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0日,杭州国家版本馆开馆展览启幕。图为该馆展出的《四库全书》。(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中华经典通识”系列第一辑书目。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文明的智慧结晶和精华所在,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根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精髓与智慧大都潜藏在文化经典中。由复旦大学教授陈引驰主编、中华书局出版的“中华经典通识”系列第一辑,带我们走近《资治通鉴》《老子》《庄子》《红楼梦》《西游记》等中华经典。阅读这套当代名家解读传统经典的作品,我们不仅能够获取包含其中的常识通识,还能觅得智慧锦囊,开启心灵之旅。
从“通读”到“读通”,然后到“通识”,最终形成文化共识
关于什么是经典,有这样一句名言:“经典就是人人都觉得应该读但都没读过的书。”“人人都觉得”说明经典的地位非常崇高;“都没读过”说明经典博大精深,阅读起来有其难度。
如何读懂经典,是传承优秀传统文化必须面对的问题。
阅读容易,“读通”却难。比如像《老子》这样的哲学著作,像《红楼梦》这样的经典名著,要想读懂,读出味来,最好有人指路。因此,邀请有能力的专家学者,对经典进行阐释、重述,就显得非常必要。而这也涉及“通识”的涵义。
《〈红楼梦〉通识》作者、上海师范大学教授詹丹认为,“通识”中的“通”,既体现全面性,又体现通俗性,“好的学术应该是跟通俗结合起来的,没有学术的通俗那是庸俗”。
“中华经典通识”系列第一辑所包含的五本书,都立足“通识”,深入浅出。比如在《〈资治通鉴〉通识》中,作者将《资治通鉴》及其对中国文化的影响娓娓道来;《〈老子〉通识》采用浅近的学术语言,利用传世文献和出土文献多版本互补互证,引领大众读者走入《老子》;《〈庄子〉通识》由庄子其人、《庄子》其书讲到《庄子》瑰奇宏丽的思想世界,乃至老庄异同、儒道分合、中国文化精神;《〈西游记〉通识》既有对《西游记》文本本身的深度解读,也有对于《西游记》的作者、版本等问题的探讨和澄清;《〈红楼梦〉通识》则以一组概念、二条线索、三个空间、四季时间、五层人物的网状结构,带领读者深入《红楼梦》世界。
詹丹认为,经典导读有两种写法,一种是“魔术师的揭秘”,即告诉读者为什么这里好、那里又为什么那样写,但这种方式让读者少了思考的过程和品读的乐趣。另一种是规则的讲解,就好比足球比赛的解说,让观众或读者懂得其中的门道。《〈红楼梦〉通识》就属于这种写法。詹丹表示,对经典不妨先“通读”原著,才能谈到“读通”,然后再有“通识”,最终形成文化共识,这就是人类文化最优秀的遗产——经典的价值所在。
把读者当成对话者,既要语言活泼又要内容严谨
朱自清先生说,经典阅读的意义,就是要我们见识一番经典。在《〈老子〉通识》作者、复旦大学教授郭永秉看来,本套丛书的初衷,“就是要让我们的读者尤其是年轻人对这些书真正地亲近起来,领略一番经典本身”。因此,一方面要用略为轻松的笔调去写,不能过于沉重滞涩,但又不能放弃学术的严谨性和前沿性。
《老子》又名《道德经》,言约旨远,意蕴深刻,是先秦时期非常重要的一部典籍,想要读懂读通并非易事。因此,《〈老子〉通识》一书以出土早期写本为基底来写,追求新知与旧识的平衡,“不是简单做调和,而是有一个认识上的螺旋式提升,把我认为的关于老子、《老子》书和老子思想真正的通识和盘托出,提供给愿意读《老子》的年轻人”。
比如,书中着力对老子的时代及与著名人物(孔子、彭祖)的关联,思想的渊源,撰作的立场,《老子》书的性质和编纂特质进行了讨论,这方面的工作自然离不开分析传统的文献,但很大程度上也依赖于出土早期写本以及相关信息带来的新知。对老子的主要思想主张、核心用语以及一些关键章节的解读分析(例如无为而无不为、常、上善若水、宠辱若惊),也都是通过沟通古写本新知和历史上的各种老子注释研究来实现的。
通观《〈老子〉通识》全书,可以发现作者没有选取那些即查即得的常识,然后随便写点东西去取悦甚至谄媚读者。正如郭永秉所说:“是把读者当成对话者甚至是对手看待的,写作态度是严肃认真的。”郭永秉的这个观点与詹丹不谋而合。詹丹认为,作品要有自己的独到的见解,要有自己的真切的体会,“不是把这个人的东西抄过来,把那个人的东西抄过来,那样拼拼凑凑写一本书。这样其实是很容易的,但学术性基本上就丧失了”。
言必有据,保证了整套丛书的学术性和权威性,这一点在陈引驰的《〈庄子〉通识》中得到体现。作为本套丛书主编、《〈庄子〉通识》的作者,陈引驰表示:“我以前在讲座中说《庄子》并不就是庄子写的,很多读者表示了惊讶。这个问题我在《〈庄子〉通识》中也谈到了,为了讲清楚这个问题,就要从《庄子》这本书的形成过程谈起,其实今天通行本的郭象三十三篇本是个选本,各篇来源不同。只有这样讲下来,《庄子》和庄子的关系才能说清。”
好的作品既要提供知识,也要传递智慧
综观整套丛书,几位作者提供给读者的不仅是关于经典最基本和最重要的知识,还有对人生、对学术的研究思路,传递着智慧。
《〈资治通鉴〉通识》作者、清华大学教授张国刚认为,古人过去讲“既明且哲”,“明”就是聪明,能看到问题的所在;“哲”就是智慧,就是看明白后怎么去应对,是用强的还是弱的,用正的还是奇的。通识就是增加我们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的那种能力,也就是智慧。
一部好的历史学著作,不仅要有史料价值,还应该有史鉴价值;不仅提供历史记载,还要启迪智慧。张国刚认为,“《资治通鉴》在推崇大道的同时,不乏谋略与辩证法的智慧,这也是它值得细品的原因所在”。
“怎么写智慧,也是有讲究的。”陈引驰在《〈庄子〉通识》中谈智慧,就不单单着眼于《庄子》本身,而是从老子和庄子的对比、儒道的对比,甚至是在与世界其他文化的对比中来进行的。
《〈西游记〉通识》作者、华东师范大学教授竺洪波在书中写道,《西游记》不是“飞来峰”,不是“天降”奇兵,它不仅继承了“后羿射日”“盘古开辟”等上古神话宏伟绮丽的想象力,而且以再生态神话的艺术形态融合了中华民族文明时代的情感、智慧,对自然、社会、人生有着深刻认知,具有宝贵的审美精神与艺术风格。“因此,西游文化从不过时,成为当下各种影视动漫改编的母题,与时代发生了精神共振”。
“何谓火焰山?心里燥热者是也。何谓芭蕉扇?内心清凉者是也。”竺洪波在书中所写的这句话,道出文化经典的魅力所在——熏陶情操、净化心灵、提高品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后,人民的精神生活应该更加丰富,人民迫切希望把日常生活与传统文化特别是文化经典的这一条线拉得更紧。普及文化经典、提高文化自信,是进一步提高人民幸福指数的软实力。
在网络文化日新月异的今天,“中华经典通识”系列丛书可以帮我们主动补上经典阅读的课程,用坚实的经典阅读使自己更加自信、更加智慧。(本报记者李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