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垃圾分类运输处理调查:部分社区尝试运输不混装

日期:06-06
垃圾分类东花市黑桶

原标题:北京垃圾分类运输处理调查:部分社区尝试运输不混装

有物业公司与回收企业签订了合同并支付了费用,电池和灯泡都分别有专门的处理公司收走,药品送到食药监部门。

在推进垃圾分类的过程中,有一个问题经常困扰着部分居民“无论自己分类投放收集做得多好,运输的时候总是要混的,一车拉走,分了也白分”。

昨日(6月5日),新报记者走访了北京多个社区发现,存在垃圾收集、运输中未分类混装的问题,但也有社区做出了有益的尝试,在前端居民做好垃圾分类之后,实现了中端分类收运环节中,垃圾能够在运输不混装,保证末端能够顺利分类处理。

北京垃圾分类运输处理调查:部分社区尝试运输不混装

垃圾被一股脑倒进了垃圾车里。新京报记者张静雅摄

坐标:丰台芳星园三区

“建筑垃圾、厨余垃圾禁止入站”有标识居民混丢无法分类

昨日下午,新京报记者在芳星园三区内看到,一排垃圾桶中,灰色的桶上写着“其他垃圾”、绿色的桶上写着“厨余垃圾”,另外一个红色的桶上写着“有害垃圾”。但桶内的垃圾十分杂乱,部分居民扔垃圾时会注意将垃圾分开扔入相应垃圾桶。但更多的居民则是随意丢弃垃圾。一位居民拿着一袋垃圾,直接扔进了厨余垃圾桶内。该居民告诉记者,此前家中曾将垃圾分开扔,但看到其他居民都随意丢弃,并不分类,自己也开始“随波逐流”。

昨日下午,一辆写着“北京环卫方庄物业”的垃圾车来清理垃圾,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将垃圾桶逐个倒入车内。对于垃圾运输是否分类的疑问,工作人员说了句“都是一起运”,便不再说话。

记者跟随该垃圾车至小区内的垃圾楼。在垃圾楼外贴有一红色标志牌“建筑垃圾、厨余垃圾禁止入站”。垃圾楼内有两个垃圾压缩机。工人将车内的垃圾全部倒进垃圾压缩机内。

垃圾楼的工作人员称,这里主要处理小区住户的生活垃圾,每天两三次将垃圾桶的垃圾运来,压缩后的混合垃圾由环卫车统一拉送至垃圾处理厂。该员工坦言,虽然有明确规定,拒收“厨余垃圾”,但居民的厨余垃圾都混在生活垃圾一起丢弃。“我们这没办法分类处理,也不具备分类条件。”

北京垃圾分类运输处理调查:部分社区尝试运输不混装

物业工作人员在收拾居民分类投放的药物垃圾。新京报记者李木易摄

北京垃圾分类运输处理调查:部分社区尝试运输不混装

物业工作人员在收拾居民分类投放的灯管等有害垃圾。新京报记者李木易摄

坐标:国美第一城

过期药、电池单独回收专业处理

2016年,国美第一城小区在中国人民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的研究单位,和谐社区发展中心的指导下进行危险废弃物分类回收。

6月4日,记者来到该小区看到,一个金属铁架上摆放着三个白色塑料桶。上面分别写着“电池收纳箱”、“节能灯收纳箱”、“过期药品收纳箱”,桶上方还有一个方型储存格,写着“灯管回收槽”。每个回收桶里普遍存了至少有大半桶的废弃物,桶盖通常封闭着。

物业工作人员小程称,小区内共有6组回收桶,由保洁人员不定期检查。

一位老人告诉记者,家中的过期药她今年大批量扔过两回。之前扔药时,老人有时会把药都倒出来,纸盒另外扔。“我害怕有人误食,但有了这个专门的回收箱才知道原来药品会有污染。”

