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津云调查]大连100头斑海豹幼崽盗猎案 “赃物”洗白后就是摇钱树
来源：津云
津云新闻记者 顾明君
2月11日，辽宁大连市公安机关在一处空置的养殖场内查获了80头斑海豹幼崽，另在附近找到了20具斑海豹幼崽尸体，涉案斑海豹数量总计100头，其中38头死亡。专家估算，100头幼崽是整个辽东湾斑海豹年产崽量的一半以上。
据嫌疑人交代，此次捕获的斑海豹幼崽主要销往各海洋馆，此前普遍认为盗猎斑海豹是为获取其被誉为“大补品”的生殖器，但也有知情人士指出，至少从十几年前就有以送往海洋馆为目的的盗猎存在，只是近年来各地雨后春笋般崛起的海洋馆让盗猎斑海豹愈发猖狂。如果不是公安机关的查获，这批斑海豹幼崽很可能还会增加死亡数量，幸存者或许几经转手后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全国各地公众的视野中。
纪录片《海豚湾》揭露的对海豚的杀戮触目惊心，当地渔民围捕海豚的一个重要目的是销往世界各地的海洋馆，但当人们在海洋馆里见到海豚表演时，已不会去想它们是否来自那片被鲜血染红的海域。同样，当中国的父母花钱带孩子去看展览或表演，指着憨态可掬的斑海豹教育孩子们要热爱大自然时，也没人会去想，这些斑海豹是何来路，是否是已被洗白的盗猎“赃物”。
精心挑选的窝赃地
据大连警方公布消息，目前已有5名涉案嫌疑人被拘留，另有多人被网上追逃。据嫌疑人交代，他们从2019年1月中下旬开始，数次驾船到辽东湾北部冰区海域非法猎捕斑海豹幼崽。作案返回时，他们分别从长兴岛几处不易被发现的港湾上岸，将斑海豹幼崽运到虎头村暂养，并伺机外运。
2月21日，记者来到瓦房店市老虎屯镇虎头村，找到了该案嫌疑人暂时饲养捕获的斑海豹幼崽的养殖大棚。老虎屯镇地处丘陵地带，镇内许多村庄都建有家禽养殖大棚，这些大棚外观基本一致，宽约十余米，长百米，全封闭，通常建在山丘上或空地里，离村民居住区较远。
该案嫌疑人选择的窝赃大棚位于虎头村村口村民委员会正对的一个小山丘上，从进村主路左转上坡，先经过一片空置的养殖大棚，行车约200米后，才到达窝赃地点，这里地势高，坡下环绕的全是农田，七八百米外才是虎头村村民聚居的地方。冬季农闲时期，基本不会有人来这附近。
（窝赃大棚照片）
斑海豹幼崽并不安静，从大连当地媒体公布的解救现场视频来看，捕获的斑海豹幼崽密密麻麻地挤在养殖棚内，叫声此起彼伏，但与窝赃大棚间隔仅四五米处是一家养鹅场，鹅群响亮的叫声成为斑海豹幼崽完美的“掩护”。
记者进入虎头村后，一辆蓝色的轿车一路跟随记者上坡，开车的是窝赃大棚旁边的白鹅养殖场场主的女儿，她对记者的到来显得有些抵触，一直看着记者的一举一动，并提醒记者不要企图窥探窝赃大棚的内部，“派出所都锁上了，窗户也封上了，你看不见。”
养殖场场主的女儿告诉记者，这个养殖大棚是他爸爸的朋友的，她平时管她爸爸的朋友叫“大大”，这个大大姓什么，她不清楚，“这个棚以前就是空着的，放点杂物，我大大就是把棚租给别人，他哪知道租的人是用来干什么的，谁也想不到是用来干这个的啊。”
记者问她现在是否可以联系到她爸爸的这位朋友，场主女儿告诉记者，他们现在都已联系不到这位大大，人不知去向。
场主女儿说，她不是经常在养鹅场，窝藏海豹幼崽期间，她来过养殖场，但没发觉任何异常，“那个大棚旁边有口井，我在那口井那给俺家鹅泵水我都没听到有什么声音，我在晚上的时候见过那个大棚里有人，是谁看不清，不知道他们干什么，不是我家的棚我也管不着人家。”
场主女儿表示，她家的养鹅场与该案无牵连，她的父母目前正在南京见客户，生意一切正常，只是养鹅场的日常管理受到了些影响，“警察把工人住的房子也封了，工人都走了，就得我过来照顾这些鹅。”没过多久，场主女儿便对记者下了逐客令。
老虎屯镇并不临海，从长兴岛的各港口到虎头村单程开车要行驶1个来小时，嫌疑人选中老虎屯集散，很可能是看中这里的交通优势，老虎屯是辽南地区重要的交通枢纽，高速四通八达，而盗猎的海豹幼崽主要由公路向外运输。
嫌疑人中有本地渔民 当地人曝惊人消息
