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外汇“黄牛”团伙专为境外赌客服务,先后为108名赌客交易近2300万元,该案主犯获判后,检察机关又将负责跑腿的三人追诉到案——
外汇“黄牛”栽了
镇江市润州区检察院检察长、该案承办检察官张东生(左二)带领检察官依法提前介入,在侦查监督与协作配合办公室与公安民警研判案情,引导侦查。
一个以夏某、王某为骨干的外汇“黄牛”团伙,通过广东珠海地下钱庄开辟跨境“对敲”直通车,先后为108名赌客交易近2300万元。
经江苏省镇江市润州区检察院提起公诉,8月11日,夏某、王某均被法院以非法经营罪判刑。根据检察机关移送的线索,该案其他7名未达刑事追诉标准的涉案人员被行政机关作出行政处罚,没收违法所得11万元。
为实现全链条打击,9月11日,润州区检察院依法追诉本案的“跑腿”人员何某某等3人,对何某某等3人以涉嫌非法经营罪提起公诉。
依法提前介入
锁定外汇“黄牛”罪证
“我从小就喜欢看港剧,看到剧中一些人在澳门沉迷赌场不能自拔,对港币需求迫切,但是能合法带出境的现金有限,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从而令一些兑换外币的人赚得盆满钵满,那时我就心动了……”到案后,夏某曾向检察官交代说。
事实上,35岁的夏某不仅心动,还付诸了行动。为做好心仪的“大生意”,他做足了功课,专门学习了国家外汇政策,评估获利空间。根据我国外汇管理相关规定,普通居民每人每年购汇限额为5万美元或等额外币,且对购汇用途有严格要求。同时,银行对个人账户单日资金转账有额度限制。
为此,夏某找到王某,二人决定组建团队分工合作,利用“化整为零”的方式分散资金流,绕开银行监管,为境外赌博人员兑换外汇。2022年4月至9月,夏某、王某等人异常频繁的大额资金调度引起了警方关注。
2022年8月,镇江市公安局润州分局将夏某、王某抓获归案。9月2日,镇江市润州区检察院依法提前介入,引导公安机关围绕夏某等人非法买卖外汇的行为方式、资金流向、上下游犯罪等情况展开侦查。
公安机关经侦查发现,夏某、王某通过控制多个银行账户,为境外赌博人员兑换外汇,以境内收取人民币资金、境外收付相应外汇资金的方式,非法从事跨境汇兑业务并从中牟利,二人行为涉嫌非法经营罪。
精准认定数额
刺破跨境“对敲”面纱
夏某、王某等是怎样将人民币兑换成外汇的?这些人民币从何而来?外汇又去了哪里?润州区检察院承办检察官介绍:“夏某和王某前往广东珠海实地踩点寻找地下钱庄合作,操作手法十分隐蔽。”成功搭上地下钱庄这条资金通道后,当客户有兑汇需求时无需跨境支付,他们就直接采用对账方式来操作(俗称“对敲”)。
今年2月,夏某等人非法经营案被移送至润州区检察院审查起诉。由于涉案金额巨大、资金流向错综复杂,检察机关将赌客与夏某等人的聊天记录、犯罪嫌疑人供述和银行流水作为“三要素”核心证据,通过关联比对逐笔认定犯罪金额,确保形成非法买卖外汇已经完成的证据链条。
经过梳理,检察机关在公安机关认定3300万元犯罪数额的基础上,按照“三要素”缺一不可的证据标准,核减1000万元犯罪数额。
经审查,“黄牛”头目夏某、王某与同案人谭某、李某、何某(三人均另案处理)等人共谋,筹集人民币160余万元,在珠海将人民币现金交给地下钱庄,然后夏某等人出境到达澳门后,再通过地下钱庄取出相应的港币。随后,以比官方兑换汇率稍高的价格,帮助赌客兑换港币,从中赚取差价。王某、何某在珠海负责将账户内回流的人民币取出继续交给地下钱庄换成港币。这是一种典型的变相买卖外汇行为。
2022年4月至9月,夏某等人通过上述方式,非法兑换人民币近2300万元。除去中介抽成、其他参与者分赃,夏某、王某分别非法获利4万元,另有100余万元案款暂存在账户中,计划用于今后犯罪,案发后被公安机关扣押冻结。
今年5月12日,该院以涉嫌非法经营罪对两人提起公诉。8月11日,润州区法院作出一审判决,采纳检察机关指控意见,以非法经营罪分别判处夏某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并处罚金8万元;判处王某有期徒刑一年四个月,并处罚金4万元。
追诉同案犯
做好“后半篇文章”
夏某、王某二人下属的那些“跑腿”人员是否也应当承担刑事责任?检察官在办案中发现,何某某等人接受夏某安排,提供本人名下的银行卡,用于接受赌客兑换港币的资金、取现送到地下钱庄,以及去澳门送港币给赌客。为此,润州区检察院在办结主犯夏某、王某后,依法追诉本案的“跑腿”人员何某某等3人,督促公安机关尽快将3人缉拿归案,实现全链条打击。9月11日,润州区检察院对何某某等3人以涉嫌非法经营罪提起公诉。
犯罪必须严厉打击,但背后暴露出的社会问题该如何解决?润州区检察院组织召开检察官联席会议进行讨论。“外汇对整个国家经济金融起着‘稳定器’作用,尤其对我国这样的外贸大国,外汇储备直接关系着国家金融安全。”9月14日,润州区检察院启动行刑衔接机制,向国家外汇管理局镇江市中心支局详细通报案件情况,该局结合案件实际对涉案交易人员处以罚款。目前,相关处罚、打击工作还在持续深入开展。
“地下钱庄涉及犯罪多样化,是电信诈骗、网络赌博、贪污腐败等犯罪活动转移赃款的通道。我们将充分发挥检察职能,严惩严重扰乱金融市场秩序的违法犯罪,堵塞危害金融安全的漏洞。”该案承办人、镇江市润州区检察院检察长张东生解读其中的利害关系。
该院在依法稳妥办案的同时,积极延伸检察职能,针对打击洗钱犯罪及上下游犯罪等重点,商请公安、人民银行、外汇管理局等部门共同参与反洗钱工作推进会,进一步畅通行刑衔接,凝聚打击犯罪合力。
[版面编辑：马菲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