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复盘|击杀拉登用10年，猎杀苏莱马尼只用1小时，为什么？
摘要：当地时间1月3日早些时候，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下属“圣城旅”指挥官卡西姆·苏莱马尼遇袭身亡。令人惊诧的，是这次行动中美军的情报系统效率。
当地时间1月3日早些时候，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下属“圣城旅”指挥官卡西姆·苏莱马尼和他的部下乘两辆丰田车离开巴格达机场，在机场货运区附近，两辆车被美MQ-9无人机发射的火箭弹命中，苏莱马尼当场死亡。
苏莱马尼在革命卫队乃至伊朗政军系统里的地位，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形容毫不夸张。
1998年苏莱马尼开始担任“圣城旅”的指挥官，从事情报以及秘密军事活动。《纽约客》曾称他是“当今中东地区最强大的特工人员”。最近几年，为了稳住叙利亚局势，苏莱马尼开始公开露面，频繁穿梭于大马士革、莫斯科、德黑兰，协调三方行动。
在伊拉克，苏莱马尼即便不是一言九鼎，也具有极大的影响力。从目前披露的消息看，苏莱马尼通过各种民兵组织在伊拉克安全事务中扮演关键角色，甚至当年美国在伊拉克最高军事长官彼得雷乌斯都曾通过伊拉克官员和他信息往来。据彼得雷乌斯透露，苏莱马尼曾在一条信息中告诉他：“你应该知道，我，卡西姆·苏莱曼尼，掌握着伊朗对伊拉克、黎巴嫩、加沙和阿富汗的政策。”
2019，凭借过人才干，苏莱马尼获得伊朗最高军事勋章——佐勒菲卡尔勋章。这是自1979年伊朗伊斯兰革命以来首次有军官获得这种勋章。甚至消息称，苏莱马尼的“指挥链上只有伊朗最高领袖。他需要钱，就能拿到钱。需要军火，就能拿到军火。需要物资，就能得到物资……”
然而，如此权势过人、才干过人的将军，却被MQ-9无人机轻松定点清除，有媒体指出这次刺杀行动的意义甚至超过猎杀本拉登和巴格达迪。要知道，从“911”算起，为了锁定本拉登，美军足足花了10年。巴格达迪成为美军的眼中钉，也至少有10年以上的时间了。
但猎杀苏莱马尼的行动，只用了1个多小时。
击杀苏莱马尼的MQ-9无人机在巴格达附近没有部署，在中东也只有3个基地部署，分别为科威特的阿里-萨利姆空军基地，卡塔尔的乌代德空军基地和阿联酋的迪夫拉空军基地。其中科威特基地最近，直线距离530公里，阿联酋基地最远，1400公里以上。MQ-9最大航速只有480公里/小时，要“以快打慢”，留给指挥系统的时间并不充裕。
当然，比起调无人机来说，更重要的是这1个多小时里，美军要确认苏莱马尼在哪里。这倒不光是作战精确性的要求，还有避免将来各种麻烦的考虑。在美国法律中，在反恐行动中猎杀恐怖分子，必须满足两个前提才能开火，一是“接近确定”，也就是确认一名已被识别的高价值恐怖分子出现，二是确认非交战人员不会被杀或受伤。这也是为什么无论是击杀拉登还是巴格达迪，美国官方一定要等到DNA证据出来才宣布，有了DNA证据，“接近确定”就不再是“接近”而是“确定”了。
再看苏莱马尼的行踪，有媒体分析，他可能是从德黑兰或者叙利亚某地飞来巴格达的，无论从哪里出发，行程都要2小时以上。有消息称，降落巴格达后，苏莱马尼在停机坪上和赶来迎接的伊拉克民兵组织人民动员武装副司令阿布·马赫迪·穆罕迪斯碰面，然后驱车离开。据报道，苏莱马尼还没离开机场区域就遇上了袭击。
所以，这一个多小时内，可以想见美军情报系统开足马力加班加点。如果MQ-9从科威特基地起飞，那么在至少起飞一个小时前，美军已经掌握了苏莱马尼的准确行踪，并且展开了持续跟监。而且，为了做到“接近确定”，很可能美军在伊拉克人民动员武装内部或机场里也有眼线。
从复盘的角度来看，最后一条情报，也就是确认苏莱马尼到了机场，至关重要。从技术手段上讲，即便美军情监侦平台、信号情报再牛，也还是很难确认苏莱马尼最后的行踪。能满足如此高精确度要求的，情报来源除了线人还能是什么？据《纽约时报》此前报道，美军曾对外透露，获取定点清除行动优质目指信息的秘诀是“对线人情报、信号截获、侦察机和其他监视手段的综合运用”——线人在众多情报来源中排第一位。
再把时间放长一些，对苏莱马尼行踪的实时掌握很早之前就已经是美国和以色列谍报和军事界的优先任务了。2019年9月摩萨德在曾经策划了一次炸弹袭击，差点要了苏莱马尼的命，也一度引起伊朗和以色列关系极度紧张。也因为有了这次未遂袭击，苏莱马尼这样的情报和秘密军事行动高手，不可能不成为“惊弓之鸟”，百倍小心火烛隐藏行止。所以，布局这次击杀苏莱马尼的行动，美军下在情报网布设上的功夫又何止一个小时？这当中，自然也少不了在这位伊朗军界大佬身边安排卧底眼线。
当然，话还得说回来，有线人在场固然重要，对于拉登、巴格达迪和苏拉曼尼这样的大人物，没有任何单独的情报渠道是能独当一面的，人力情报不能、天基情报不能、空基情报不能、信号情报也不能，只有持续的情报融合、实时反应，以及随时可以调动的打击力量相结合，才是击杀苏莱马尼行动的更深一层含义。
（作者为《现代舰船》主编）
栏目主编：陈煜骅文字编辑：陈煜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