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夜幕中的槟榔姐
海甸岛是与海口市一桥之隔的小岛,现在无论市政建设还是商品房档次,都算得上是省会海口现代时髦的地界之一。
3月初飞海口,恰逢上岛淡季,机票便宜得一塌糊涂,430元可飞近4个小时。不过在大批“候鸟”的支撑下,回程票却是来时的3倍,没办法,需求决定价格。
我们下榻酒店地处闹市,夜晚更是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晚饭后沿街遛弯消食,看见一胡同口餐馆玻窗外瓷砖地上,歪着一位大姐,面前竹篮里堆着数十枚硬梆梆的橄榄型绿果子,旁边有几个塑料袋,还有一个一分为二、装满白色糊状物的塑料盒。
新鲜少见的事情总是会让人好奇心陡起,笔者上前与这位不大不小的女士攀谈起来。
说她不大,年仅而立,说她不小,已然是两个孩子(老大6岁是“小棉袄”,老二5岁是个小子)的母亲。
或许彼此瞧着都还顺眼,那位大姐的话匣子就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大姐姓肖,海南儋州人(说起那地方,笔者很多年前还去过,为的是一桩农民告政府的官司,那是我参加调查的三农事件中,唯一一次屁股坐在政府一边的,因为确实是某些农民搞错了),丈夫搞工程,她的职业不好定论,算是卖槟榔的街头小贩吧。
她来海口卖槟榔有些时日了,先前在国贸大厦街头巷尾卖,生意很是不错,那些衣着前卫青春飞扬的槟榔妹多数都不是她的对手,运气好的时候,一天入账几百大元也是有的。后来挪到海甸岛是出于无奈,因为他们的一对儿女在海甸岛上幼儿园。离开买卖双方都熟悉的地段,进账银子自然少了一大截,但她不后悔,方便照顾孩子才是一个母亲最大的舒坦。
“高高的树上结槟榔,谁先爬上谁先尝,谁先爬上我给谁先装”……有岁数的人都熟悉这首情歌,但又有几多人了解,槟榔还可以与石灰搭配用来咀嚼?
肖大姐说,嚼槟榔是两广和海南人的一传统习俗,当地居民从古到今就没断过这个念想。嚼槟榔实在没啥好处,苦舌头、坏牙齿、毁形象还糟践银子。嚼槟榔如同抽烟,不会的人恶心巴拉,上瘾的人不可一日无嚼,上瘾的老中青都有,其中中年人居多,连不少女人好这一口。她丈夫也嚼,但她自己从不。
说话间,不顾我们的再三劝阻,肖大姐非要给我们展示一下槟榔嚼头的制作流程。她拿起一把精致的小菜刀,将一枚槟榔一剖为三并介绍说,供咀嚼的槟榔分鲜货和干货,多数“嚼客”喜欢前者。鲜槟榔以夏季果为上品。咀嚼时,将槟榔一剖为三,另用一种特别的树叶裹一点掺甜或掺咸的熟石灰叠成小三角,连同三分之一的槟榔块放入口中反复咀嚼,少则五六分钟,长至十几分钟,直嚼得满嘴红色汁液、体内多巴胺澎湃,最后将滋味嚼尽的渣子吐出,脸上显出过瘾的享受。如果再瘾犯,就重复一次上述程序。
据肖大姐介绍,一枚槟榔剖成三块,加三小包树叶裹石灰,两枚槟榔可“制成”6份“嚼料”,卖5元钱。一天嚼上10元钱12份“嚼料”的很普遍,瘾大的一天甚至可嚼上几十份。
虽然眼下挣钱不易,可肖大姐对今后的生意充满信心。据她说,这个信心来自热情亲切的服务和日积月累的经验,只要慢慢把回头客这一特定人群搞掂,以后的生意一定会好起来。
嚼槟榔不是值得鼓励的嗜好,但与肖大姐的闲篇让人小生敬意。
作者简介:
李国章(网名:巴厘海风、巴厘海风杂货铺),退休前任经济日报高级记者,在经济日报工作22年,曾先后3次共13年常驻印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