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3日下午，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第三十四中学体育馆发生坍塌，导致多人被困。据央视新闻报道，截至7月24日上午10时，最后一名被困学生已被搜救到，已无生命体征。此次事故共造成11人死亡，相关责任人已被控制。
新京报记者从多方了解到，事发时学校女排队员正在馆内训练。有队员透露体育馆墙体事发前已有损坏。另有知情人士表示，带队教练在事故中受伤。
据新华社报道，经初步调查，与体育馆毗邻的教学综合楼施工过程中，施工单位违规将珍珠岩堆置体育馆屋顶。受降雨影响，珍珠岩浸水增重，导致屋顶荷载增大引发坍塌。中国珍珠岩协会副会长李珠告诉新京报记者，干珍珠岩吸水率较高，吸水后重量能增加一倍。按照规定，珍珠岩必须和砂浆、水泥等都搅拌好才能进入工地，运送干珍珠岩到工地系违规操作。
消防救援人员在齐齐哈尔市第三十四中学体育馆屋顶坍塌事故现场救援。图源：新华社
体育馆建于1997年，事发前疑有损坏
据了解，齐齐哈尔市第三十四中学有多个校区，新京报记者多方核实到，事故发生地为龙沙区永安大街附近的校区。周边多位商家表示，学校已放暑假，体育馆内主要是排球队员。此外，多位伤者的亲友在网上发帖称，事发时，该校女排队员正在馆内训练。
“齐市三十四中女排队员”账号今年5月底发布的视频显示，该校体育馆内部墙壁斑驳，墙面有破损、漏雨情况。“（体育馆）本来要重修了，墙体是坏的。”
新京报记者搜索发现，坍塌的体育馆建于26年前，本属于齐齐哈尔市第一中学。根据《齐齐哈尔市第一中学校志》，此次事故地点为齐齐哈尔市第一中学原址（即永安大街附近）。1997年，齐齐哈尔市第一中学投资230万元动工兴建1260平方米的体育馆，馆内拥有300多个观众席，1间健身房，1间淋浴室，1间洗手间，2间办公室，篮球场地、排球场地、羽毛球场地、乒乓球场地，馆内设施齐全。2006年，齐齐哈尔市第一中学迁入新校区。另据当地媒体报道，2007年，齐齐哈尔市第三十四中学老校区迁至该地址。
齐齐哈尔市第三十四中学一名女排队员告诉新京报记者，事发时，她刚好不在体育馆，但“最近队员们每天都去体育馆训练，带队的教练姓高”。7月23日晚，新京报记者拨通该高姓教练电话，接电话的知情人士表示，事发时高某正带着队员在体育馆训练，目前高某正在医院中救治，全身多处骨折，生命体征平稳。
据女排教练高某的视频账号介绍，齐齐哈尔市第三十四中学是一所初级中学，排球队成立于2001年11月，二十年来，多次在国家、省、市各级比赛中获得好成绩。齐齐哈尔市三十四中学官方微信号资料显示，该校女子排球队在今年7月16日代表齐齐哈尔市参加了由省教育厅、省体育局主办的第十八届学生运动会中学排球比赛，获得了亚军。
坍塌的体育馆。图源：新华社
体育馆屋顶堆放珍珠岩，吸水后重量可翻倍
据新华社报道，经现场初步调查，与体育馆毗邻的教学综合楼施工过程中，施工单位违规将珍珠岩堆置体育馆屋顶。受降雨影响，珍珠岩浸水增重，导致屋顶荷载增大引发坍塌。深入调查仍在进行中。目前，教学综合楼施工单位责任人已被公安机关控制。
上海建筑集团技术总监陆津龙介绍，珍珠岩是一种常用于屋面保温的建筑材料，外侧还会有防水层、饰面层。珍珠岩本身是蓬松的，具有重量轻、导热系数较小的特点，通常跟其他粘结材料一起使用。
中国珍珠岩协会副会长李珠表示，一般来说，珍珠岩的吸水率会在200%到1600%之间变化，“如果是100公斤的珍珠岩，吸完水以后变成200公斤是很轻松的。如果运输珍珠岩途中突遇降雨，车辆未提前遮盖篷布，增重后会导致爆胎。”
据了解，坍塌体育馆建筑面积约1200平方米，墙体为网架结构，顶棚为混凝土板。现场视频显示，堆放的珍珠岩约占顶棚面积的一半。
陆津龙认为，这种结构的建筑屋面可以承受一些临时荷载，但超过一定限度就容易出问题。例如，齐齐哈尔冬天会下大雪，设计建筑的顶棚时会考虑这些因素，令其具备一定承载能力。“设计时会考虑活荷载，即非固定的荷载，超过活荷载可能会出问题。”他还表示，“真正的倒塌原因要通过现场检测，分析设计、施工、材料以及使用过程等，才能综合判断。”
齐齐哈尔市第三十四中学新建附属综合楼项目建设工程设计总平面。来源：齐齐哈尔市政府网站
涉事建设单位曾中标多所学校施工项目
7月24日中午，一名事故目击者告诉新京报记者，施工中的教学综合楼位于齐齐哈尔市第三十四中学的西南角，紧邻工人文化宫。事故发生后，施工已停止。据他观察，该教学综合楼已建五层，尚未封顶，“（和坍塌的体育馆）紧挨着，大概几米宽。”教学综合楼前的施工公告显示，项目设计单位为中冶天工集团有限公司，建设单位为黑龙江嘉美建设有限公司。
据黑龙江省公共资源交易网，该项目设计内容包括新建附属综合楼1栋、设备房1座，以及塑胶跑道、道路及路面硬化、绿化等场区配套工程。其中，附属综合楼总建筑面积6800平方米，地上5层。总工期为412天，计划设计工期为2022年11月15日至2022年12月4日，计划施工工期为2022年12月5日至2023年12月31日。
天眼查官网信息显示，黑龙江嘉美建设有限公司还中标齐齐哈尔大学、齐齐哈尔市第八中学等多所学校施工项目。
新京报记者慕宏举吴采倩吴梦真甄珺茹实习生宋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