处理这些有害废弃物,物业公司与回收企业签订了合同并支付了费用,电池和灯泡都分别有专门的处理公司收走,药品送到食药监部门。

北京垃圾分类运输处理调查:部分社区尝试运输不混装

小区生态堆肥场,工作人员将枯枝枯叶集中堆放。新京报记者李木易摄

树叶能堆肥其他生活垃圾未分类

国美第一城二号院的西侧,有一个一排大树隔开的空地,约200米长,4米宽,这里是小区2017年建成的“生态堆肥场”。秋天,小区里的落叶全部收集到这里分解,树叶可以直接填埋,树枝需要机器粉碎。每年大约要进行两次大规模分解,每次工作持续十几天。产出的有机肥在小区做绿化时用。在生态堆肥场建成前,树叶和其他垃圾一起被运走。

除了上述两类垃圾外,小区里其他垃圾并没有细分。“清运是雇的第三方公司,每天早晨来一辆车,挨个把垃圾桶清空,垃圾倒在清运车里也是混在一起的。就算居民们能分类,分类运输成本也太高了,不如将这个资金投入到垃圾处理厂进行细化处理。”小程说,她上学时读的是环境专业,学习过日本的垃圾分类,“哪怕是一只笔芯,他们会把金属笔头和塑料笔管分开回收,这一点让人佩服,我们的差距还很大。”

北京垃圾分类运输处理调查:部分社区尝试运输不混装

环卫工人将可回收干垃圾运上车。新京报记者郑新洽摄

北京垃圾分类运输处理调查:部分社区尝试运输不混装

环卫工人在收厨余垃圾时对垃圾进行筛选。新京报记者郑新洽摄

坐标:东花市街道

第三方公司分类运输员工分拣厨余垃圾

2018年初,东城区东花市街道招标第三方服务公司,承担街道各小区的垃圾分类工作至今。

昨日上午,在富贵园东花市南里1区,新京报记者看到多栋单元楼前的水泥路上,设立着垃圾桶站。桶站共3个垃圾桶,其中,2个垃圾桶为黑桶,桶身标志着“其它垃圾”。另一个垃圾桶为绿桶,标志有“厨余垃圾”。

上述垃圾分类服务公司一位负责人介绍,像这样的垃圾桶站,在东花市街道共有204个。用于投放不可回收的“其它垃圾”的黑桶,由各小区所属物业公司管理、清运。用于投放厨余垃圾的绿色桶,则由该公司管理、清运。

新京报记者现场看到,数个垃圾桶站旁,都设有一张公示牌,提示可腐烂垃圾应投放绿桶,垃圾袋和其它垃圾应投放黑桶。

一名女子提着一袋垃圾扔进黑桶中。这袋垃圾中既有白色纸巾,还有塑料瓶等可回收垃圾,以及黄瓜片等厨余垃圾。

小区物业公司一位负责保洁的工作人员称,居民混扔垃圾的现象常见。“清理黑桶里的垃圾时,如果我发现了整袋的厨余垃圾,会放到旁边的绿桶里。”他说,但如果厨余垃圾细碎而且量小,他通常会自行清理。

在东花市北里中区,小区多栋居民楼旁,同样设置有垃圾桶站。数个黑桶中,有熟肉、菜叶等厨余垃圾;有的绿桶里,则放着猫砂、废弃纸巾等不可回收物。

北京垃圾分类运输处理调查:部分社区尝试运输不混装

东花市北里一厨余垃圾集合堆放点,垃圾车前来将垃圾收走。新京报记者郑新洽摄

可回收物、厨余垃圾能够分类运输

在东花市街道,小区内的厨余垃圾、可回收物、其它垃圾的收集、运输、处理渠道,并不相同。

东花市北里中区内,负责垃圾分类的高师傅说,由于有的居民会将非厨余垃圾放入绿色桶内,所以他每天会拿着铁钩、木夹等工具,对厨余垃圾桶内的垃圾进行分拣。像高师傅这样的员工在东花市街道共16人,是垃圾分类公司的员工。

公司负责人介绍,目前在东花市街道,他们共设置10个这样的厨余垃圾转运收集点。每天下午,北京环卫集团的垃圾车会来到收集点,将收集点内的厨余垃圾运走。

昨日14时许,一辆车头标有“北京环卫集团”字样的黑色垃圾车,开到东花市北里一个收集点,将厨余垃圾桶内的垃圾倾倒进车厢里。一位工人表示,收集点的厨余垃圾并非每天都会被拉走。

