种，虎鲸的数量仍一直在下降，包括那些被研究最透测的太平洋西北虎鲸群。有毒化学物质氯联苯（PCB）的污染、牠们主要猎物帝王鲑（chinook salmon）数量的减少，以及来自远洋船舰的噪音污染──这些都是造成牠们衰亡的原因。
这就是为什么在12月9日发表于《美国国家科学院学报》（PNAS）的这份研究，是保育人士保护虎鲸免于被威胁的有力支撑，法兰克斯说道。
「已过更年期的虎鲸祖母死亡，对牠们的家族群体来说有极大的影响，」他说，「这使祖母虎鲸的存亡成了一项保育重点。」
「这是非常重要的研究，」华盛顿特区乔治敦大学（Georgetown University）的一名动物行为学家──珍娜.曼恩（Janet Mann）补充道。曼恩并没有参与这项研究。「关于这些虎鲸祖母所做的事，我们的研究只不过是一点皮毛。」
关于更年期
长久以来，科学家们就对女性的更年期感到好奇。女性在出生时的预期寿命就比男性长，但女性在停止生育后还可以活上数十年，而男性到死前都还可以当爸爸。
「男性并没有所谓的『停精期』，他们到生命的最后都还有几只小精虫，」曼恩说。
「从进化观点来看，一名女性在失去生育能力后仍可活40年，是不太合理的事，」曼恩说。
从天择的角度来看，女性应尽可能拥有愈多存活下来的后代愈好。然而在死亡前好一段时间就丧失生育能力似乎有点违背常理。
演化生物学家已经发展出几项可解释此矛盾的假说。其中之一：更年期可以帮助预防祖母和母亲竞争喂养她们各自孩子的稀少资源。在年纪较大时生育风险也比较大，不只会致母亲与新生儿于危险之中，对母亲现有的孩子来说也很危险。
再来就是由美国人类学家克里斯廷.霍克斯（Kristen Hawkes）发扬光大的「祖母假说」（grandmother hypothesis）。这项由霍克斯对哈扎人（Hadza，一个居住于坦尚尼亚的现代狩猎采集民族）所进行的研究，主张祖母所提供的食物和照料能帮助孙子女生存。
这个想法受到各种研究的支持，包括一项2004年对工业化前的芬兰人和加拿大人所做的分析，显示有祖母的孩子较有可能活到成年。
阿嬷很重要
受到这项人类研究的启发，法兰克斯和同事想看看这样的作用是否也出现在虎鲸身上。科学家们于是开始钻研 40年来住在华盛顿州与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沿海、两群虎鲸的生活数据集，包括牠们出生、死亡、和各种事件......等细节。
团队总计分析了378头「孙子虎鲸」的存活率，并发现幼鲸的死亡风险在更年期的祖母死亡后、且幼鲸是雄性时特别高。法兰克斯认为更年期后的雌虎鲸较能够投入更多资源到牠们的孙子身上，这让祖母最终的死亡更具有毁灭性；但「幼鲸为雄性」这项参数还是令人不解。
若更年期虎鲸过世，鲑鱼数量又不多时，幼鲸的死亡风险也特别高。这代表祖母在食物缺乏时特别有帮助。
「我们知道祖母们在觅食区附近率领着牠们的家族──尤其在需要的时刻，我们也知道牠们会和年轻亲戚分享捕捉到的鲑鱼，」法兰克斯说说，「但关于祖母们是如何维持鲸群，我们认为还有更多未知的细节。」
「随着太平洋西北地区的虎鲸数量逐渐减少，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曼恩说。
「我们正在失去了解更年期演化机制的机会，」她说，「而这都是我们自己造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