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出云号改航母，一部日本航母史就是一部“改改改”的历史
▲资料图。图片来自视觉中国。
据说，日本将拥有航母了。
12月18日，日本内阁通过了新版《防卫计划大纲》和未来五年《中期防卫力整备计划》，首次公开、明确提及要把现役的“出云”级“直升机驱逐舰”改造为“多用途母舰”。
由于太平洋战争的第一枪是由日本航母打响，此次是二战结束后日本第一次宣布将拥有真正意义上的航母。
一、“出云”级先天不足，“改改改”别有深意
“出云”级标准排水量19500吨，满载排水量26000吨，拥有248米长、38米宽的庞大舰体，还拥有“怎么看怎么像航母”的全通甲板、岛式舰桥。
也正是因为这层“神似”，所以自首艘“出云”号2015年3月服役起，它动辄被好事者称作“准航母”。
但“长得像”跟“这就是”还真不一样。
“出云”级飞行甲板不论长度、附属设备，都不足以支持固定翼舰载机弹射或滑跃起飞；甲板强度和耐热度，又不能支持垂直起降的固定翼飞机反复起降，再加上机库、升降机尺寸都有限。因此，如果不“改改改”，那就只是一艘直升机平台，离航母还差得远。
日本政府和防卫省咬了咬牙，下了狠心--未来五年日本防卫费已飙升至历史新高27.47万亿日元，约合2420亿美元。
改造项目一目了然：机库必须加高加宽；升降机必须改成更大尺寸和承重；飞行甲板的强度和耐热性都要增强。如果可能，还要设法扩大一下飞行甲板面积。
这样改过之后，“出云”级能搭载多少F-35B垂直起降飞机？
有的军迷称“20架”甚至“24架”，但真这吹破了天：目前“出云”级只能容纳28架直升机，稍加改装后的机库能塞下6架F-35B，甲板也就能搭载10架。
即便再“轻装”一下，12-14架就顶天了——而且这样一来直升机和其他配套飞机就没地儿放了。
改造需要这么费劲地折腾，所以有日本国民就吐槽了，“这样改改改还不如造个新的省钱省事”。但改比直接造，貌似遭受的阻力要小多了。原因大家都懂。
二、 日本航母习惯“变形”
其实日本航母史就是一段横亘百年的“改改改”历史——从第一艘航母起，日本“经典”航母就没几艘没有“改改改”或“变形”的。
日本的第一艘航母叫“凤翔”号，下水是世界第二，但下水更早的英国航母“竞技神”号建造工期更长。1922年12月27日服役的“凤翔”号号称是世界上第一艘服役的、从建造起就是航母的军舰。
照理说，“凤翔”号根红苗正，完全没必要“变形”，但日本人习惯性地“拆拆改改”。
前面提到当代航母的“标配”之一，是歪在舰体一边的岛型舰桥（也叫舰岛），“凤翔”号本是第一艘有舰岛的航母，算是“原创”，但缺乏自信的日本工程师见随后服役的各国航母都“光秃秃”的，竟然在航母服役两年后把“凤翔”号拉回厂里，硬是铲成了“小平顶”。
等各国新造航母一个个神气活现顶着舰岛亮相，日本人就尴尬了。可“凤翔”号早已过时，再改划不来，它只能落寞地以“小平顶”造型熬到谢幕。
接下来日本的两艘航母都是重型航母——在偷袭珍珠港中大出风头的“赤城”号和“加贺”号，前者还是旗舰，但这两艘名舰却是“改改改”的典型。
这两艘舰在建造时都是如假包换的战列巡洋舰，造到一半《华盛顿海军条约》签字，世界进入对战列舰严格限制的“海军假期”，这两艘舰如果服役日本就“超标”了，于是灵机一动给改成了大型航母。
其实，一开始计划改的不是“赤城”和“加贺”，而是“赤城”和“天城”。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1923年9月1日关东大地震，把正在船台上“改改改”的“天城”号给弄坏了。没奈何，日本人只好拆了“天城”，用“加贺”顶缸。
建成时两艘航母都是“小平顶”，飞行甲板分为上下三层，1935年“改头换面”，变成了我们熟悉的“航母标配”。
建成时“加贺”号烟囱是竖着的，但1935年被改成和“赤城”号一样卧着的（烟囱口平伸向海面）——这种日本独家发明的烟囱很快也被证明是画蛇添足，但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在那之后日本正规航母的建造“规矩”了很多，但“改改改”的习惯却不那么好改。
为啥这么说？
因为他们在建造水上飞机母舰时偷偷留下“空子”，这些水上飞机母舰在二战时都“秒变”成轻型航母；他们还在战时征用了多艘商船，改造成凑合用的辅助航母5艘。
三、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改造：“飞鹰”号航母
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改造，是参加过多次大海战的“飞鹰”号航母。
1939年，已经嗅到硝烟味的日本，突然高调上马了两艘大型豪华邮轮“出云丸”号和“橿原丸”号。就在人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际，太平洋战争爆发，两艘建造了半截的邮轮此前即低调“应征入伍”，并先后在中途岛海战前后以“隼鹰”和“飞鹰”号中型航母的崭新形象出现。
所以，“飞鹰”号航母的前身是豪华邮轮“出云丸”，也就是说即将“变身”航母的“出云”号直升机母舰，已经不是第一艘“变变变”为航母的“出云”了。而“橿原丸”号改成的“隼鹰”号，正是另一艘幸存到战后的日本航母。
日本还把两艘已经服役多年的战列舰“伊势”、“日向”改造成“航母战列舰”，也就是前半截是战列舰、后半截是航母的怪物。
只可惜这种“四不像”比战列舰少了一半主炮，比航母又短半截飞行甲板，结果自然是一场悲剧收场。
四、日本航母改造的终极悲剧：“信浓”号
接下来是日本航母“改改改”的终极之作和最大悲剧——“信浓”号。
它下水时是世界最大战列舰“大和”级的三号舰，建造到一半，日本遭遇中途岛海战惨败，航母损失严重，于是它就被匆匆改成了世界最大的航母（满排71890吨，比现代美国“尼米兹”级核航母也只小一点点）。
但由于改得太糙，舰员素质太差，1944年11月19日匆匆服役后仅10天，它就在第一次“出远门”时被美国潜艇“射水鱼”号用鱼雷击沉，成为迄今世界海军史上最短命的航母。
五、接下来还“改”么？
按照英国《每日电讯报》的报道，日本订购了42架F-35B，而如前所述，“出云”级“改改改”后最多能装12-14架，该级就两艘舰，就算加上备份也未免太少，难道“出云”号还要再继续改？恐怕不一定：“出云”级就这么个小身板儿，历史上日本航母“改造”太激进的结果也多半不佳。如果日本继续发展航母，多半会另起炉灶建全新的。但，到时它一定会遭遇不小的阻力。
□陶短房（专栏作家）
编辑 王言虎 校对 贾宁