对于厨余垃圾去向,司机表示将拉往分选转运中心,再进行下一步处理。

前述垃圾分类服务公司负责人介绍,居民家中有废品时,可通过他们运营的app、微信公众号,一键呼叫工作人员上门收取废品。

昨日下午,在东花市北里中区内,高师傅骑着三轮电动车,前往居民韩峰(化名)家中收废品。韩峰将家中的快递纸盒、透明饭盒、油桶、塑料菜篮、旧电风扇等废品,放入高师傅带来的编织袋中。后者目测后未称重,当场给了韩峰5元现金。

据高师傅介绍,除了当场给现金外,居民还可选择让他通过后台系统,把卖废品的钱存在app账号中,用来兑换日用品。

前述公司垃圾分类项目负责人介绍,他们回收的废品,会被运往设在小区内的再生资源回收屋中,工作人员按报纸、易拉罐、纸板等分类收集,再通过公司物流车辆,运往再生资源分拣中心。此后,这些废品在分拣中心会被打包处理,运往再利用工厂,做成再生产品。

新京报记者了解到,与可再生垃圾、厨余垃圾的处理方式不同,东花市街道的其它垃圾由物业公司运至周边的垃圾转运站,再运到垃圾处理场,进行填埋、焚烧等处理。

坐标:昌平辛庄村

陪读妈妈组成志愿者帮着村里分类垃圾

昌平区兴寿镇辛庄村,北京人眼里的草莓篮子,不过近几年,大批艺术家的聚集于此,让这里成为北京最文艺的村庄之一。村里盖起一座座设计独特的民房,不定期举办艺术展、绘画展,国际学校、幼儿园也落户在村里。

几年前,杨婧全家搬到辛庄村,孩子就近入学,自己也开始了梦想中的“田园生活”,但现实与理想有不小差距,“农村对垃圾的处理很粗糙,全村17个垃圾堆放点,谁家有了垃圾都堆上去。夏天蚊虫滋生臭气熏天,下雨天就更别说了,整条街都会被污染。”面对这样的情况,杨婧和几个同样是陪读的妈妈们商量,要在村里推行垃圾分类,并给团队起名“净公益”,

2016年3月,杨婧们的想法得到了辛庄村的支持,志愿者和村里干部们入户走访,告诉大家为啥要分类,怎么分类,并给每一户发放了3个垃圾桶,“厨余垃圾一桶,可回收垃圾一桶,不可回收的废弃物一桶。另外还有电池等有害物质,会集中单独回收。”

厨余垃圾变环保酵素

2016年6月,辛庄村原有的17个垃圾堆放点被一次性清理,村民告别垃圾混乱对方的时代,开始习惯于每天一早一晚拎着桶将垃圾倒在三辆分类垃圾车上。

已经被村民们初步分拣的垃圾到垃圾站后会被再次精细分拣。一些可以继续回收利用的衣服和生活用品,被摆放在净公益的一间活动室里,村民们可以自由领取。一些可加工资按利用的东西被艺术家、村民们做成手工件摆在每个月一次的集市上。有毒害物质,他们联系专业的企业接管。其余的不可回收的垃圾,继续送到垃圾处理厂处理。

占比最大的厨余垃圾,经过粉碎处理后,被倒进酵素桶,经过发酵制成有机肥。“全村一天要产生一吨左右垃圾,其中厨余垃圾占65%,如果到秋天落叶季,或者夏天大棚拔草莓秧的时,超过80%的垃圾都可以用来制有机肥。”杨婧说到。

净公益的另外一名工作人员孙晓宁向记者介绍,几个看上去相似的树叶堆其实有不一样的技术,发酵了不一样的时间。想要把再生的有机肥用到土地,种出天然的植物,需要几番数次的实验,目前为止,酵素和堆肥效果还未达到净公益的预期。

开超市的小付是土生土长的辛庄村人,和记者聊起垃圾分类这事儿,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指着铺子门口满满一纸箱饮料瓶和旁边一桶塑料包装说“这以前我都肯定不分,现在有这个习惯了,对我们村儿来说真是大好事儿”。

新京报记者张静姝潘闻博张静雅

编辑王彬李劼校对柳宝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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