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回味年夜饭:剩下的是饭,想留住的是情
和家人吃顿年夜饭叫“年”,陪父母吃几顿年节菜烩成的“折箩”才叫过年,它的意义在于多一点、再多一点的陪伴,
再宏大热闹的年夜饭,都止步于当时钟指向午夜12点的那一刻。年夜饭从来不讲究“不够再添”,而取意“年年有余”,所以剩菜就是年夜饭必然的副产品。
剩菜剩饭在中国人的生活中,有着一波三折、几上几下的经历,甚至有点矛盾:好面子,但是又不愿意浪费食物。物质匮乏时期,剩菜剩饭几乎不存在,当生活水平提高,人们对饮食的要求从果腹变成炫富,“打包”被看不起,一顿饭只有剩下,主人才不算“小气”。幸而浮夸之风得到遏制,绿色生活、反对浪费让大家心态回到正轨,剩菜剩饭的“光盘行动”成为应有的习惯。
年夜饭的剩菜对家家的冰箱存储能力都是考验,曾有过这样的新闻:老两口为了儿女回家团聚,做了十多个菜,但是孩子短暂停留各自离开,吃剩菜就成了两位老人每天的生活内容,最终剩下时间过长的菜让老两口进了急诊室。虽然老人在年夜饭那一顿的时候,体现出来的是毫不计较的大方,但如果仔细观察,父母在过年气氛逐渐消退之后,又迅速回归到了节省与简朴的生活习惯中。有人因为工作的忙碌、有人因为各种其他的应酬和聚会,让自己真正在家吃饭的时间以小时计算,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之后,年节菜的剩菜剩饭,连同欢愉热闹之后的冷清,一并留给了父母。
剩菜在北京的土语词典里,有一种很形象的叫法叫做“折箩”:酒宴吃罢,剩下的菜肴,不问种类,全倒在一起。这样的剩菜加热方法,让原本风味不同、烹饪手段不同的各色菜品在这一“折”中找到了彼此味道的融合,这道菜的酱汁,温热着那道菜的食材,最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配上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这样的吃法不再受餐桌礼仪和觥筹交错的束缚,在过了年三十的熬夜、初一初二的回门走亲戚之后,这正是属于自己的无法取代的美味。
和家人吃顿年夜饭叫“年”,陪父母吃几顿年节菜烩成的“折箩”才叫过年。它的意义不在于本身有多么美味,而在于多一点、再多一点的陪伴,在于这种家常味道在你的心中和父母心中,被赋予了怎样的记忆,创造了怎样的回忆。
新京报记者王萍
编辑彭雅莉校对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