根据警方公布的信息，已抓获的嫌疑人为本地渔民，经津云记者调查证实，其中至少有2人为长兴岛三堂村村民，分别为刘某和曲某，两人均为渔民出身。“刘某家好像有个小船，他爸爸就是渔民，家里条件不太好，那孩子人挺好，不知道怎么干了这个事。曲家条件好一些，也有船，也是渔民，但我听说曲某有赌博的习惯。”长兴岛一位当地居民告诉记者，“一个村的，虽然现在搬迁了，但是联系还有，出点啥事大家很快就都知道了。”
在长兴岛联华壹号小区内，记者找到了刘某的一位朋友，“刘某人很好，去年他还领了个船当船长出海跑船，一直就干这个，没想到他参与这个事，他参与了也不能告诉我们啊。”更多信息，刘某的朋友表示不便再透露。
在三堂村的定点回迁楼里，记者找到了刘某母亲的家，家中只有他70岁的母亲，对于儿子被捕，老人既焦急又无能为力，“我这个儿子彪，他话很少，一年也回不来一两趟，他在外面干什么从来不跟我们说，也不给我钱。”记者询问老人是否发现儿子有突然手头宽裕等现象，老人表示，没发现，“他一直没挣什么钱，我知道。”刘某曾有前科，但刘某母亲表示，那是儿子上学时的事了，入狱原因与贩卖珍稀野生动物无关。
在当地，斑海豹盗猎案屡禁不绝，但一次捕获100头幼崽的大案实属罕见，甚至闻所未闻。有专家认为，今年渤海湾的冰情范围较往年小，因斑海豹产子需在浮冰上进行，斑海豹聚集密度较往年大，故便于盗猎者抓捕。但对于普通盗猎者来说，即使可以捕获这么多幼崽，恐怕也难以解决销路问题，同时，出售前如何饲喂、如何运输都会成为盗猎者的难题，而此次盗猎的涉案团伙究竟是何背景，敢如此“大手笔”作案？
一位当地消息人士告诉记者，此次盗猎100头斑海豹幼崽的是一个在瓦房店一带长期从事野生珍稀动物走私贩卖的团伙，根基深厚，消息灵通，人员构成较为复杂，以瓦房店当地人为主，或还有团伙成员来自辽阳、盘锦等地。
记者想向长兴岛警方了解案情相关情况，但警方表示案件正在侦办阶段，不便透露案情进展。当地消息人士所提供信息尚未得到官方证实，案情进展有待警方披露。
“盗猎海豹幼崽，就像当街抢孩子。”
在记者调查的过程中，有人提到嫌疑人刘某曾在八岔沟码头跑船，八岔沟码头是长兴岛上的几个重要码头之一。2月22日，记者来到八岔沟码头，码头上一片繁忙，正月十五已过，船工们开始对船只做检查、修补渔网、将补给装船，准备出海。
（八岔沟码头照片）
记者在码头询问了许多人，均表示没听过刘某的名字。辽东湾一带的渔民抓捕斑海豹由来已久，但如今船员们提到相关话题，大多表示“不了解”“没见过”。“那是保护动物啊，不能碰啊！”一位船员说。
一艘大型渔船的船员告诉记者，他曾见过捕猎斑海豹的船，“普通渔船过了元旦就歇了，过了正月十五才出海，但是捕猎斑海豹就得在春节那几天出海，那会有冰，是海狗（当地人对斑海豹的称呼）产崽的时候，而且渔政什么的也得过节，看得就不是那么严了。抓海狗不能用太大的船，需要船把冰撞碎了前进，大船出了事损失太大，到海狗产崽儿的地方也不用走太远，一天多就能到。抓海狗的船和普通渔船相比，最大的区别是没有渔网，看起来是一艘空船出去，抓上来的幼崽放哪都行，也不需要水里养着。”
对斑海豹实施抓捕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办法，有的渔民用两艘船合力将冰面封锁，防止斑海豹蹿回水里，斑海豹体态浑圆，在冰上行动很迟缓，盗猎者上冰用木棒将斑海豹打晕或打死即可，有些以获得生殖器为目标盗猎的渔民会直接在现场切割，而后将尸体就地丢弃，更加隐蔽。
当抓捕目标换成了斑海豹幼崽，盗猎变得更加容易。“新出生的斑海豹幼崽一身绒毛，要在冰排上喂养一个月左右换完毛后才能下水，这期间成年斑海豹会贴身照顾幼崽。这一批盗猎的幼崽绒毛还没褪，出生还不到一个月，抓起来更容易。人靠近的时候，成年斑海豹受到惊吓会躲回水里，留下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幼崽，盗猎分子直接上手抓就行了。”中华斑海豹保护地·盘锦主任、中国保护斑海豹联盟委员田继光说，“抓捕斑海豹的幼崽，就跟当街抢孩子是一样的，我们想起来都觉得很心碎，都还没出哺乳期啊。”
如何洗白一只盗猎斑海豹
抓获斑海豹的下一步就是向外运输，运输斑海豹非常容易，放在汽车后备箱里即可。
2015年，长兴岛警方破获一起斑海豹盗猎案，嫌疑人刘某、宁某等4人共捕获13只斑海豹，11只幼崽分别放入两辆车的后备箱运输（共计死亡8只），另有两头斑海豹被宰杀只留下了部分器官，两辆车因形迹可疑被巡逻警方截下。但如果运赃车辆能顺利驶上高速，后面的路程几乎不会再有任何风险，斑海豹在无水的环境里至少可以待2天，更长途的运输也只需要往它的身上喷些水保持体表湿润即可。
