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战鹰”开拓一片净空
军地检察机关开展空军机场净空保护专项监督
2021年7月1日是一个被历史铭记的时刻,中国共产党迎来百年华诞。庆祝大会上,战机列阵长空飞越天安门广场,挟风雷之势,负万钧之力,让无数国人为之振奋。
良好的净空环境是军用机场安全运行的基础,但伴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一些地貌和地物的变化对航空器起飞、降落逐渐产生安全隐患。2021年的全国两会上,解放军和武警部队代表团在审议“两高”工作报告时,有代表提出,要集中梳理机场净空问题,建议最高人民检察院开展军地协作公益诉讼专项监督工作。
最高检高度重视代表建议,从2021年3月9日下午到3月10日早上,不到24小时的时间内,迅速组织专班进行专题研究,并就此提出修改完善最高检工作报告的意见,在2021年工作安排里增加了“部署军用机场净空专项监督”的内容。与此同时,最高检第八检察厅第一时间联合解放军军事检察院、空军有关部门部署专项监督活动。转眼又到全国两会,一年时间这项活动收效如何?办案是最直接的检验。
聚力破解“老大难”,切实做到双赢多赢共赢
“针对机场净空保护存在的问题,我们已对砖厂烟囱、广播电视塔爆破拆除,反映的78处问题已全部完成整改,并与部队建立了长效工作联系机制。”2021年11月18日,某部队驻地相关行政机关负责人向湖北省襄阳市检察院正式反馈净空整治工作情况。
影响该部队净空保护的问题由来已久。2020年,武汉军事检察院调研发现该部队军用机场净空区内多处超高建筑物影响飞行训练安全和战备执勤,并将线索移送湖北省检察院。经湖北省检察院交办,襄阳市检察院迅速立案,武汉军事检察院指导部队方面提供相关材料,共同推进调查取证。
调查发现,该机场净空保护区域内存在18处地方78个超高建筑物,包括砖厂烟囱、电视发射塔等,飞行安全受到影响。据办案检察官介绍,这些超高建筑物形成时间长,牵涉范围广,整治难度大。
如何更好更快地解决问题?2021年3月19日,襄阳市检察院与部队驻地政府开展诉前磋商,阐明公益诉讼检察监督目的,得到了驻地政府的充分理解和支持。会后,驻地政府高度重视,立即成立机场净空专项整治专班,迅速开展建筑物超高现状核查,认真研究制定处置方案。经过研究,明确了通过安装航空障碍灯、涂刷专门标识、爆破拆除等方式对超高建筑物进行集中整治。
军地检察机关持续跟进监督,协调召开三次机场净空整治推进会,最高检、湖北省检察院、中部战区军事检察院先后派员现场指导。
“针对前期反映的问题,我们已完成了77处的整改工作,仅剩一处,也已启动前期工作。”2021年7月21日,该军用机场净空保护公益诉讼诉前磋商暨工作座谈会召开,湖北省检察院、武汉军事检察院、襄阳市检察院,部队及驻地有关行政机关参加了会议,相关行政机关负责人在会上通报了整改进展。
尚未整改完成的一处是广播电视塔,塔高132米,拆除将会影响当地广播电视信号接收,影响百姓正常收听收看节目。怎么办?在各方不懈努力下,机场驻地行政机关采取先建设临时过渡广播台站、后拆除涉案广播电视塔,同时启动新广播电视塔建设项目的办法整改。
2021年9月,当地行政机关召开专题会议,审议通过广播电视塔迁建项目,并明确责任单位和整改时限。很快,广播电视塔拆除与新建同时进行,过渡发射塔也确保了广播电视信号不中断。2021年11月18日,超高广播电视塔拆除完毕,提前完成了净空保护任务。
至此,通过军地协作发挥检察公益诉讼职能,在当地政府大力支持下,影响该军用机场净空安全的78个超高建筑物全部完成整治,切实维护了军用机场的净空安全。
同时,部队还与当地市政府建立了城市规划编制征求部队意见后再组织实施的净空保护长效机制。“既调动地方政府积极履行整治主体责任,又督促部队加强军地协作配合,既解决具体问题,也健全完善净空保护工作落实的制度机制。”武汉军事检察院检察长表示,通过此案的办理,军地检察机关实现了服务国家大局、服务强军目标、服务军地建设的有机统一,有效有力维护了国防和军事利益。
湖北省检察院检察长王守安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该案涉及重大国防军事利益,历史成因复杂,是一个典型的“老大难”案件。案件的成功办理,得益于军地检察机关分工配合、联动协作。在军地检察机关的协力推动下,实现军用机场净空共管、共治、共护,形成了军民深度融合的发展格局。该案找准了检察公益诉讼在国防和军事利益保护领域内的发力点,凝聚了军地合力,彰显了政府职能,维护了国防军事利益,实现了双赢多赢共赢。
军地协作,发挥诉前监督机制作用
空军机场净空保护专项监督活动开展以来,由最高检、解放军军事检察院、空军有关部门和全国人大代表组成的专项行动指导组先后召开三次联席会议,加强统筹部署和组织协调。对于案件线索交办方案,检察机关坚持“一案一策”。
