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柴达木盆地的茫茫戈壁一路向西,走过涟漪阵阵的西台吉乃尔湖,穿过神秘多样的雅丹地貌,就来到了柴达木盆地西部荒漠中的小城——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茫崖市。
在茫崖350公里半径内没有一座城市,距离它最近的敦煌市,直线距离390公里。茫崖的周围几乎都是无人区,可可西里、阿尔金山、罗布泊……无论从茫崖去哪个方向,满目尽是荒凉。
“每次回家的路程都很长,但只要看到绿树,那就是快到家了。”茫崖市实验小学教师乌云娜回忆起过去的时光,荒漠中的那点绿色深深地留在她的脑海。
茫崖公路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潘彬彬摄)
在茫崖,种活一棵树不容易。茫崖地处柴达木盆地西部,海拔超过3000米的地区占总面积的80%,荒漠戈壁和流动沙丘占总面积的三分之二以上,年均降水总量不到60毫米,年均蒸发量却超过2600毫米。
护林员苏娅的家就在茫崖市花土沟镇莫合尔布鲁克村,作为一个蒙古族牧民家的孩子,苏娅对这片干旱的土地又爱又恨。“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有我家的牧场和牛羊。记得小时候,因为草场里的草不好,为了喂羊也为了增收,爸妈种了100多棵枸杞树苗,种下去还没等扎牢树根,树苗就全死了。”苏娅说。
为了改变自然环境带来的发展制约,从2008年起,茫崖市每年拿出地方财政四分之一的资金专门用于环境建设,依托国家公益林管护、三北防护林、国家沙化土地封禁保护区补助试点等工程,为这座“荒漠孤城”穿上“绿装”。
如何去盐碱、选树种、解决水源不足等一系列问题让“造绿之路”变得困难重重。“不知道选什么树种就去周边地市找,不知道怎么改良土壤就从内地请来专家手把手指导。”老护林员潘海军说,在茫崖种一棵树的成本是东部地区的几倍甚至几十倍,付出的心血更是百倍千倍。
“白天气温二十五六摄氏度,晚上却降到零下,还没发芽的树苗哪经得起这种折腾,种下去不久就死了好多。最要命的是浇水,水质多盐碱,还不够浇。如果起了风沙,沙子能把树皮磨秃。”过去的种树经历在潘海军的眼前重现,“死一棵我们种两棵,那个时候像憋着一股劲,一定要把树种活!”
通过像潘海军一样的种树人历经十几年的不懈努力,茫崖市的自然环境得到了显著改善,侵蚀城镇的风沙得到了基本遏制。
“从2008年的300亩实验林,到目前造林6320.32亩,茫崖的‘绿色面积’逐年增加。每年我们还投入2000余万元的管护费用,保护好已造林土地,让绿色‘不褪色’。”茫崖市自然资源和林业草原局林草办主任潘博说,经过长期努力,在“造绿”“护绿”的同时,茫崖市相关部门的技术人员还先后攻克了弱化土壤盐碱度、增加土壤肥力等难题,让茫崖的造林成本从原来的每亩地17万元降低至2.7万元左右。
护林员苏娅在林间查看树木长势。(潘彬彬摄)
截至目前,茫崖市累计完成造林近6930.32亩,栽植各类苗木370余万株,造林绿化成活率达到94%。2022年,茫崖市完成森林抚育5000亩,全民义务植树新栽植林地50亩,补植补栽300亩,共计栽植各类苗木16000株。
苏娅管护的林地面积不小,从市区绵延到机场共138亩,处在各牧业村与市区所在地花土沟镇之间,因交通便利被划定为各牧业村牧民及花土沟镇居民每年来开展民族团结创建工作的“团结林”。
如今,苏娅最喜欢的事就是在自己管护的林地里散步,听着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响声。苏娅说,现在气候越来越好,家里如果再种枸杞苗,一定不会枯死了。(记者王浡、李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