最终敢于展出斑海豹的机构，基本都是证件齐全的，其中最重要的是那张《水生野生动物驯养繁殖许可证》，业内人士告诉记者，这种证现在很难申办下来了，大部分证件都是一二十年前批下来的。
（某地海洋馆里展出的斑海豹，与本案无关）
按照规定，每张许可证对应的动物数量应有备案并及时变更，但实际执行情况并不十分严格，盗猎斑海豹的身份洗白，正是利用了这个管理的漏洞。“这一次大连斑海豹案发生后，国家海洋局第一海洋研究所研究员陈尚建议要为允许驯化的斑海豹实施DNA标签制度，比如一个机构备案有10只海豹，1年后这10只还是不是那10只，新增的几只海豹幼崽究竟是已有海豹繁殖的还是买来的，没有DNA，谁也说不清，既然说不清，在有合法证件的情况下，就不便干预。”一位大连斑海豹保护志愿者说。
有机构统计，截至2017年，我国共有海洋主题公园106家，比2010年多出56家，7年间增长了212%，遍布全国20多个省、自治区、直辖市，收入74.07亿元。
斑海豹租赁 隐蔽的火爆市场
与海洋馆那个显而易见的火爆市场相比，动物租赁市场显得低调很多，但同样炙手可热，对斑海豹也有巨大的需求。
近几年兴起一股在商场内搞小型动物表演、小型水族馆、海洋馆展示的风潮，还有许多商业活动也热衷搞动物表演和展示活跃现场气氛，承接这些项目的，就是动物租赁公司。
在网络上随便搜索“斑海豹租赁”就能出现大量商家，各大海洋馆、风景区、动物园、游乐场、房地产开盘、开业庆典、庆祝活动、节目录制都是动物租赁行业的业务范围。
（某公司宣传文案）
记者以客户身份拨打了一个山东租赁公司的电话，对方向记者介绍了租赁的价格和形式，“海豹一般是和海狮一起出租的，海豹只能展览，海狮可以表演，一头海狮租两天3万元，一头海豹租2天不到2万，我们自己运输，自备水池，有专门的饲养员跟随，你们只需要准备一个小舞台，海豹养在自来水里就可以，不需要海水。”
另一家安徽的动物租赁公司报价更低，1头海狮表演2天报价2万，搭配海豹展出2天再多1万元，这家公司也是自己运输，配备饲养员，但不准备水池，“海豹就需要个2乘2的小池子就够了，四五十公分深的水就能游起来，充气的小泳池就行，还能投喂。”
山东的这家租赁公司表示，动物表演租赁已经兴起好几年了，每到“五一”“十一”这些假期，他们的业务都非常繁忙。“我的动物非常多，去年十一，我租出去了二十多头海狮。”山东租赁公司的负责人说，“我给你报的价格，临近节假日还要再涨。”
两家公司均表示，他们证件齐全，租赁方不必担心监管部门来查。记者询问是否可以向他们购买一只斑海豹当作宠物饲养，两家公司均一口拒绝。“你没有证，我不能卖给你，不然被查出来我的证都会吊销了，你如果有证，5万就能卖你一只。”安徽公司的负责人说。
山东公司的负责人表示，虽然不能买，但是可以长期租赁，“租一年的话，配一个长期的饲养员，大概需要十来万，斑海豹很娇气的，不是那么好养的，不过我们还没做过这么久的租赁。”
介绍业务时，两家公司滔滔不绝，但当记者问到他们的斑海豹来自哪里，途径是否合法时，两家公司均显得有些警惕起来。
山东公司起初回答，他们的斑海豹来自芬兰。芬兰确实有斑海豹，名为塞马湖环斑海豹，是芬兰严格保护的珍稀动物。交谈一段时间后，对方透露，他们的斑海豹其实是来自中国，“是从海里捞上来的，是合法捕捞，买一只十几万吧，不分大小，捕捞成本都一样，想买指定得有证，我们能买到是够得上关系。”
安徽的公司始终表示，他们的斑海豹来自国外，“在哪捕的不清楚，从进口商那拿的货，海狮是乌拉圭的。进口商的证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驯养繁殖的证，他们是买卖的证。”
虽然证件允许繁殖，但是这些公司并不愿意见到海豹繁殖。“繁殖太麻烦，一次生五六个行了，一次就生一个，成活率还不高，怀孕坐月子期间如果照顾不好，母海豹也会生病，太耽误事，所以一到发情期就把雌雄海豹隔开。”安徽公司的负责人说。
保护斑海豹 法律的拳可否再重些
