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请回答2010:生命最后的史铁生
大家好,我是王耀平。今天我要带大家回顾2010年。这一年中国成功举办了世博会和亚运会,嫦娥2号卫星成功发射;这一年还发生了玉树大地震,舟曲特大泥石流;这一年,曾经自嘲是顽强的职业病人业余作家的史铁生猝然离世。
今天我想跟大家一起回忆一下史铁生,我觉得这个题目应该叫“生命最后的史铁生”。为什么说生命最后的史铁生由我来回忆,因为我是史铁生将近20年的邻居,我们从1991年一直到他去世,尤其是在后一个十年,我们一直都是关系比较密切的朋友。我管他叫铁哥,这是独一无二的,别人都没有这么叫过。
2010年12月30号这一天,是史铁生生命的最后一天。下午6点多钟的时候,陈希米给我来了个电话,她说:史铁生在朝阳医院昏迷了,你赶紧来吧。我一听这消息,就赶紧跟聚会的朋友们说,我得走了,我得马上走。但是那天非常堵车,我大概是12月30号下午6:40左右到了朝阳医院,这时候在朝阳医院的观察室一间大房间里头,史铁生躺在移动性的病床上,大夫正在跟陈希米和史铁生的妹妹史岚说他的病情。医生当时说可以手术,如果手术的话危险依然存在,而且还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史铁生。
当时大家都犹豫了一下,因为我知道史铁生生前有个约定,如果在他生命不行的时候,他不希望对他进行抢救,所以决定不进行这种非常残酷的抢救。当时铁嫂和史岚说回家拿些东西,让我陪着史铁生。陈希米跟我说,你跟他说话他是听得见的,他是知道的。可我当时有点蒙,我觉得他怎么会听得见,他怎么会有感觉,他已经是完全昏迷的状态。我就站在他的床边看着他,其实我当时心里很难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也没跟他说话。我觉得最后一次跟他交流的机会被我放弃了,所以这是我最大的遗憾。
后来宣武医院有个非常著名的脑外科医生叫凌锋,说朝阳医院环境不好,我把他接到宣武医院。陆陆续续的,史铁生的朋友、同学、作家协会的人,还有些媒体的朋友就全都来了。在宣武医院的一个病房里,单独为史铁生准备了一个单间,围了很多人。其实都是大家最后诀别的一种过程,这个过程就是等待大家能够最后看他一眼。
这时候陈希米就呼唤史铁生的名字,我就想起来,我给史铁生准备了一个礼物,这个礼物是他60岁生日的礼物,因为还差几天没到他的生日,所以这个礼物我就没有拿。这个礼物是一个北京人传统玩的虫叫油葫芦。这个油葫芦自己会叫,发出那种嘟嘟的声音,非常好听。后来我跟陈希米说我有一个油葫芦是不是可以给他拿来,陈希米说赶紧回家拿去。这时候天已经很晚了,所以路上也没有多少人,我开车很快就回到家里,把油葫芦还有装油葫芦的铜盒拿走,我还在铜盒上面特意刻了几个字:祝铁哥耳顺之寿。到了以后就把铜盒和油葫芦放在史铁生的手里,他紧紧地攥住了。
后来史铁生又要去武警总医院捐献他的肝和角膜,他们说需要给他换衣服,应该用纯棉的。陈希米就跟我说,你到我们家去拿一下他的棉毛裤,我说好。我打开他们家柜子,非常震惊,史铁生他那个柜子里摆着各种各样的衣服,一摞一摞的各种棉毛裤、衣服,各种各样的衬衣,这就能看出陈希米对史铁生的照顾,非常令人感动,这个情景一般外人是看不到的。
那么史铁生和王耀平之间还发生过哪些事情?在那一代人的回忆里史铁生是个怎样的人,给他们带来了哪些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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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阅读:
《灵魂的事》封面。
《灵魂的事》是史铁生关于生命、爱情和信仰的沉思的散文集。史铁生是当代中国最令人敬佩的作家之一,他的写作与他的生命完全同构在了一起,在自己的“写作之夜”;史铁生用残缺的身体,说出了最为健全而丰满的思想。他体验到的是生命的苦难,表达出的却是存在的明朗和欢乐。他睿智的言辞,照亮的反而是我们日益幽暗的内心。当多数作家在消费主义时代里放弃面对人的基本状况时,史铁生却居住在自己的内心,仍旧苦苦追索人之为人的价值和光辉,仍旧坚定地向存在的荒凉地带进发,坚定地与未明事物作斗争。这种勇气和执着,深深地唤起了我们对自身所处境遇的警醒和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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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吴龙珍校对:吴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