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疾控中心争议论文作者谈“人传人12月已出现”：论文是1月27日提交
记者|陈鑫
中国疾控中心等单位近日发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的论文引发争议。研究发现，武汉现阶段的新冠肺炎病例倍增时间约为7.4天。密切接触者之间的人际传播从12月中旬开始已经发生，并在此后一个月内逐渐播散。
论文作者之一、香港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高本恩（Ben Cowling）回复了界面新闻邮件采访，这项研究前后历时5天，1月26日完成，1月27日傍晚提交给《新英格兰杂志》。他表示，“现在，在1月底，我们可以回顾模式在早期病例和识别传播已经发生”。
2020年1月29日，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湖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等单位有关专业人员共同在《新英格兰杂志》发表了题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在中国武汉的初期传播动力学》的论文。中国疾控中心主任高福、副主任冯子健均在文章作者之列。
研究发现，在2020年1月1日前发病的病例中，大部分（55%）与华南海鲜批发市场相关，而在此后发病的病例中，仅8.6%与华南海鲜批发市场相关。根据最早425例确诊病例数据，作者认为，每例患者平均将感染传给了另外2.2人。
但直到1月20日，钟南山院士才公开宣布新冠肺炎呈现“人传人”的特点。浙江大学神经生物学教授王立铭1月30日通过微博质疑，中国疾控中心早在一月的头几天就已掌握明确证据，消息却被掩盖三星期之久。目前，该条微博已删除。
一个关键的问题是，这项论文究竟是早于病毒可“人传人”的明确结论还是晚于此？中国疾控中心副主任冯子健接受新京报专访时表示，“密切接触者间的人际传播”的推论是1月23日获得病例数据后做出的，没有隐瞒。
“我们花了5天总共完成了本文的工作。我们的分析于1月26日完成后，当天立即报告给了中国CDC的同事。1月27日晚，我们将研究成果提交给《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高本恩告诉界面新闻，在1月30日早上发表前，已经有同行评审，随后这项研究很快发布，“同行评审很重要，因为它确保我们现在的信息是有效的”。
从上述回应看，这项研究开始时间应在1月20日后。高本恩表示，无法通过任何个例从临床上证实“人传人”，因为一个人感染可能有多种可能性。“现在，在1月底，我们可以回顾早期病例，并确定‘人传人’已经发生。我们现在只有这些信息，我们此前没有信息。”他说。
1月31日，中国疾控中心发表回应称，论文是根据截至2020年1月23日上报的425例确诊病例（包括15名医务人员）所做的回顾性分析，所有病例在论文撰写前已向社会公布。中国疾控中心还表示，论文提出的“2019年12月份即在密切接触者中发生了人际传播”的观点，是基于425例病例流行病学调查资料做出的回顾性推论。
高福此前亦对媒体表示，这是一篇回顾性分析，12月中旬还不知道是什么病，病原不清，“我们的防控一直没有停，一个月来大家都没有觉睡。”高福还称，论文（刊发）出去，也是希望全世界专业人士出谋划策，正是防控之所需。
不过冯子健表示，“人传人”早有推论，但需要调查核实，包括详细询问、核实每个患者的暴露史。公布信息总是要谨慎的，所以从开始的“未发现明显人传人现象”到“不能排除有限人传人的可能”，这都和病例诊断、实验室检测结果逐步用于病人的甄别有关，需要一个过程。
当界面新闻问到，如果“人传人”得到临床证实，是否有必要让公众知道，高本恩并未正面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