对于长兴岛的居民来说，斑海豹曾是一种随处可见的动物，八岔港码头一位五十来岁的船老大告诉记者，四十来年前，港口的岸边都能看到斑海豹。2月底，三堂海水浴场的海水仍未解冻，浴场的工作人员老刘望着绵延数百米的海冰对记者说：“以前这个月份，天气好没有雾，我站在岸上就能看到远处有海狗上冰上来晒暖儿，说话不长，也就5年前，这两年一只都看不到了。”
（三堂海水浴场的海冰）
三堂海水浴场的旁边就是大连斑海豹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繁殖季期间，老刘经常看到管理局的人开着车在沙滩上巡逻，“白天也巡，晚上也巡，但是怎么看得过来啊，这么大一片海，从这头到那头，那海狗是活物，是会动的啊。”
巡护有限，监管环节有漏洞，面对盗猎猖獗，法律严惩似乎是震慑犯罪的最有效手段了，然而实际情况恐怕也与设想有出入。
2015年长兴岛警方破获的13头斑海豹盗猎案，记者仅在中国裁判文书网上查到了被告人刘某某非法捕猎、杀害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一审刑事判决书，瓦房店市人民法院最终判决刘某某有期徒刑2年缓刑2年，并处罚金8万元。但被另案处理的与刘某某一起预谋盗猎，且另驾船只出海盗猎的宁某某的判决书，记者并未搜索到。记者前往瓦房店市人民法院，申请查阅判决书，被告知除当事人和律师，其他人不得查阅判决书。
（刘某某的判决书）
据一位当初参与侦办该案的警员回忆，2015年的那起案件，所有涉案人员均未判实刑。记者询问这样的处罚力度是否过轻，对方抿了抿嘴，表示警方无权干涉法院的判决。
根据《刑法》第三百四十一条第一款：非法猎捕、杀害国家重点保护的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的，或者非法收购、运输、出售国家重点保护的珍贵、濒危野生动物及其制品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参照法条，2015年的盗猎案量刑是否合理？北京罗斯律师事务所殷清利律师认为，这个判决是可以做出合理解释的，“斑海豹并不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破坏野生动物资源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后附的具体名单标准中，即没有明确量的标准界定盗猎斑海豹犯罪的‘情节严重’、‘情节特别严重’，所以在量刑上，只能按照斑海豹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符合此罪立案标准，并在5年以下有期徒刑的范围中作为量刑起点，再加上被告有初犯、坦白等从轻情节，很可能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这就具备了适用缓刑的先行条件。为了震慑犯罪，可以在合法范围内加重此类犯罪的量刑，但更应该通过此类案例，对此类犯罪的定罪量刑标准以司法解释或其他立法形式加以细化。”
知名刑辩律师邓学平认为，法院作出缓刑判决可能也存在对舆论的顾虑，“这些年，大学生掏鸟案、兰草案、深圳鹦鹉案，许多关于野生动植物的案件一旦量刑较重，就容易引起舆论的关注，可能在大多数国人的意识中，动植物的重要性和人的自由相比还是要次要些，思想的转变也需要时间。”
大连斑海豹大案的发生将许多此前不曾被外界关注的事实从阴影里拽到了高光区，辽东湾斑海豹所面临的生存威胁，不仅有盗猎，还有环境污染，经济发展对其生存空间的挤占，此次盗猎的地点是斑海豹传统的繁殖区，但因斑海豹保护区范围一再缩小，繁殖区已不在保护区范围内。
2月25日上午，大连警方悬赏20万元通缉4名涉案嫌疑人：
据媒体报道，被救助的62只斑海豹幼崽目前状况良好，专家们计划在合适的时间将它们放归。
3月1日就是国际海豹日了，希望这一次劫后余生的小海豹们能顺利适应野外生活，永远不再被盗猎侵扰，希望大连警方可以将所有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也希望斑海豹能永远在这片中国海域繁衍下去，世世代代，生生不息。
责任编辑：张义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