河南某场站的机场净空线索作为首例交办案件,最高检交由河南省检察院办理。
河南省检察院高度重视,检察长段文龙专门赴场站所在地与当地党政领导协调。河南省检察院直接立案并组成专案组实地调查核实,与郑州军事检察院、空军、地方共同研究解决方案。在当地党委政府支持下,该案取得阶段性重要进展。
影响该场站的也是一处信号发射塔,距离场站机场跑道中线的垂直距离8000多米。航行评估报告显示:该塔超高,不能满足飞行程序。
经前期调查核实和线索评估,检察机关与相关单位召开了公益诉讼诉前磋商会议,形成了尽快消除影响飞行安全隐患的一致意见。目前,信号发射塔正在按计划重建。
“军用机场净空事关军事飞行安全和部队战斗力建设,涉及当地经济发展和民生问题,我们通过与省检察院协作,形成工作合力,共同推动有关职能部门依法履职,力争实现将影响机场净空安全的困难问题解决在诉前这样一个最佳司法状态。”郑州军事检察院检察长说。
军用机场净空区内的超高建筑物是威胁飞行训练安全的重要因素,也给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带来潜在风险。办案过程中,检察机关充分用好诉前程序,发挥军地协作优势精准履职。
2020年4月,成都军事检察院将某军用机场净空区建筑物超高线索移送重庆市检察院。为快速推动问题解决,军地检察机关决定采取圆桌会议的方式处理本案。检察机关协调机场所在地管委会,多次召集规划和自然资源等行政职能部门、镇政府以及空军某部进行磋商,结合超高建筑物专业测量报告和该区总体建设规划,共同研究制定整改方案。军地各有关单位根据整改方案相互配合协作,积极推进整治工作。截至目前,已顺利完成80余处超高建筑物的拆迁整治。
公开听证,依法维护国防军事利益
2020年,河南省许昌市检察院在开展“保护军营周边环境”公益诉讼专项监督活动期间通过走访了解到,某部队周边有两处通信铁塔影响战备训练,危害军事安全。
许昌市检察院随后立案调查发现,两处铁塔与部队围墙直线距离仅有110米、10米,处于河南省政府划定的500米安全控制区范围内。
由于周边居民小区密集,涉案铁塔经过多次技术升级,现挂载三家运营商通信基站,承担着周边群众通信保障功能。部队曾与铁塔所有权人及相关部门多次反映沟通,始终未能妥善解决问题。
许昌市检察院为此展开了深入调查,对铁塔规划、建设、审批等环节进行全流程回溯,针对发现的问题,联合郑州军事检察院共同向主管项目审查的当地自然资源和规划部门发出检察建议。
自然资源和规划部门及时书面回复了整改意见,但铁塔仍在运行。检察机关了解到,原因是因综合执法体制改革,规划部门无行政执法权。为推动问题整改到位,检察机关一方面督促规划部门责令涉案铁塔立即停止运行,并会同综合执法部门一同对问题进行认定和移送查处;另一方面向当地政府提交专题报告,就铁塔处置沟通意见。
拆除铁塔涉及单位众多、职能分散,法律及利益关系复杂,如何查清问题症结,切实解决难题?许昌市检察院举行了一次公开听证,邀请人大代表、专家学者等作为听证员,相关单位代表参加听证。
听证会上,大家的结论是一致的: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两处涉案铁塔应当彻底拆除消除隐患,同时采取措施保障周边群众通信需求。
当天,相关部门依法启动了限期拆除告知程序。2021年6月2日,规划部门在通过的相关新规划中,明确取消了涉案铁塔布点,并严格依法履行征求军事机关意见、国家安全事项先期审查等程序,避免类似问题再次出现。
铁塔所有权公司主动组织人员彻底拆除了涉案铁塔及附属设施。据了解,铁塔拆除后,相关部门协调运营商加大投入,在不影响军事机关的前提下,通过增大远处基站发射功率、加建微基站的方式,弥补信号覆盖,保障周边群众通信需求。
服务保障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建设是检察机关义不容辞的政治责任。河南省检察院检察长段文龙介绍,河南省检察院指导地方检察机关,与郑州军事检察院共同办理了军用机场净空系列案,推动行政机关解决了长期困扰部队、妨害国家安全利益的“老大难”问题。今后,河南省检察机关将按照最高检统一部署,继续深化军地协作,努力推动全省涉军检察工作不断取得新进展。
专项监督开展以来,北京、天津、重庆、新疆、山西、浙江等地军地检察机关通力协作,采取磋商、听证、诉前检察建议、座谈等方式稳步推进案件办理,不少案件已经办结,取得良好成效。
作为空军机场净空保护专项行动指导组监督专员,全国人大代表、空军工程大学讲师古清月认为,检察公益诉讼为军地双方带来了思想上的转变:地方发展规划中会兼顾国防利益;部队则开拓了军事单位维权的新渠道。古清月建议,下一步可以考虑总结相关经验,把监督范围扩展到更广范围的军事设施保护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